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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2
    受吗,以至于杀了看门的嬷嬷都要逃出去,那个男人有这么重要吗?比生你养你天天念叨你的娘还重要吗?

    盛锦如布满了皱纹的老脸有些微的痉挛,眼底忽而是难得一见的祥和慈爱,忽而又转作咬牙切齿的凄厉恨绝,直到辄辄拖动桌子的声音传来,她才清醒过来:两个老婆子正躬着身子挪开角落里的桌子,其中一个蹲□子,把桌子底下那块和旁边毫无二致的地皮卷毯一样卷起了一块。

    地皮下头,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边上有个锁槽,那老婆子取下脖子上挂的一枚老式铜钥匙,伸进去一摁一拧,石板像是被什么机关带动,辄辄往一边移开了,移开之后,下头还有一层铜板,正中央有个类似老式电话机拨号的转盘,只是底板做成了凹凸刻的八卦阴阳双鱼,转盘上有八个孔,对应的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字。(关于这一段,请大家参看作者有话说里的图片说明)

    盛锦如弯□子,按照这一年的九星飞拂顺序依次拨动转盘,一轮拨完之后,原本看似一块的铜板自中间匀裂,分四个方向隐入夹层,现出黑森森的一个洞口来,借着地面的光,可以看到入口处一道往下的青石板石阶,再远的地方可能因为溶洞水湿的关系,只能看到泛亮的水光,也不知道有多少层级。

    有一个老太婆先进洞,往下走了几步之后,从手边摸起来一盏马灯窸窸窣窣点上,幽长的黑暗中终于有了一抹暗红的亮色,盛锦如向留在地面上的老太婆点了点头,示意她多照应地面上的事,随后就拉着季棠棠慢慢步下石阶。

    下石阶没几步,头顶上传来声响,洞口的铜石板又慢慢合上了,季棠棠听不见也看不见,只能攥着盛锦如的手迟疑地往下走,每次落步都很慌,生怕一脚踩空了,虽然盛锦如算是很照顾她,开始是搀着,后来简直是去扶了——但她心里还是不踏实,即便懵懂如孩童,凭着最基本的直觉,她也能分辨出男人之于女人,壮年之于暮年的不同,盛锦如扶着她的手臂干瘦干瘦,颤巍巍的抖,季棠棠鄙弃地觉得,她还没自己有力气呢。

    如果不是心里头堵着跟岳峰的那口气,她早就闹开脾气了。

    向下的石阶长长的好像永远没有尽头,季棠棠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在心里数数,到后来就有点绕晕了,重头一二三四的再来,末了自己也闹不清到底有多少级,但是身体对温度的感觉还是敏锐的,到底时,感觉上似乎比开始进洞的温度低了那么一些。

    接下来是段崎岖不平的路,季棠棠走的磕磕绊绊的,顶应该很低,因为有好几次盛锦如都伸手把她的脑袋往下摁以防碰头,约莫十分钟之后,季棠棠被拉着停了下来,有凉凉的水滴从山壁顶上滴进她脖子里,激地她好一阵哆嗦,停了一会之后,盛锦如又拉着她走,走了两步之后,季棠棠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脚下是摇摆不定的筏子,这是……上了船了?

    应该是的,因为上了筏子之后盛锦如就扶着她坐下来了,过了会,她无意间摸到鞋子,鞋子的边缘已经都湿了,估计是被下头溅上来的水给打的,筏子的摆动幅度很大,像是要过很多弯道,季棠棠的身子摆来摆去,感觉像是坐海盗船,新奇的不得了,心里头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偷偷摸摸地伸手往下拉眼罩。

    她的动作不敢太大,只拉下来一点点,眯着眼睛贴着眼罩的上边缘线往外看,果然是在水上,像是洞里的暗河,这一段很黑很窄,是个门户的穹形,有几次,筏子的边缘都磕到沿水的山壁了,盛锦如和那个老婆子盘腿坐着,都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马灯放在筏子的最前头,有个站着的女人在撑筏子,黑漆漆的看不到脸,但是奇怪的,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筏子转弯了,进入到一个大的穹洞,山壁上隔一段就挂了一盏马灯,有些灭了,有些还燃着,光线上已经亮很多了……

    季棠棠终于看清楚了,她不是脖子上长了个什么东西,她脖子上根本就长了个人头!她有两个头!

    长在脖子一侧的那个,只有茶杯大小,但是诡异的,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嘴巴一开一合的,像是想说话,开合之间,甚至朝她笑了一下。

    季棠棠吓的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尖叫一声,跳起来乱跺,盛锦如和那个老太婆吓了一跳,想伸手摁住她已经来不及了,筏子本来就小,被她这么挣扎蹦跳弄的东倒西歪的,季棠棠站不稳,尖叫着扑通一声栽到水里去了。

    水凉的要命,季棠棠连呛好几口,才扑腾了两下就被盛锦如和那个老太婆联手给拽上来了,才吐完水,一抬头又看到那个两个头的女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当地,季棠棠更害怕了,一把推开盛锦如,在筏子上爬着到处躲,一边躲一边哭,那个老太婆拽都拽不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妈妈”这个词了,但是现在,基于心底里最深处的恐怖和人类天性中对母体的依赖,惊恐躲避的时候,她突然控制不住,一边躲一边流着泪叫“妈妈”、“妈妈”。

    筏子到底是小,爬了一圈也没处躲,加上刚刚又淹了水,不敢往边上去,爬着爬着就停下来了,抱着膝盖坐在那一边哭一边抖,那个老婆子觉得她怪可怜的,过来摸着她脑袋软语安慰她,盛锦如原地坐着不动,脸色铁青的跟石头一样,突然眼睛一翻,厉声喝了句:“你给我过来!”

    那个女人被盛锦如这么一喝,吓的脸色都白了,她好像很怕盛锦如,哆嗦着不敢不听,一步一步挪过来,到了跟前就蜷缩成一团蹲下,像一条家养的被呼来喝去的狗。

    盛锦如不由分说,抓起烟袋就抽了过去,她下手是真狠,一下下,专往那女人第二个头上抽,一边抽一边咒骂着:“你吓她做什么,啊?自己丑不知道吗,你吓她做什么?”

    那个女人痛的脸上的肉都痉挛了,但又不敢躲,双手抱着头蜷缩着任她打,直到那个老婆子过来拉住气喘吁吁的盛锦如:“算了算了,孩子都吓坏了,小夏不经吓的。这第一次回家的,看在屏子的面子上,算了啊。”

    那个女人被打的额头都流血了,跪在地上动也不动,透过竹篙子的间隙,能看到自己倒映在暗褐色的水流上扭曲的面容倒影,血顺着面颊滴下去,沿着竹篙圆弧的面滑进水里,血丝一线线慢慢化开……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直到有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忽然飘进耳朵里。

    “小夏不经吓的……看在屏子的面子上……”

    这句话像一柄尖利的锤子,深深敲进且震碎了这么多年来心上的那一层硬茧,她知道这女孩儿害怕她的样子,拼命按捺住猛然抬头的冲动,身子因为激动而剧烈的颤抖起来,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