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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痛哭。这一去,母子二人不知何时能相见,但眼下的情况,也许去对他们母子来说才是最好的。

    太子被流放的消息风一般地传了出来,就在一些人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当晚,冉穆麒在无波殿宴请他的妃子们。席上,他以妍妃有孕在身,不便操劳为由,把她手上的权势交还给了皇後,同时削弱了赵妃的一些权利,交给了同样备受冷落的张妃。後宫似乎又变成了从前,皇後主持大局,张妃和赵妃辅佐皇後。但经过这一次,谁也不敢再擅自揣度圣意。更不敢以为妍妃失了宠,因为整晚,她仍坐在皇上的身边,她的肚子里是皇上曾说过的再也不会要的龙种。

    ………

    ………………

    第几百次的叹息後,薛祁放下手中的书,喝了口茶。这麽多天,他仍陷在龙泉树被毁的失落中,虽然冉穆麒找来的人向他保证龙泉树还会发出新芽,会长出新枝,但那已经不是他中意的龙泉树了。而且那个冉穆麒总是逗弄他,让他非常不喜欢。可墨枫把冉洛仁交给了他,他不能不管,而且他目前没有地方去,冉洛仁的身子不好,他又不能带著他去仁昌找墨枫。

    “唉……”合上看不进去的书,薛祁的秀美皱起,“鹜,爹的信该到了吧。”来之前他给爹写了信,告诉他自己到了绛丹,不知爹收到没有。他口中的爹就是他的义父“易”。

    “该到了。”鹜回到,接著伸手把要起身的薛祁扶下软榻。

    “去鸢园。”

    “是,王。”

    再次叹气,薛祁的心情更加地烦闷,不是因为冉洛仁的病很麻烦,也不是因为冉穆麒晚点又会来打扰他,更不是因为龙泉树死了。

    “爹的信该到了。”

    “是的,王,主子的信该到了。”

    鹜附和著说,可薛祁的脸色却冷了下来:“比以往晚了四天。”

    “主子在闭关,信迟了。”鹜不惊不慌地回道。

    “他以前也闭关,可是信都没有迟。”薛祁来了性子,他生气,爹的信迟了。

    “主子算错了路上的日子。”鹜沈稳的给自己的主子找借口,他太清楚主子对王的宠爱,一旦王真的气坏了身子,主子也会坏了身子。

    “我告诉他来绛丹了。”薛祁没有了出去的意思,水亮的眸子有了委屈,“他哪里都去过,岂会算错了日子?”

    “主子的信已经出来了,是送信的人在路上耽搁。”鹜跪了下来,替他的主子求情。

    “给爹写信,告诉他,信迟了。”薛祁咬著唇,走回床边坐下,踢掉鞋,躺下,扯过被子蒙上自己,他生气了。

    “王。”鹜的声音出现了一丝焦急,“今日主子的信就能到。”

    “若不到呢。”已是有了鼻音。

    “定会到。”

    “若不到呢?”鼻音很重了。

    “定会到,属下这就出去等著。”鹜起身飞快地走了出去。

    听到鹜出去了,薛祁拉开一点点被子,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极其的委屈。爹的信从来都没有迟过。

    冉穆麒淡笑地朝薛祁的住处走去,穆麟来信了,他带著儿子在外溜达了一圈,已经到了仁昌。那家夥当然不敢表露太多的得意,又是道歉,又是说自己多无奈,请他谅解。他这个弟弟他岂会不懂,就是不喜欢洛诚,还找了那麽多借口。不过,对他来说,兄弟大过儿子,他也只是笑笑,罢了。既然穆麟不喜欢,他把洛仁送到别处就是。之所以没有下旨废掉洛诚,是他看到皇後,突然觉得还不是时候,起码还不是此时。

    “陛下,王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见客。”

    刚走到五华宫门口,冉穆麒就被拦了下来。拦下他的当然不会是宫里的人,而是薛祁的两名贴身侍卫。

    “身子不适?”冉穆麒习惯性地挑眉,那人可是神医。

    “是,王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其中一人面无表情道。

    “那明日呢?”

    “不知。”

    不知?冉穆麒双眸微眯了下,开口:“可朕今日想见他。很想。”不管自己说得有多暧昧,冉穆麒抬脚就朝里走。

    “请陛下留步!”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挡在了冉穆麒的面前,院子里的另外三名侍卫也走了过来,挡在门口。

    “王身子不适,今日不见客。”依旧是那句,表明了没有通融的余地。

    “他身子不适,朕更应该去看他,才不失待客之道。让开。”话说得温和,可冉穆麒却带了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惜对薛祁的侍卫毫无作用。

    冉穆麒很不高兴,即便是真的不方便见客,也该薛祁亲口对他说,还轮不到几名侍卫在他跟前撒野。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又一名侍卫从屋内走了出来,恭敬地说:“王有请陛下。”他一发话,门口的侍卫迅速让到两边。

    “下次再这样,先去问清楚你们主子。”冉穆麒对那几名侍卫道,然後走了进去。

    一进屋,他的眉头也皱起来了,眼里是不可置信。薛祁竟然在哭,而且是极度伤心地哭,哭得是梨花带泪,惹人心疼。若是一般男子这样哭,冉穆麒兴许会给他一个巴掌,可薛祁这般哭,他却是上前,掏出自己的丝帕,递过去。

    “怎麽了?哭的这般伤心?”

    无论是嗔是怨,是喜是怒,任何一种神情出现在薛祁的身上都是那样的正常,没有任何的突兀与怪异,这就是薛祁。

    薛祁拿过丝帕,擦著泪,不语。

    “有人欺负你?”虽然这是绝不可能的事,但冉穆麒想不到其他。

    而薛祁的回答让他吃惊。

    “嗯。”薛祁点头,泪掉地更凶了。

    有人敢欺负薛祁。冉穆麒看了四周一圈,没发现那个高大的鹜。

    “是那个侍卫?”冉穆麒的双眸变得深沈。

    “侍卫?”薛祁抬头,面带不解,眼睛鼻头都是红红的,“哪个侍卫?”

    “不是你的侍卫欺负你?”难道他猜错了?

    “他们才不会。”薛祁泪眼看著冉穆麒的双眸,摇摇头,却没说什麽,而是继续哭。

    “你哭起来也很美。”冉穆麒突然不正经道,并伸手抹去薛祁的泪水。

    薛祁又是满脸的不解:“美?没有人说我美,你比较美。”

    冉穆麒的脸色瞬间阴暗,接著他笑道:“朕可受不起这个‘美’字。”

    不想在美不美上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