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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收纳箱摆放得十分整齐,打开盖子,就看到箱子里分门别类地装着婴儿玩具、棉质的小衣服、奶嘴、尿布、围兜,只看着这有序的格局,就能想到曾经有一个人是多么温柔地抚摸过这些东西,期待着孩子的到来。

    只是现在,这些东西都落上了一层厚厚都灰尘,塑料的玩具氧化,似乎一碰就要碎掉了。

    容宴的心像是变成了一整个未成熟的柑橘,轻轻一挤就有酸涩的滋味冒出来,细细密密地难受。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怀孕的时候,一点一点准备的。”身后幽幽的女声响起,听起来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你都记起来了?”容宴转过头。

    “想起来的不多,”顾央有点讥嘲地勾了勾嘴角,“还是没有记起来究竟是谁杀的我,不过宝宝找到的那个人,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容宴下意识就问,“是谁?”

    随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道,“我没有其它意思……”

    “告诉你也没什么要紧,”顾央出现在收纳箱旁边,伸手轻轻拂过包装袋上的灰尘,指尖上却什么都没沾到,“是宝宝的亲生父亲。”

    容宴猛然皱起眉,“亲生父亲?!”

    顾央笑得越发冰冷讽刺,面容上隐约显露出深黑的雾气,“你知道婴灵为什么会形成么?未出世的孩子被亲生父母所放弃,夭折或流产而亡,怨恨父母抛弃而形成。”

    她偏着头看向容宴,神情讽刺到极致,悲哀到极致,容宴恍然以为她已经泪流满面,却又发觉她眼眶里没有一滴泪。

    “你说,还能是谁要杀了我们呢?”

    第八十七章 女鬼&少年(十七)

    血淋淋的真相被生生撕开, 清清楚楚地放在容宴眼前,而那个人脸上还是带着笑的,静静飘浮在收纳箱旁边, 守着一场早已随风逝去的空欢喜。

    容宴喉头像是被哽住一般, 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安慰的话,但却找不到任何适合的说辞。

    能说什么呢?在本该最幸福的时候被孩子的亲生父亲找人杀害, 一尸两命, 这种从云端跌落到地狱的怨恨和痛苦, 还能用什么苍白的语言宽慰?

    “我......”他沉默片刻, 哑着嗓子开口, “我很抱歉,但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当然,”顾央轻轻从箱子里挑出一只瓷做的玩偶,瓷偶的每一个可能有棱角的地方都被打磨得平滑圆润,“我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情和怜悯,那只是一种无用的东西,”她眸光微冷,缓缓收紧了手指, 精致的瓷偶即刻化作了齑粉, 顺着指间的缝隙落在了地上, “可如果是你的话, 就很有用了。”

    “......你是故意的。”容宴肯定道,“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是么,”顾央来到他身前, 由上自下搭住他的肩,“可你已经信了。”

    容宴的眼睫一颤。

    顾央微微倾身,舌尖扫过他的耳垂,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就松懈下来,禁不住笑出声来,似笑似讽,“你看,你甚至都没有之前那么防备我。”

    她又低低笑了几声,头枕在容宴的肩膀上,冰冷的脸贴着他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很可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想要杀我们的,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抬起眼睑看他,手已经轻轻软软地放在了咽喉。

    “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无权评判你,”容宴抬手去拨她放在自己喉间的手,冰冷的手十分轻易地就被拉开,让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容宴抿了抿唇,稍稍低头,看向她惨白得给人以脆弱错觉的脸,低声道,“但这都不是你的错。”

    顾央沉默,而后轻嗤了一声,推开他飘远了几步,“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真令我意外,你还会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早点魂飞魄散呢。真是体贴啊,小甜心。”

    容宴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摸了下耳垂,而后放下了手,“现在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而你应该也已经做出了选择。”顾央看着他,笑容里有一点得意,“你选择继续帮我。”

    只要替顾央葬好了尸骨,别墅就再也不会成为她的桎梏,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将会产生的后果无法估量。

    容宴之前选择天亮之后再去埋葬尸骨,除去光线太暗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心中还没有决断,究竟要不要将这样的一只很大可能上会带来无穷后患的女鬼放出来。

    但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顾央硬生生地撬开他的心,用近乎阳谋的方式逼着他做了选择。

    “对,我选择继续帮你,”容宴轻轻呼了一口气,“但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不许动任何人。你应该也不愿意做那种害人家破人亡的鬼吧?”

    “容宴,”顾央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那张极其貌美的混血五官在她不笑的时候就显得阴沉,“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厉鬼,靠着死前的怨恨才留在这世上,杀戮就是我的本性。而且就算我杀了人,也没人能找到我。”

    容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交汇,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我不知道对于鬼来说有没有规则,”他开口,“但我相信有某种规则是禁止你们随意杀戮的。佛教中有说,这是罪孽。你真的想因为几个社会的渣滓,让自己干净的手沾上人命?”

    “......我不会去害无辜的人,”顾央为他的敏锐感到一丝惊讶,但她并没有完全松口,“但是如果遇到那两个动手的人,我不能保证。”

    她确实难以保证。

    只要遇到与十二年前死因相关都事情,她体内的怨气总是难以控制,这种怨气与她的心神相连,一旦崩溃,她做不到完全理智。

    “......我知道了。”容宴点了点头,“等天亮之后我们就会去帮你安葬尸骨。”

    话音刚落,“砰砰砰”的敲门声传来,容宴顺着声音看去,才发现门在不知不觉间被关上了,门锁也扣了下来。

    他走过去打开门,见是吴一方和张子庚站在门外。

    “东西找到了吗?你怎么把门都锁上了?我和吴一方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张子庚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惊讶道,“嚯,这杂物间还挺大的啊。”

    容宴跟着回过头,顾央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找到了,在墙边上,”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四个小时我们就出发。”

    ......

    天亮之后,容宴、李廷济、张子庚和吴一方四个人就带着手套和铁锹往发现尸骨的地方去了,周明戊和容粟留在别墅里,作为人质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