一眼望不到尽头。
吴忧眼皮跳了两下,往地上一蹲。
严信跟着蹲到旁边:“姐姐,怎么了?”
吴忧闭着眼甩了甩头,喃喃道:“容我先抽根烟压压惊……”
她点了烟,恶狠狠地吸了几大口,严信仿佛能看到她头顶飘着无数个长发白衣的怨念小人。
片刻之后——
“胖欢!”吴忧扯着喉咙一声喊,严信吓得坐到了地上,dv还在录,稳。
杨丽欢闻声赶到:“咋了咋了?”
“你来之前怎么跟我说的?”吴忧瞪她一眼:“踏踏青踩踩水拥抱大自然,嗯?”
杨丽欢跳开半步,往边上草地一踏,原始森林土壤肥沃,小草丫长得又密又软。
“喏,这不是踏青吗?”
“踩水呢?”
“山上到处都是浅溪池潭,还有个净身池,别说踩水了,泡澡都可以!”
“哼!”
吴忧扭头就走,杨丽欢展开双臂在后面边追边喊:“大自然嘛,你看,我现在就拥抱着呢!”
“滚犊子!”
“哈哈哈,忧忧你别这样!”
严信也两三步跟了上来,语调扬得轻快:“姐姐,来都来了,开心点啊!”
“我现在不想说话。”
“为什么?”
“留着力气爬山啊!”
吴忧闷头往上爬。
爬山小分队还有两个人,怨念不比吴忧小,那就是周子安和张齐。
这两个运动菜鸡看到上山石阶的第一反应跟吴忧蜜汁相似,均是吓到腿软。但碍于男人的面子,当着诸位学姐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藏着掖着,各自苦着脸埋头爬,心中将诱骗自己来爬山的夏鹏和严信唾弃了一百遍。
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到了第一个景点,观山楼。
说是观山楼,其实就是一个用木板靠山搭建的小平台,从这里可以远眺山景。
有两三个游客在这里驻足,看一会儿风景,拍拍照,又陆续离开。
吴忧平时运动量极少,一路爬上来满头大汗,腿软到不行,直接坐到一边,腿一盘,大口喘气。
坐了一会儿,面前出现一瓶矿泉水,吴忧扭头,看到严信软萌的笑脸。
“怎么不是蔬果汁了?”
“你不喜欢胡萝卜啊。”严信晃了晃瓶子,伸过去:“喏!”
吴忧接过来,发现盖子已经拧开了。
严信蹲在旁边,双臂抱着膝,歪着脑袋看吴忧喝水。少年体力好,一路爬上来脸不红心不跳,连头发丝都不带乱的,微有些卷曲的自然卷,刘海软软地覆在额头上,看起来像只呆萌的圆毛小动物。
“看什么呢。”吴忧侧眸瞥他一眼。
“姐姐,你累不累?”
“你说呢?”
“别怕,多爬一会儿就不累了,运动强度和时间达到一定量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内啡肽,我跟你说过的,还记得吗?”
吴忧笑:“记得,‘快乐激素’嘛。”
严信见她竟然记得,心情掀了个小高潮,他往她身边挪了半分,认真解释道:“内啡肽是人体内负责镇痛的肽内物质,大脑在人体运动极限疲劳后,会启动补偿机制,分泌内啡肽缓解疲劳、镇痛安神——”
吴忧打断他:“你讲重点行吗?”
严信一怔,讨好地笑:“你都知道了还问。”
吴忧看他半晌,笑了:“不抱怨、不发脾气,乖乖爬山。”她抬起手,指尖在他的刘海上撩起一根乌黑的发,轻轻一扯,浅笑道:“没问题。”
发丝在指尖捻了半圈,吴忧对着吹了一口气,送进风里了。
严信呆呆地捂着头,脸蛋红了一片,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爬山小分队继续前行。
过了观山楼又爬了十几分钟,眼前一段下坡路,吴忧大喜,以为快熬到头了,步伐瞬间轻快了许多。
结果下坡没多久又遇上坡,原来,这只是山里的一块洼地,一下一上,过了个坑而已,直线距离也没多长,更不是什么下山的路。
吴忧火大:“玩我呢,操!”
一扭头,撞见严信分外纯净清澈的眼睛,她顿觉气短,抿了抿唇,往前走了。
越往上爬,路况越糟,好些地方几乎没有路,就用几根木桩和烂石块铺成一溜。
杨丽欢跟着夏鹏脚程快,走在最前面,之后是赵小超周子安几人。吴忧走在最后,身边跟着不离不弃的严护卫。
吴忧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蜗行,越爬越心烦,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严信一路都在费劲找话题,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
“靠!这路还有没有节操了!烂成这样也叫路?!”
某人终于爆发了。
前面几人听到声音转回头,赵小超嗤笑:“吴忧,我看你爬完这趟回去直接成怨妇了!”
一句话,引得大伙哈哈大笑。
“滚!”
吴忧竖起中指,一没看路,脚下踩到一处松动的石块,重心不稳向后栽去。
后坠的一瞬间,心中骂了句“卧槽”……
“姐姐,你没事吧?”严信从身后接住吴忧,侧过头问她。
少年浅琥珀色的眼眸近在咫尺,两片红唇,轻轻一张一阖。
吴忧恍神了。
“姐姐?”
“……啊?”
“你没事吧?”严信扶起吴忧,握住她的双肩上下打量,视线朝下,担忧地问:“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