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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孕,留下她,家里也怕坏了名声,将她扫地出门。后来,生下那孩子在外漂泊了两年,又进得谢府做下人,被谢粼看上,两人走到一起。她嫌弃那孩子是个累赘,一次次想要将他害死,都没能成功。最后一次,是筠桦夫人在他的碗里下老鼠药,被他发现偷跑出来的。”薛茗说到后来,早已哽咽不已,白露霜起先也是惊讶无比,到后来真的听不下去,眼泪跟着往下流。

    要有多狠的心,才会使出这样的心思,更何况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难怪薛陌殇跟着薛茗十几年从不提及过往,哪怕一丝一毫。试问这样的过往,谁会愿意提及?

    “唉,造孽啊,造孽啊。”薛茗眼里的泪顺着脸上的皱纹,缓缓落下。纵使他这样的人,平时跟各种人打交道,这样的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伸出手抹了一把泪。

    白露霜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停啜泣着。自己之前还因为筠桦夫人的事,跟薛陌殇赌气。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可笑,什么事都不知道,还妄下定论,而他却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自己有事没事还跟他闹别扭,从未了解过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成亲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是他给了她无尽的关怀与体贴,而自己做得不及他一半,简直不配做他的娘子。

    “筠桦夫人以前总想着摆脱他,现在又主动跟他相认,这算哪门子事?”白露霜鼻孔出气,两手一拍再摊开手掌,最后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此时的她真希望自己有无穷的魔法,将薛陌殇心目中那些烦恼通通赶走。

    薛茗紧握着拳头,‘啪’一声捶在桌子上。

    从书房出来已是很晚,小念提着灯笼在门口等她。见她不苟言笑,神色凝重,跟随白露霜静悄悄的回房去了。

    边走边告诉自己,以后要多为薛陌殇想想。尽量让自己冷清下来,不要东想西想,引起薛陌殇的怀疑。

    房间里黑灯瞎火,看样子他还没回来。小念进去掌灯,房间里没放火盆,透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阴冷,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直到小念端来火盆,她才感觉好一点。

    薛陌殇回来之前,她一直没睡着,完全没有睡意,心里想着这件事。最后,薛茗还特意叮嘱先不要将此事告知薛陌殇,以免他情绪激动,做出什么意想不到之事。

    直到后半夜,县衙府门口才出现一个人影,孤身一人走在黑夜中,显得很寂寥。

    谢府侧院

    此宅院虽说是谢府侧院,相比一般人家,那也算是豪宅。花园里依旧有着各色绽开的花朵,池塘里五颜六色的金鱼正悠闲的觅食,水里的荷叶早已干枯,毫无生机的飘在水面上。假山上流下的潺潺溪水,冒着层层白雾,犹如身处仙境一般。

    谢思朗回来时,便直接去了母亲房里。听下人说母亲身子不舒服,他才急匆匆的将手里的事情交代给柳伯,赶着回来看一看。

    推开房门,筠桦夫人正躺在床上休息,婢女见她进来纷纷躬身行礼。坐在床前,筠桦夫人侧过脸来打量自己的儿子。同样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偏心呢?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那时候她总觉得薛陌殇是个累赘,要是那时没有丢下他,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唉,人老了,就开始念旧。

    “母亲,您身子可好些了?”谢思朗的声音如山间清泉般美妙。

    “没事,你不用担心。倒是铺子开张这么久了,生意如何啊?需要我帮忙吗?”谢思朗一听就头大,母亲每次一见他都为了说这些事,从未给过他信心。

    “不用了,我能搞定。”

    筠桦夫人有些心不在焉,叹了口气,望着帐顶发呆。也不知母亲近来怎么回事,老是郁郁寡欢,似乎有解不开的心结。在他眼里母亲就像是长在悬崖边的一颗大树,任其风吹雨打都是坚韧不拔,屹立不倒。

    “你也老大不小,该是婚配的年龄了。昨日收到你父亲的飞鸽传书,给你指了一门亲事,改日跟我回去看看吧。”

    谢思朗一听,并没大惊小怪。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指派亲事,每次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这次只怕也不例外。

    “这次你别想着推脱,因为压根推脱不了。这门亲事可是楚王亲自做的主,皇上也默许。听说是皇上和楚王的表妹,尚书大人的千金。”

    这下总算傻眼了,不过他依旧很冷静,冷静得筠桦夫人以为他这次会善罢甘休,不过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你爷爷当年救得先皇一命,先皇将那块随身佩戴的玉佩赠与你爷爷。君心难测,皇上几次三番派人前来试探,就是怕我们谢家滥用玉佩之权,谋取利益。这次联姻,怕是想要借此牵住谢家。”

    唉,又是这档之事,谢思朗不为所动。

    “母亲,我要是爹,我就向皇上请命,求他收回那块玉。这样提心吊胆的,真是糟心。”

    “闭嘴,以后切不可提及此话,尤其在你父亲面前。当年先皇曾许偌,见玉佩如见他本尊,谁敢不从。这几年,你娘能在商场混得风生水起,谁敢不给我几分薄面,还不是那些地方官员私下都知道此事,给以通融。不然你以为我谢家会有今天吗?”

    谢思朗嗤之以鼻懒得跟她狡辩,反正母亲说什么都是理。船到桥头自然直,管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试图转移话题,“娘我听说您今日去见了县令大人?”

    试探性的话语,不过筠桦夫人还是点点头表示默认,深深叹了口气,其中包含太多的无奈。

    “去了又怎样,还是解决不了我的心病。”

    “娘,不如这样吧,这件事您让我去办。”

    “你去?”

    谢思朗点点头。筠桦夫人一双敏锐的双眼盯着自己的儿子,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最后答应了他的请求。

    ☆、心病还需心药医

    皎洁明月如银灯,挂在碧蓝色的夜幕下。周围珠霜凝结,给整个大地披上一层银装素裹。

    已是半夜时分,街上偶尔听见更夫打更的声音。

    此时宽阔的大街上,晃动着一个人影,顶着寒风不知该何去何从。身上一件粗布棉袄,已是破烂不堪,棉花从里面露了出来,跟黑夜的银装形成对比。脚上那双已经破烂的棉鞋,已无法再抵御严寒,脚趾头早已漏在外面,被冻得通红。身上这身行头还是他从一位老者身上强行扒下来的。

    只见他鬼鬼祟祟的模样,一双眼睛时不时的东看西瞧,头发不知粘上什么东西,被结成一块,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挡住了视线,更看不清容颜。可是,隐藏在黑夜中那双充满仇恨的双眼,足以证明他活着的理由。面对寒冷的冬天,他将身上那件破棉袄,拉得更紧,最后两手抱胸,试图挡住刺骨的寒风,灌进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