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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烟烟会亲自在门口接他们。这女孩身量很高,只比她矮一头,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还高一些。

    长着天使一样的面孔,眼睛却像潭水一样深,看不透。那个难堪的晚上,当她推开门,少女的脸上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平静。

    愈是这样,昕雅愈感到难堪。她忍着这难堪,跟韩烟烟打了招呼。倒是韩烟烟,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文文静静的喊一声:“昕雅姑姑。”

    对唐恪,她反而热络得多,上来便牵了他的手,引着他们去了小待客室。韩家主在那里等他们。

    唐恪是第一次被正式引见给韩家主。他自觉自己没有失礼的地方,但他敏感的察觉到这位表舅并不太喜欢他。这种感觉难以描述,细微又隐约。这给他满心的欢喜泼了一盆冷水,让他冷静了下来。

    韩家主例行公事的勉励了他一番,对韩烟烟说:“你带小恪去安置一下,以后他就交给你了。”

    昕雅忙说:“给你添麻烦了。”

    韩烟烟微笑:“在这里,您放心。太晚了,姑姑今天也住下吧,”

    昕雅本想随她一同去看看唐恪住的地方,听她这么一说,刚想推辞,韩烟烟已经朝唐恪伸出手,温柔的说:“小白兔,跟姐姐走。”

    昕雅呼吸一窒。

    那天晚上,她听到了吗?她是故意的吗?她,她是带着恶意的吗?昕雅的心里翻滚着这些念头。

    然而韩烟烟的笑容温柔极了,她相貌极其精致,配上这样温柔的神色,真的像天使。昕雅无法证实任何一个猜测。

    被这样温柔对待,唐恪刚刚冷却下来的心又雀跃了起来,有点羞涩的牵住了韩烟烟的手,对昕雅说:“妈妈,你放心,我会很听话的。”

    转身,跟韩烟烟牵着手离开了。隐约,好像又听见韩烟烟喊了他一声“小白兔”。

    韩家主看到昕雅的手在微微发颤。他起身,坐到了她身边,按住了她的手……流露在女人身上的这种脆弱,总叫人产生想要蹂躏的欲望。

    韩家主微微的笑了。

    “我家比较大,你要记住这里的路,别迷路。这边是西区,大家都住在这里。”韩烟烟说。

    “大家?”唐恪有点紧张。

    “嗯,都是家里的孩子,和你一样的。”韩烟烟说,“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睡,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孩子们此时都在游艺室玩耍,男女皆有,年龄从七八岁到十五六,层次拉得也大。林林总总,有二十多个孩子。人一多就闹腾,游艺室里要翻天。

    韩烟烟走进来,也不用说话,精神力一扫,瞬间房间里就安静了。

    “大家过来一下。”她说。

    无论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都围拢过来。

    “姐,他是谁啊?”有个跟唐恪差不多大的男孩问。他是韩烟烟的弟弟,当然,不是一个妈生的。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唐恪,今天开始,他就搬进来,以后跟大家一起在东辰上学。”韩烟烟说,“希望大家要好好相处。”

    不知怎地,唐恪觉得她的气势突然变得不一样,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有些凌厉。

    他忙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唐恪。”

    有人问:“你是哪一房的?”

    唐恪背得很熟练,回答:“我的曾外祖母,是四老爷家的姑太太。”

    便有人“嗤”的笑了出来。

    和成年人的伪装和城府不同,孩子的天真和残忍,总是很直观。

    第67章

    唐恪第一次明白原来亲戚还有远近之分。

    他从小就没有祖父母,父系那边几乎没什么亲戚。外祖这边亲戚倒是很多,可他还没记事,外祖父母就突然去世了。父亲则是在病床上痛苦挣扎。在他成长的这几年里,母亲无暇和亲戚往来交际。

    他一直以为亲戚就是亲戚,都一样。

    但个别孩子的嗤笑和嘲讽的眼神,让他明白,原来……不一样。在他们眼里,他这个隔了几层的“亲戚”跟他们都是不一样。

    只是他这时还不曾深刻的去体会这份“不一样”。韩烟烟对他的温柔,像一层面纱,朦胧了别人的刻薄。

    昕雅也留宿在庄园,故而第二天一早,可以送唐恪登船。

    唐恪悄悄的告诉她:“烟烟姐姐送了我翔锐x7614的全真机甲模型。”他的眼睛亮晶晶,全是满足感。

    全真模型,全仿真缩小比例复原,每一个零件都可以拆卸。说是模型,装上能源就是微型机甲,价格昂贵。唐恪梦想很久了,但母子俩目前的经济状况,负担不了这么昂贵的“奢侈品”。

    没想到,住进庄园的第一个晚上,就从韩烟烟那里收到了这样的礼物。

    韩烟烟对唐恪的过度的温柔,令昕雅的心里总是莫名的不安。但这不安若说出口,就会变得无礼且可笑。

    她只能摸摸唐恪的头,说:“别忘了谢谢姐姐。”

    她俯下身的时候,唐恪注意到她雪白的脖颈上,有好几块红痕。他不由得微怔。

    孩子们都登上飞船,韩烟烟才走出主楼,最后一个登船。小型私家船升到半空,化作一道白烟,消失在苍穹。

    她终于把她的孩子推上了这条最好的路,昕雅感到又是解脱,又是疲惫。

    “昕雅——”她听到男人的声音唤她。

    转头,那人只穿了白衬衫,袖子挽到肘边,站在大门的台阶上。树影摇曳斑驳,乍一眼,仿佛当年的青年。

    昕雅却瑟缩了一下。

    男人走过来,站在晨光里,皮肤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发什么呆?”他问。

    “刚刚孩子们上学去了。”昕雅垂首,“我也该回家了。”

    “着什么急,第一天转学,不想亲口问问他学校里怎么样?”韩家主说着,撩开她的头发,抚上了她的后颈。

    “还疼吗?”他低声问。

    昕雅的头垂得更深了。

    韩家主说:“书房里面有个套间,有我专用的治疗舱,已经开了你的权限,你去躺一下。”

    昕雅精神力薄弱,从来就没往机甲士方向培养过。对机甲士来说如同洗澡一样频繁使用的治疗舱,对她来说十分陌生。她脚步微动,就要离去。韩家主忽然收拢手臂,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没这么对过别人……”昕雅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该表示感谢抑或是感动荣幸?但她的身体诚实的瑟缩了一下。

    韩家主轻叹一声,放开了她。目送她用逃一样的脚步跑进楼里,他双手插兜,在晨光中站了一会儿。

    他素来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性癖。只是昕雅,林昕雅……她破碎的神情,实在令人愉悦。

    他低头点了支烟,抽了几口,出了会儿神。过了一会儿,轻轻弹了弹烟灰。

    唐恪只在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