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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袖下的人伸出去,正好能碰着襄元,他轻点了下,冲着她几不可见的摇头。

    然则襄元未曾理会,仍旧寒着声问王殿明:“既是陛下有旨意派下来,他管着北镇抚司的差事,尽心当差才是本分,还值当阁老走一趟公主府,特意与我说这个吗?”

    王殿明知道这是个护儿子的主儿,也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来,的确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过低看了卫箴,襄元不悦,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也不急也不躁,慢吞吞的说不是:“只不过是兹事体大,我心下难安,且我此来,要紧的还是第二件事,至于卫大人之事——也只是因殿下问起,我才顺嘴提上一两句罢了”

    这摆明了耍无赖,编排了人,一转脸说不是故意为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襄元隐隐要动怒,哪怕坐在她面前的是当朝的帝师首辅,她也容忍不了这个。

    还是卫国公那里眼明的很,一张口,赶在襄元前头,把她所有的话都噎回了肚子里去:“阁老所说的第二件事,是想叫襄元进宫一趟,劝劝陛下?”

    王殿明行动举止还是慢吞吞,不慌不忙的点头,目光还是落在襄元的身上没挪开:“此事究竟是否由中宫授意,我们都不得而知,可不管跟皇后娘娘有没有关系,陛下都不该为此而为难娘娘。殿下,娘娘是国母,母家侄儿遭此劫难,陛下本该安抚宽慰,这才是夫妻敦睦,是百姓的福气。”

    这些道理,襄元又何尝不明白呢。

    只是这么多年了,皇帝和皇后之间,哪里有什么敦睦二字。

    徐氏得意了多少年,皇后就处境尴尬了多少年。

    皇帝对这个先帝替他选出来的正妻,打心眼里不满意,才造就了眼下的局面。

    襄元深吸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要真是皇后授意的呢?”

    她翻了眼皮斜着睇过去一眼:“这话,出了公主府的门,阁老就不必再与外人说起——若果真是皇后借此机会想要打压徐氏,阁老觉得,我还该不该进宫劝陛下?”

    她问该不该,王殿明一颗心就径直的沉下去。

    其实是不该的。

    国母该有的是识大体,是以国事为重,绝不是为一己私利,搅的朝堂不安。

    可是……王殿明抿唇:“可她毕竟还是皇后。”

    他一面说,一面站起身来,这回是冲着襄元长揖拜下去:“殿下,不论将来如何,目下,她还是中宫皇后,是陛下发妻,不该为此事受到任何牵连和责难,这才是皇后娘娘该有的尊贵,也是陛下该给她的尊重!”

    第十八章:郑扬会来

    第十八章:郑扬会来

    襄元还是进宫去了,她不得不承认,王殿明说的是极有道理的。

    在武安伯府的这件事情上,襄元在最初时,并不想过多的参与其中,皇后到底是不是干净的,她也没有任何兴趣去探究,这本就是与她无关的一件事。

    然则事情发展到目下这个情势,卫箴势必会被牵连其中,不管卫箴查出什么……

    是以为儿子考虑再三,襄元还是叫人递了帖子进宫去请安。

    再说那头王殿明自公主府一路回到内阁去,刘伦早就拟好了旨,他又再三斟酌过字句,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才把这道旨派下去。

    彼时卫箴正拉了谢池春喝补药,一个寒着脸逼着喝下去,一个皱巴着小脸儿一个劲儿的摇头。

    谢池春看着一大碗的补药,只觉得先前刚压下去的苦涩,又充斥整个口腔:“老大,叫我吃这么多,我受不了这个味儿啊,我真没……”

    “我叫人去弄蜜饯了,赶紧吃了。”

    他这头正想要上手,大有谢池春不喝,他就要掰开她的嘴灌下去的姿态,卫平却领着传旨的小官进了堂中来。

    谢池春一见来人,长松口气,端着青花小碗连连退两步,又朝着门口方向努努嘴。

    卫箴眉心一拢,转身往外去看,啧的咂舌:“怎么了?”

    小官因见他脸色不好,别的话便不敢多说半句,匆忙将来意表明,又把旨意宣读过,叫卫箴接了旨,他便又匆匆离去了。

    谢池春那一碗补药,早被她放到了黄花梨的四方桌上,她拿身子挡了挡:“真的要查?老大,这事儿怎么查啊。”

    卫箴一眼斜过去:“别挡了,我记着你没吃药呢,别叫我灌你。”

    她算是躲不过去了。

    谢池春低垂着脑袋,在卫箴看不见的地方撇了撇嘴。

    他果然是与先前大不相同了,接了这样要紧的一道旨,都还惦记着她没吃药。

    只是,这份不同,又是从何而来?这才是最叫她想不通的地方。

    谢池春深吸口气,端了小碗来,小小的抿了一口。

    “你最好一口喝了,不然只会觉得更苦。”

    她刚想把小碗从嘴边挪开,卫箴就不咸不淡的丢出这样一句来。

    谢池春一双大大的杏眼翻了翻,目光顺着小碗边缘落在卫箴身上,想了下,索性一仰头,把一整碗的药汁一饮而尽。

    说来丫头端上蜜饯的时候也巧,她那头才吃了药,青衣小丫头就捧了蜜饯进屋来。

    卫箴指了指谢池春身边的四方桌,示意丫头放过去,一直看着谢池春伸手捏了三五颗塞进嘴里,他才几不可见的扬了唇角,隐隐的笑意藏不住:“这算是个苦差,查的好,查的不好,都是要得罪人的。”

    他一面说,一面抚了抚额:“也是我低估了徐天章的本事,母亲尚来不及弄清楚事情原委,他就已经一道折子把郑扬参了。”

    “武安伯参奏的折子,是情理之中的,毕竟……”她吐了吐舌,只觉得那股子苦涩还残余些许,又拧了拧眉,“可是老大,世子他坠马之处,是在京郊的猎场,咱们也不知道距离他坠马究竟过去了多少天,出事之后,伯府一直藏得很深,唯恐闹大了给人知道,到如今突然说叫咱们查,却从何查起?总不能还跑到伯府,戳人家的痛处吧?”

    是啊,要从何查起。

    这件案子,显然不可能再从徐见真身上下手动脑筋,连武安伯府,都尽量少去招惹。

    卫箴是久在官场的人,对他那个皇帝舅舅更是了解。

    徐天章能逞心如意,一定少不了朝中重臣的支持,而最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