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分卷阅读8
    只是个暴发户,肚大无墨。这也正是老爷最喜欢凉诗琴的原因。凉诗琴每次都能在老爷的抽考中应答如流。下人们都在流传若是凉诗琴若生为男孩儿,必定更加受宠。每当听着老爷夸赞凉诗琴,候在一边的我有时候也为她感到惋惜。

    “今儿个真是谢谢姐姐们捧场,让我赢了些小钱。”明眼人六奶奶立马站出来岔开话题。

    五奶奶就是个那儿热闹往那儿凑的性格:“妹妹今儿个手气也忒好了。截了我不少的胡。”

    “若是姐姐不怕,明儿个再约?”六奶奶不过是顺口一句。

    “那敢情好。”五奶奶还当真了。

    许久不开口的四奶奶终于开口了:“明儿个可不成,我得陪大奶奶礼佛。”

    “哟哟哟,瞧瞧我这记性。明儿个十五。”五奶奶作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撤了吧。再这么聊下去,就该留晚饭了。”二奶奶还未伸手,喜鹊就已经扶起了二奶奶。

    二奶奶一动,四奶奶和五奶奶也跟着起了身。六奶奶跟着将她们送出了门。我则走在最后,还未跨出门,瞧六奶奶转身,立刻转身候在一边。

    六奶奶坐在正厅的梨花椅上,宝珠将茶递了上去。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六奶奶想静静的听我汇报。得到暗示,我立马将今日凉诗琴所做的事一一向六奶奶回禀:“七小姐卯时起身梳洗,只玩早饭便去家塾。按着老师的吩咐继续学《女论语》,抄写《女戒》。之后和棋艺老师对弈,胜了一局。今日画的夏荷也被老师夸赞。午饭后练琴。现在正在小憩。”

    六奶奶满意的点点头。原以为是汇报凉诗琴何时学习,是否逃课,汇报过几次,似乎六奶奶都不太满意,经紫鹃的提醒才知道,六奶奶想知道的不是凉诗琴是否按时学,而是她都学了些什么,学到什么程度。这样才好向老爷邀功,让凉诗琴随时都有出彩的准备。这个事实是在老爷五十一岁的生日宴上得以印证。那日,病容憔悴的六奶奶假托近日身体抱恙,忘了筹备寿礼,却夸赞凉诗琴孝顺,早就备好了寿礼。凉诗琴便以一曲《渔舟唱晚》赢得了老爷连连赞赏。那一年,凉诗琴才六岁,也就是在凉诗琴大放异彩的第二日,我差点不慎被喜鹊撞进了池塘里。自此,六奶奶总是会让凉诗琴在不同的场合展示她的才艺。老爷也乐此不疲。凉诗琴自然成了众小姐中的典范。自此,我偶遇灾害便更加频繁。因都没有引起大的事故,所以我们这些下人之苦只能自己咽在口里,藏在心里。有几次被凉诗琴撞见,她向六奶奶哭诉,六奶奶不过是安抚几句,便不了了之。白惹了她几场清泪。看着她簌簌流泪的样子,我的心更疼。自然不敢跟她倾诉。

    明白了六奶奶的意图,所以凉诗琴每日所学内容,我定要牢记于心,以免坏了六奶奶的筹谋,害凉诗琴不再受用。

    六奶奶将杯盏放好,一如既往地嘱托着我:“莫要忘了提醒她睡前沐浴。”

    六奶奶偏心凉诗琴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为了能把凉诗琴养成大家闺秀,六奶奶不仅严格要求凉诗琴在琴棋书画上都要最好,而且从衣物到发饰都是最好的。每日的饮食必定是给六奶奶过目,衣服的布料必须是最好的锦缎,猪苓洗发,各种鲜花沐浴。所以,每当靠近凉诗琴,我总会闻到美妙的味道,心情也跟着舒爽起来。

    我点点头:“是。”

