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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女儿周继衡,他原本就觉得周秉文的相貌有一种奇怪的暴戾感觉,现在更觉得他像一只发怒的野兽,仿佛要吃人一样。

    周继衡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头发花白的何宝兰则用一种压抑的声调没精打采地说:“我们当初也没让你来啊。”

    周秉文更加愤怒地说:“我那不是担心你们吗?一家人总是分开,能是个事儿吗?你们也不理解我的心呐!”

    这简直是野兽在咆哮,很难想象一个经常说自己身体不好的老人会发出这么震耳的怒吼声,殷琪立刻拉着张亚伦往旁边挪了挪,此时的张亚伦又有些手足无措了。

    很多人都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周秉文一家,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而这位老人又为什么突然暴怒,行尸进楼的事件让大家都感到惊慌,但难道他就格外承受不住以致情绪失控吗?

    张亚伦紧张地看着大家,大脑紧绷之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说:“用数学中的逆向假设法来思维,如果行尸攀援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么是不是这个行尸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上楼,然后死在楼里?”

    他这句话提醒了大家,人们的脑筋立刻开动起来,纷纷议论道:

    “是啊,可能他昨天在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上了楼,然后爬到里面来死在了这里。”

    “也可能是死在楼上,然后变成行尸摔到下面的阳台上,撞碎玻璃进入室内。”

    “他为什么不呼叫我们?”

    “可能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所以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吧。也可能他不知道这栋公寓里有人,毕竟我们连白天都是拉上窗帘的。”

    “可是他差一点把我们的人害死了!突然出现在公寓里的行尸,真的吓死人了!”

    这个解释十分符合逻辑,顺理成章,而且减轻了人们对行尸攀爬的恐怖,毕竟如果行尸能够大批大批地顺着消防梯爬上来,对付起来就很麻烦了。在讨论中,人们的情绪渐渐又平静下来,殷琪这时若有意若无意地看了一眼周秉文,见他虽然仍旧一脸愤恨的样子,显得有些恶狠狠的,但明显也是放松下来了,似乎对于环境仍然安全的判断对他的情绪有一定的镇定作用。

    殷琪这时便从死者背包里拿出那几本集邮册递给张亚伦,道:“老师,你看,这里有几本邮票,你拿回去跟姗姗一起看吧,我看到你们两个经常一起看漫画的,她可能也会喜欢看这个。”

    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公寓楼的警戒更加严密,除了每天的例行巡视和二楼的常设岗哨,消防梯也设定了固定岗看守,以防任何人或者丧尸在大家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公寓。

    此时巡逻队顺着楼梯一层一层地上去,逐个角落勘查,殷琪找了个机会轻轻拽了周继衡一下,周继衡会意,两个人不知不觉便落到队伍后面。

    殷琪小声说:“继衡,我对你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过能不能请你和你父亲委婉地说一下,他这样的情绪会给其它人带来影响,尤其是老师和姗姗经常会因为他的情绪突然变动而很紧张,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的心情都绷得很紧,如果他经常这样发作,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周继衡嘴角往下一垂,眼中流露出冰冷的嘲讽,道:“千万不能和他这么说,他会感到很骄傲的,他是一个崇拜恐怖力量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别人怕他,臣服于他,如果和他说他让别人感到不安,他会更高兴的,今后会变本加厉。”

    殷琪眼角一耷拉,通过这些天对周秉文的观察,他知道周继衡说的是对的,周秉文和其他人虽然很少交流,看他的神态举止也可以知道这是一个暴力内在化的人,心中充满了愤怒,简直就像不断蓄积沸腾岩浆的火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自己得庆幸这个男人已经老了,杀伤力不是太强大,如果是在他正当盛年的时候,一定会给大家带来更大麻烦的,殷琪可是记得周秉文曾经在饭桌上夸口说自己年青的时候人送绰号“小力士”,而且饭量特别大。

    殷琪皱眉道:“那该怎么样和他说呢?我希望他能够更冷静一些,情绪平和一点,不要动不动就爆发,现在大家要同心协力,他这样会让人觉得合作是一件困难的事。”

    周继衡撇了撇嘴,道:“与他合作本来就是困难的,除非完全崇拜他、服从他,他才会感到满足。我知道他给大家带来了麻烦,不过真的很抱歉,我无能为力。现在只能希望灾变尽快结束,他就可以回东北去了。按理来讲,我应该为他给大家的带来的不安而道歉的,但是让我怎么说呢?我自己也不想遭受这一切。”

    殷琪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她们一家人相处了这么多年,观察体会得自然比自己要丰富深入,而且周继衡又是个思想非常犀利的人,她对于自己父亲的判断肯定比自己更深刻,看来这种情况是无法改变了。

    殷琪不由得为张亚伦和姗姗感到难过,公寓楼里的其他人倒还罢了,虽然大家都觉得周秉文有点怪,不好相处,但大家与周秉文毕竟只是在公共社交场合见面,其他时候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但自己所在这套房子中的人却是与周秉文共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相处的机会自然比别人尤为多一些。

    张亚伦体质比较弱,胆子又小,不能打丧尸,只能在家里做饭和打扫,每天都和那些做后勤工作的老人在一起,他就和自己说,做饭的时候看到何宝兰每一个步骤都要请示周秉文,而周秉文则像统帅一样发号施令,批准或是纠正,甚至连往哪个桶里倒水都要管,简直像监视犯人一样,张亚伦本来就是个很容易受到别人情绪影响的人,经过这些天已经完全不能承受了,有两次切菜都差一点切到手。

    而孩子对于人的直觉往往比大人更加敏锐,姗姗就是这样,当白天其他成年人出去巡逻的时候,她就经常跟在张亚伦身后,绝不往周秉文身边凑,看向周秉文的眼神也总是防御性的。

    张亚伦有一天对自己说,周秉文看到姗姗对他敬而远之,居然还很高兴,满脸灿烂笑容地说:“你怕爷爷啊?”

    张亚伦说,当时周秉文给他的感觉完全不是对于孩子的惧怕感到讶异,而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满足,仿佛那一刻就如同秦始皇一般威慑四方了一样,张亚伦觉得十分难以理解,一个六岁孩子的害怕会让他这么高兴吗?难道这就很光荣很骄傲吗?因此张亚伦觉得,这位老年男子简直就是个怪胎。

    殷琪本来想通过周秉文家里的人劝说他一下,但见周继衡如此斩钉截铁不抱任何希望的态度,他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