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她向珺雅道了声谢,然后挂了电话。
珺雅放下手机回到办公室重新坐在电脑桌前。她盯着屏幕上那些过度ps的美食图片,突然觉得无聊而且讨厌。这是张雾自那天喝醉后不告而别的第七天。
上一次他不告而别是一周的时间,珺雅朦胧地猜想,也许今天下班回去的时候张雾已经回到公寓了。
然而这种猜想没有被证实。未来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公寓里都只有她一个人住着。张雾、小野都好像是突然“蒸发”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珺雅的生活没有回到原来不认识张雾的那种平静里。相反,它处在一种莫名的无趣和烦躁里。她曾想,是否是和张雾在一起待久了,他身上的负能量磁场影响了自己?但是现在张雾并不在3a09,这种负能量也没有随之消失。
总之,珺雅觉得一切都过得不顺利,在工作上甚至是“点背”。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到了五月春夏之交的时节。
公园里的桃花已经谢了,桃树长出了新绿的叶子,紫玉兰正在盛放。珺雅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给去年把她介绍到森江公寓的朋友王婷打电话。
张雾刚开始“消失”的一周里,珺雅每天都给他打两三次电话,但是每次都显示的是“无法接通”。
后来变成隔几天打一通,但还是显示“无法接通”。
一个月后,张雾的通讯记录沉到了最底,珺雅也不再单独把他找出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叫什么,有点担忧、有点失落、有点茫然。她强迫自己一贯使用的理性来告诉自己要把那些本来就不会和自己的生活有所交集的人淡忘,所以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工作、公园或者其他一些无聊的事情上。
珺雅没有想到,在张雾毫无音讯的两个月后,她刚刚感觉到身心轻松一些的时候,张雾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叫许嘉靖的女人。
珺雅无法描述她进门后第一眼看见许嘉靖时的感觉,因为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复杂的体验。
许嘉靖和张雾并肩坐在那张老沙发上,他们依偎在一起,说说笑笑地映衬着电视机上欢乐的综艺。她是那种女人,无论是在两个人的房间里,还是一群人的舞会上,都能被一眼看见的人。
不是因为她的长相有多么惊艳,而是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十分自信的热情。大波浪的酒红色卷发、双燕眉、白肤红唇、一袭灰色突显身材的长裙,包括外放的举手投足,都是诠释这种吸引力的注脚。
“珺雅,你回来了。”张雾坐在沙发上,笑着招手和站在门口的珺雅打招呼。
这是珺雅认识张雾以来,他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嘴角上扬的弧度远不止45°。
“你回来了。”珺雅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平平,然而隐约能感觉到有些不开心。
“这是珺雅吧?我叫许嘉靖,张雾的女朋友。”许嘉靖从倾斜在张雾怀里的状态稍直起身来,她面带笑容地和珺雅打了个招呼。这种笑容和邢丹脸上常常显露出来的不同,邢丹的笑容如果是含苞欲放的收敛,许嘉靖的则是已经完全绽放。
“张雾说起过你,还有另外一个室友小野,很高兴见到你!”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桌上的水果盘道,“我们买了个果盘,一起来吃点”!
珺雅看了一眼张雾。他挨着许嘉靖坐着,一只手本来搂着许的肩膀,但是当珺雅的目光触及时,他有些不自然地稍微松了手掌。
“不客气,我还得收拾东西,你们吃。”珺雅很快地把目光收回来,径直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珺雅。”许嘉靖突然叫住她,“一会儿我想请你一起吃晚饭,可以吗”?她的目光完全注视着珺雅,虽然这是一种尊重,但也是一种过于热情的压力。
许嘉靖:“初次见面,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
珺雅站住脚,她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脑子里正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脱口而出说了两个字,“不用”。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借着窗外仅剩的一点儿微光,她看见了镜子里自己那张疲倦而带着沮丧的脸。
虽然感到疲倦和沮丧对珺雅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毕竟工作中总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但这次的沮丧显然来得更深,好像一片乌云突然来袭,遮住了隐约照在身上的一抹阳光。
她没有做晚饭,也没有马上出门去吃,而是在房间里待到了八点半。
在她回到房间到离开房间去觅晚饭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听见客厅里传来张雾和许嘉靖说笑的声音。他们聊得很愉快,珺雅从不知道张雾原来可以如此健谈。
许嘉靖的笑声很明朗,一点也没有矜持的做作,虽然隔着一道房门,但珺雅几乎可以看见他们融洽而开心的样子。
她躺在床上,想起了赵一抠对她说过的话。他说,“虽然很多都说女人在职场上有天生的弱势,她们要生孩子、要照顾家庭,但其实女人也有比男人天生的优势。
比如有的女生,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又能唱歌喝酒的,不是说什么潜规则,她们就是能有一种天生的愉悦气氛、促成买卖的本事”。
珺雅想起这些话,不是因为她感到自己工作上没有像赵一抠说的利用好性别优势的本事,而是她感到自己是一个没有吸引力的人。因为她除了努力工作、保持良好的生活作风外,再也没有别的“爆点”,她就是一个“无趣”的人。
珺雅出到客厅时,张雾和许嘉靖已经出门。她一点也不觉得饿,但还是出门去了。
那天晚上张雾没有回来,珺雅躺在床上开关了三次台灯,一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此后的两天依然如此,3a09没有张雾的影子,珺雅也从此莫名地失眠了。张雾那天下午的出现,好像只是为了回来告诉她一个信息——他有女朋友了,一个叫许嘉靖的女人。
没有好的睡眠加上高强度的工作,珺雅的生活只剩下了疲惫不堪。她每天早上强迫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这是在网络上学习到的一种积极的自我暗示的方法,但是这似乎没有一点儿用处。
她每天依然过得颓丧,不仅情绪受到了影响,连平时很少出错的工作也出现了几次差错。她在公司的例会上被领导点名批评了,并且在私下也收到了赵一抠的暗示,他暗示她如果再继续这样表现不佳,公司将考虑解聘。
被点名批评的那天,珺雅回到了安静宽敞的3a09。她坐在那张皴皱的沙发上,没有打开电视,也没有开灯。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逐渐黑暗的光线里,没有流眼泪、没有唉声叹气,只是目光直视着眼前的黑暗静静地坐着。她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