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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鬼一动不动,也不敢哭,乖乖地看着赵枣儿,不去打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是几秒钟而已,赵枣儿缓慢而肯定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虚空中描画出一个符咒。她依旧闭着眼睛,却好像能看到一样,手平稳而匀速,整个图案一气呵成。

    爱哭鬼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枣儿在虚空中画出的符咒闪着微弱的金光。刚落下一个点的时候,虚空中什么也没有,随着她的动作,光芒越来越强,甚至照亮了他俩脚下的方寸地。

    嘴里念着咒语,画完符咒的那一刻,赵枣儿狠狠向前一挥手,符咒登时被甩了出去,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咻——”地一声划破空气,撕开了浓稠的黑暗。

    “......平安符为万术本宗,以其为基,演变术法千千万,然以最简为质,质可以不变应万变......”先辈的笔记里有这么一段话,很是拗口,赵枣儿自学平安符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理解,不过是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背了下来。从字面上理解,大概是平安符的能力不只是能保证施术人的平安,更能演变成防御、攻击的利器。

    练习符咒的时候赵枣儿指尖沾了大量朱砂,当赵枣儿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热后,她毫不犹豫地尝试了再画一次平安符。没有符纸、仅在虚空中比划——赵枣儿不过一个萌新,却一次成功了,赵家的血埋藏在她灵魂深处的能力正在逐渐苏醒。

    被破开的黑暗不多时又闭合了。这一次赵枣儿更为大胆果断,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钻心的疼让她狠狠一咬牙,却马不停蹄地继续在虚空中画符。她只会这一个符,所以她不停地只画这一个符。好在她的血没有白费,她越画越顺手,行云流水般的金色符咒在虚空中不断出现,一个接着一个,一道道金光飞射了出去,黑暗中发出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脆响,终于,漆黑的困境被打破了。

    爱哭鬼有些懵:“姐姐,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赵枣儿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紧紧地贴着皮肤,很是难受。画符耗费了她大量的心力,她素白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黑暗被打破,时空的停滞感也消失了,赵枣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爱哭鬼回头一看,凝胶一样的黑色从楼下淌了下来,很快又要逼近他们了。

    “走走走!还没完!”爱哭鬼拉起赵枣儿,大步往前去,赵枣儿却因为体力不支,一时脚软倒在了地上。

    爱哭鬼尽管是鬼,除了哭包属性就没有什么能力了,它没能拉起赵枣儿,眼看着身后的危险迫近,它用力拽赵枣儿,心里只能干着急。

    “快起来嘛......阿东!”

    伴随着爱哭鬼的一声惊呼,赵枣儿感觉到角落里冲出来一道身影,十分有力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而后她被架起,拖出了烂尾楼。

    赵枣儿眼前还一阵阵发黑,凭借着月光,她能看到地上只有一道影子——这意味着架着她的也是鬼。

    爱哭鬼跟着往前跑,雀跃地叽叽喳喳个不停:“阿东阿东!原来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我听小红小明它们说你被吃了!真是急死我啦。我又很害怕!刚刚那个楼里有很可怕的东西,你知道吗?一张黑色的、会吃人的符!”

    “我知道。”这是一只沉稳的鬼,声音低沉,并不年轻,听得出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苍老的痕迹。

    赵枣儿被甩在地上,待她稍一缓口气,这才看清了这只鬼的样子。——厚厚的冬天的衣服,陈旧的、发灰的,上头还有好几个补丁,却很是干净。一张方形脸,浓密的络腮胡,一双眼睛像铜铃一般滴溜圆,正炯炯有神地看着赵枣儿。

    “姐姐姐姐,这就是我的朋友——阿东。”

    一番波折,赵枣儿终于见到了爱哭鬼的朋友。

    正文 44.流浪鬼没有朋友(1)

    “你、你好。”

    这鬼气势不凡,不说一张方形大脸和络腮胡看起来有几分凶狠,浓厚的剑眉和大眼总含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这般情境下,它更像一只可怖的恶鬼。它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赵枣儿,目光如炬,赵枣儿有种被看透的被动感。

    “你是谁?”

    “我叫赵枣儿。”赵枣儿站起身,掸掸裤子上的灰,平复了呼吸,重拾淡定从容,毫不畏惧地与这只叫“阿东”的鬼对视。

    “赵......?”阿东一挑眉,目光好似更亮了一点。

    “我爷爷是赵大匡。”

    阿东却“哦”了一声,“不知道。”

    赵枣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爱哭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拉了拉赵枣儿的手:“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赵枣儿回应般地拉了拉它的手。

    阿东的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又收回,“不论你是谁,带着这个小鬼快离开,这个地方不是普通人能来的。”

    “你干嘛赶我走啊!”赵枣儿还没开口,爱哭鬼便不满了,松开了赵枣儿的手,气鼓鼓地仰头瞪着阿东,“而且这个姐姐很厉害啊,有那么可怕的吃人的符咒,她可以帮我们啊!”

    “我没看出她哪里厉害。”阿东扫了眼爱哭鬼气呼呼地小脸,又移开目光看向漆黑中的树丛,“而且我也不需要帮忙。”

    “你!”爱哭鬼似乎真的生气了,赵枣儿本以为爱哭鬼听了这样的重话一定会嚎啕大哭的,没想到爱哭鬼非但没有要哭的意思,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不劝服阿东便不罢休的样子。

    “阿东,”赵枣儿咳了一声,“这么叫你可以吗?”

    “免贵姓辜。”阿东摆出一副疏离抗拒的态度。

    赵枣儿从善如流,“辜先生。我能在这,也不算什么普通人,小海说你是它的朋友,它一直很担心你......”小海是爱哭鬼的名字,但赵枣儿一直呼它“爱哭鬼”,它也不在意。一听赵枣儿替它说话,爱哭鬼把背脊挺得笔直,直勾勾地看着阿东,脸上写满了执着和期待。

    “我没有朋友。”阿东直接打断赵枣儿。

    赵枣儿一怔,爱哭鬼也愣住了。“不是......”爱哭鬼憋了多时的眼泪彻底兜不住了,乌拉拉地往下掉,哭嚎声在夜里听起来分外凄厉。

    阿东依旧只看着远处的树丛,不看爱哭鬼,但赵枣儿还是捕捉到了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