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在一瞬间的惊慌和心疼。
心疼?赵枣儿有些莫名,却也不懂两人到底是不是朋友,但显然并不愿意给她多说的机会,“你们快点离开,包括在这里的其他人。”
“什么其他人?”赵枣儿没懂,爱哭鬼还在一边哭嚎着,阿东没有表现出厌烦,只是冷酷到底,给了赵枣儿一个警告的眼神:“快走。”隔了一秒,他终于分给了爱哭鬼一点注意力:“你也别再来了。”
阿东说完转身就走,它的速度很快,如同它出现时一样,眨眼间就消失在夜幕中。爱哭鬼向前追了两步,最后却委屈巴巴地走了回来。
“我没有朋友了......”爱哭鬼擤了擤鼻子,“小海没有朋友了。”
“你还有我啊。”赵枣儿只好把眼前的事情都先放在一边,连忙安慰它,“我也是你的朋友啊。”
“真的?”
赵枣儿用力点点头。
爱哭鬼垂着脑袋,手背不停抹在眼睛上,只是眼泪越抹越多,它小小的脸上一道道泪痕,紧抿的唇线写满了委屈和难过。习惯了动不动就嚎啕大哭的爱哭鬼,这般模样让赵枣儿有些心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与爱哭鬼也有些熟稔了,虽然爱哭又淘气,总以为自己还活着,不时拿话气她,她还不能生气,一生气它又哭,但总被“姐姐、姐姐”地叫着,下意识地以为自己真的多了个麻烦的弟弟。
赵枣儿不擅长安慰别人,只好蹲在爱哭鬼面前,等着它哭完。
“别哭了哦,辜先生让咱们赶紧离开,肯定是担心你,它虽然说话很过分,但一定还是很喜欢你的。”
“它都那么说了。”爱哭鬼放下手,露出红通通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样,“我不哭了,姐姐,我们走吧......”
“——枣儿!”
舒碧云的声音突然出现,赵枣儿看着突然跑近的舒碧云,一时反应不过来,甚至谨慎小心地退开一步,“碧云?”
“是我。”三两步冲到赵枣儿面前,舒碧云很是担心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你没事吧?”
“啊?没事啊。”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舒碧云的语气很急,“你不是总招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还乱跑,万一!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枣儿反拉住舒碧云的手,柔声劝慰。
“我跟那个呃......”舒碧云回身向后望,顺着她的视线,赵枣儿看见了由远及近的吴浩霆。
“吴警官?”
“嗯。唉,我回头再跟你解释。”舒碧云压低声音小声道,“你真的没事?我刚刚听到好大一阵哭声,像是,像那个爱哭鬼。”舒碧云并不确定,握着赵枣儿的手,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
赵枣儿有些惊讶舒碧云不仅记得爱哭鬼,还能再听到爱哭鬼的声音。她看了看身侧的爱哭鬼,努了努嘴:“在这呢。”
舒碧云看向赵枣儿身侧,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担忧地看着赵枣儿:“你这一身灰又是怎么搞的?摔了?”说着,舒碧云伸手替赵枣儿拍打身上的灰,突然看见了赵枣儿受伤的右手。
“怎么这么多血!”舒碧云抓着赵枣儿的手,“你自己咬的?”
赵枣儿不想好友担心,使了劲抽回手:“小伤而已。”
舒碧云却有些生气了,吴浩霆正巧走近,舒碧云深呼吸一口,放缓了语气,对着吴浩霆道:“吴警官,枣儿的状态你也看见了,之前庄先生不也说枣儿的体质很是特殊吗?”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庄祁确实受了重伤。”吴浩霆有些为难,看了看赵枣儿,而赵枣儿确实如舒碧云描述的那样,看起来有几分恍惚,竟迷茫地问道:“庄先生是谁?”
“庄先生啊!”舒碧云皱着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赵枣儿的额头:“庄先生在医院里救了你呢,怎的不记得了?”
“庄......”赵枣儿艰难的开口,那个名字就在嘴边,那个身影在脑海中隐隐浮现,可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谁?”
舒碧云和吴浩霆面面相觑,不知道赵枣儿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怎么了,但任凭舒碧云怎么形容,赵枣儿也只是皱着眉头,甚至开始怀疑舒碧云的真实性。
“先回去吧,很晚了。”吴浩霆打断两人的鸡同鸭讲,示意舒碧云别急,两人先送赵枣儿回家,看着她进了公寓,回到车上后舒碧云迫不及待地让吴浩霆给庄祁打电话。庄祁很快就接起,舒碧云不禁屏住了呼吸。
“......是这样,刚刚遇到了赵枣儿。”吴浩霆三言两语说了个清楚,又问他:“赵枣儿这是怎么了?你知道吗?”
“嗯。”庄祁也没有刻意隐瞒:“在大凤山出了点意外,索性消了她的记忆。”
“消、消除记忆?”吴浩霆打了个磕巴,饶是他知道好友本事非凡,但每次听到这样反科学的事依旧会让他震惊。
“她为什么去烂尾楼?”庄祁发问。
“不清楚。”吴浩霆看向舒碧云,舒碧云也摇了摇头,她只看到赵枣儿进了那幢楼,但她追过去后并没有勇气进去,后来听见了爱哭鬼的哭声,才鼓起勇气循着声音找到赵枣儿。
“你在烂尾楼发现什么了?”
顾及一旁的舒碧云,吴浩霆只说是没有,庄祁也没有听出别的意思,只是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庄祁的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但庄祁为什么要消除赵枣儿的记忆?为什么只是消除赵枣儿记忆中关于庄祁的部分?还是也消除了其他的什么?这几个问题压在舒碧云心头,她的脸色越来越沉,脚下用力,加大油门,车子疾驰着向市中心去,她想要快点送吴浩霆回去,再返回公寓来问问赵枣儿。
吴浩霆也没摸清情况,但因庄祁嘱托过他暂时不要跟赵枣儿接触,于是他也只好在心里默默揣测,面上不动声色。
车厢里寂静无声,载着满怀心事的两人,直到离别,两人都一言未发。
挂了吴浩霆的电话后,庄祁皱着眉看向窗外,不多时,起身拿了外套,又塞了枕头在被窝里,而后轻车熟路地避开护士们,离开了医院。
深冬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更显得烂尾楼区一片荒芜。庄祁丢了张“寻踪纸人”在地上,与林稚秀在大凤山用的寻魂符差不多,小纸人一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