    “那你去吧。”六奶奶微微闭眼。

    我欠了下身子,转身离去。虽然每日一报,但是我却不喜欢这样带着极其明显功利性的关怀。用凉诗琴的话说:“母亲哪是关心我,我不过是逗得爹爹一笑的法宝。她才会这么宝贝我。若是我哪日不能抚琴,不会作画,母亲必定会将这些疼爱不留余地的给诗梅。”期初,我并不认同凉诗琴,但是听着她抚琴时流露出的伤感,作画时爬不上眉梢的喜悦,我便慢慢的懂了。她,其实更想成为不通文墨的八小姐。

    心里才想到八小姐,没想到一出院门便碰到了八小姐凉诗梅。我欠着身子:“八小姐好。”

    虽然凉诗梅是凉诗琴的亲妹妹,但是由于六奶奶过分的偏爱凉诗琴,导致凉诗梅打小就厌恶凉诗琴,连带着也瞧不顺眼我。我自小是知道的,所以能避则避,不能避则忍。

    “哟,姐姐又来向母亲邀功啦。”凉诗梅藐视了我一圈,“今日是什么?又会弹哪首曲子,会画什么稀罕玩意儿?”凉诗梅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酸味儿。

    我不敢言,做低头乌龟,等着这位主发泄。

    凉诗梅围着我走了一圈,语气积极不友善:“不愧是姐姐的丫头,主子问话都敢不应。”还没说完,凉诗梅便推了我一下,瞧我未伤,又补了一脚在我的膝盖处,我立马屈膝倒地。这才解了凉诗梅的气:“哼,上梁不正下梁歪。”骂完,凉诗梅才拂袖而去。

    我起身,拍了拍裙摆上沾上的叶子,心里琢磨着还好凉诗梅年纪小,力道不大,还能再完好无伤几年,若是再大些,我得怎么办呢?想多了神伤,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日一报,不是糟心做母亲的只想着用女儿拴住老爷,就是苦闷当妹妹的只会怨恨姐姐的优秀出众。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凉诗琴

    第7章 糖

    回到院子,好在瑞雪和紫翠都不在,耳朵清净多了,却看到坐在台阶上绞着手指郁郁不闷的冬儿,我便唤了声:“冬儿。”

    冬儿看着是我,一蹦起来,焦急的拉着我的手:“姐姐怎么现在才回来。七小姐见不着你,又开始发脾气了。”

    我抿嘴一笑。凉诗琴岂会发什么脾气,是冬儿没有遇到那些心性重的主。其他小姐摔瓶子、训斥打人是常有的事,而凉诗琴最多也就是放下碗筷,皱皱眉头,闷闷不乐,话也不说,人也不看,独自一人。年纪尚小,未曾遇到什么难事,自然把凉诗琴一个人阴郁的样子默认成暴风雨的前夕。冬儿以前是胆胆颤颤,两行泪珠子不知道怎么就滚落了下来,而现在则是赶紧溜出来找我当救兵。兴许是耳边听多了瑞雪和紫翠挨训的事,又想着七小姐、八小姐是两姊妹,性情终归一样,怕像她俩一个下场,过度焦虑的冬儿总是让我去救场。也就导致了凉诗琴一想换人便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让冬儿惶惶不安。

    摸摸冬儿的羊角辫,心疼她小孩子心性:“知道了,今夜还是我去当值吧。”搬来小院后,六奶奶安排的是年长的我值三夜,换冬儿值一夜。以便凉诗琴在夜间有什么,我可以向六奶奶汇报。夜间我俩睡在凉诗琴卧室的外间,以便随时伺候。但是每当冬儿当值,凉诗琴总是睡不踏实,隔三差五便起夜,冬儿端茶递水,好不心慌。一夜下来,冬儿第二日站着也能睡着。如此三番后,冬儿怕了当值。凉诗琴明说还好,冬儿大可直接笑在脸上申请不当值,但是凉诗琴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