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帮人,还有什么脸回去?论岁数,加起来是她十多倍,论形势、论势力,这事交给智障去办也成了,偏偏就在咱们手里败了,岳峰再有种一点,车轱辘应该从我脖子根碾过去,我也就一了百了了,好过现在做个残废,领着tmd一群废物。”
这是指着鼻子在骂秦守成了,秦守成也不生气,比起秦守业刚受伤时候的躁狂斥骂,“废物”的说法已经是相当委婉了,既然提到岳峰,秦守成索性顺水推舟问下去:“准备拿这小子怎么办?”
秦守业的脸色一冷,没有立刻回答,秦守成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昨晚上,打的他也挺惨的,岳峰是挺可恨的,可他是外人,跟苗苗也熟,你要真杀了他……”
秦守业冷笑:“杀了他?那不就是给他个痛快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秦守成试探着又问:“那还是……放长线钓大鱼,留着他把小夏引出来?”
秦守业定定看着秦守成,看的他全身发毛,正想再说两句,秦守业突然怪笑起来:“老二,你这把岁数了,怎么还能天真成这样?我们刚去过八万大山,盛家上下战战兢兢的,那老婆子短期内会放盛夏出来吗?再说了,盛夏她妈是有前科的,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太婆不怕盛夏再给她来一道?那是一定当成犯人一样关着的,留着岳峰钓盛夏,你还真幽默,你指着我再等十年?二十年?我有病吗非吊死在盛夏这棵树上不放?有这个时间我不会去算计另一个姓盛的?”
“那你不杀岳峰,又留着他……”
秦守业嘿嘿嘿笑起来,神情又是扭曲又是诡异,看的秦守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你不是问我一大早的想什么吗?我就想着怎么样对付这小子呢,骨头这么硬,那么着打都敢骂我,他是没尝着什么叫真痛,我得好好教教他。”
秦守成心头瘆的慌:“那你……想到了吗?”
“哪用得着费劲想啊,法子太多了,中国老前辈出了多少能人啊,吕雉你知道吗,她怎么对付戚夫人的?砍了四肢扔在粪坑里泡着啊,岳峰不是骄傲吗,不是觉着自己挺帅的么,我就让他比这世上最脏的还脏;他不是总觉得自己挺男人的吗,我让他当不成男人怎么样?我找人□他怎么样?这种人骨头硬、不怕死,没关系,那就折他的精神,精神一折,自己看自己都想吐,整个人也就垮的跟一摊死肉没什么两样了。跟我犟,他犟的起吗?我有的是法子对付。”
秦守成打了个寒噤,他觉得秦守业整个人都已经走到了精神变态的疯狂边缘了。
天亮起来,楼上楼下陆续开始有人起,人声一多,秦守成和秦守业这边的话题就不好进行了,秦守成干咳了两声,寻个借口下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秦政上来了。
秦政算是秦守业的心腹,当时在古城,秦守业就是让他带的枪,秦守成冲秦政点了点头,拐下去的时候,忽然多了个心眼,侧在楼梯下面听他们说话。
“大伯,那头给回复了,说是可以提供,但要这个数。”
秦守成看不到秦政比划的数字,但想来是可以接受的,因为秦守业几乎没提价钱:“管用吗?”
“说是毒性杀神经的,每一针加大剂量,一针下去大面积肌肉萎缩,肌力就算达不到0级完全瘫痪,也八九不离十,恢复不了的。”
“什么时候送到?”
“中午之前,他们也需要时间,说是可以先配三针,接下来还要的话,再议。”
“送到之后,先给他打一针。就打折了的那条腿,我要叫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腿是怎么废下去的,我改主意了,我不要他断腿,我叫他一辈子拖着一条废腿,天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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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成走到一层右首边尽头的那间工具房门口时,一颗心还为刚才所听到的狂跳不已,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稳下神来,这间屋子没窗户,秦守成拧了拧门把手,确认开不了之后,去到旁边的客房门口敲门。
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秦彪:“二叔,这么早啊?”
秦守成朝隔壁那扇门努了努嘴:“钥匙,我进去看看。”
秦彪汲拉着拖鞋,踢踏踢踏走回去从枕头下摸了把钥匙出来交给他:“都打成那样了,跑不了的。”
秦守成心里有气:“跑是跑不了,万一死了呢?你大伯不叫他死,留着他就是有用,你以为让你看人只是为了防他跑?猪脑子!”
秦彪让他这么一说,心里头也不安起来,原地僵了两秒,抬头看到秦守成已经开门进去了,赶紧三两步也跟过来。
工具房里堆着不少木料家什,加上没窗,光线暗的很,秦守成摸到墙壁上的开关揿开,幽黄色的灯光笼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木头边角料、旧纱窗网、不用的落满了灰的折叠椅子,干涸的发黑的血迹……
岳峰靠在墙角,头垂着,听到动静,身子微微动了动,他左半边脸上全是血,已经干了,血痂结在肿的睁不开的左眼上,右眼倒是还能看的,看到秦守成的时候,居然还笑了笑,沙哑着嗓子说了句:“怎么,还打上瘾了是吧?”
秦守成嗓子里咳了咳,上前一步蹲下,想了想掏了根烟出来点上,直接递给岳峰,岳峰伸手想接,胳膊动了一下,手没抬起来,秦守成索性直接递到他嘴边,岳峰凑过来狠狠吸了一口,又仰回去,盯着秦守成看了半天,突然嘴一张,一口烟气直喷在他脸上。
秦守成被呛的直咳,秦彪大怒,过来一巴掌就甩在岳峰脸上:“cao你妈的,还敢横。”
秦守成摆摆手:“你出去,门口看着,待会叫你再进来。”
秦彪悻悻的,又不敢说不,骂骂咧咧出去了。
岳峰挨了打也只是冷笑,秦守成看了他半天,说:“岳峰,我以小夏父亲的身份,跟你说几句话。”
岳峰看他:“你也配?”
秦守成也不生气:“你骨头硬,我心里佩服,只不过做人要识时务,刚刚你那一喷,换了是我大哥,剜你个眼珠子都有可能,事实上,要不是你运气好,昨晚早卸了你一条腿扔出去喂狗了。”
这话不是瞎讲,昨晚上秦守业发狂的时候,的确声嘶力竭地大叫“拿斧头过来”的,但凡当时真有斧头,岳峰一条腿也就跟身子分家了——幸好这工具房放的只是木料和旧家具,旁边的人也一直劝:“大伯,这三更半夜的,哪找斧头去啊,再说了,咱们一行人出去借斧头锯子的,也说不过去啊……”
于是秦守业就上手打了,没头没脑的,整张椅子抡起来往岳峰头上砸,也亏了他自己是断了条腿的,不得劲,打了几下自己反而绊倒了,情况乱作一团,后来是秦守成出来发的话,让几个人把秦守业架回房休息,岳峰这边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