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地开始痉挛,瞳孔里清清楚楚映出那串风铃,她觉得像是有人撬开了她的天灵盖,把一壶滚烫的水倒了下去,烧得她全身都在冒烟。
身后,有人轻声问她:“你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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捆住了四条腿吊起的黑狗剧烈地挣扎,吴千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吞咽了口唾沫,手中的镰刀准确而快速地割断黑狗的喉咙。
血是喷出来的,吴千的眼睛一迷,边上的黑狗物伤其类,狂吠不停,就在这当儿,吴千似乎听到了阿甜的叫声,凄厉而又短促,他打了个哆嗦,再侧耳去听时,却又没声音了。
吴千一只手摁住黑狗的身体,以免因为狗的挣扎使得流下的血洒在桶外,另一只手去揉被血迷了的眼睛,一边揉一边问站在边上的葛二:“你听到阿甜的声音了吗?”
葛二眯着眼睛朝棚子门口看过去,迷迷糊糊看到门内有个女人的影子。
他回答吴千:“没什么,她还在那。”
58、第28章
镰刀割开的黑狗喉咙,开始的时候出血很多,小细流一样,打得洋铁桶底当当响,聚了有小半桶左右时,血量逐渐变小,吴千有点着急,两只手从后头挤推着黑狗的身体,像是在挤软塌塌的牙膏,似乎这样一推一挤,剩余的血还可以涌出来。
正挤推的浑身燥热,身后传来葛二瞎子不悦的呵斥声:“说了女人是不能来的,回去!”
这个阿甜,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吴千心里也有点火,回过头正想吼她两句,忽然眼前一花,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人用手狠狠攥住了大半张脸,透过张开的五指,他看到了季棠棠充血的眼睛。
这个女人还没死!
吴千的脑袋轰的一声,挣扎着想摆脱她的手,但不管他如何挣扎,季棠棠的手就像生了根一样长在他的脸上,吴千怒吼着后退,一脚绊倒了挂黑狗的架子,连人带架子仰摔在地,落地的时候正压在黑狗软绵绵的尸体上,那桶狗血也被带翻了,臭烘烘的狗骚味弥漫开来。
即便是这样,他都没能摆脱季棠棠的钳制,她几乎是顺势把他摁倒在地,屈起的右膝狠狠抵住他的小腹,只稍微一用力,他就感觉被腹部保护着的那些脏器几乎都要碎裂开来。
吴千发狂了,他拼命扭动着脖子——但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他的脑袋仍然被死死摁在地上,后脑勺垫着的土地几乎都被间接摁出了一个凹窝,季棠棠对他笑了笑,另一只手慢慢举了起来。
三枚泛着幽碧色的骨钉,在这么浓重的夜色里,看起来像三簇惨绿惨绿的鬼火。
巨大的绝望把吴千整个儿都击垮了,他浑身的力气像是忽然间就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了,生平头一次,眼神中透出深重的恐怖,带着哭音嘶叫:“葛二,救命!葛二!”
回应他的,是三枚骨钉的一一刺入,骨钉很尖,入肉时并不费力,甚至没有声音,像是温柔而又恶毒的虫子,倏的一下就消失在皮肉深处,只留下表皮上三个血肉模糊的黑洞。
葛二也有些慌了,他睁大长了一层白翳的眼睛,眼前却只有模糊的影子晃动,他把自己的拐杖往发出声音的方向探了又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其中一次,他的拐杖头碰到了季棠棠,季棠棠皱了皱眉头,起身时,顺便把那个盛狗血的洋铁桶给拎了起来。
葛二还以为她是阿甜:“都说了女人不要来了,坏事!坏事!”
季棠棠冷笑一声,直接就把铁桶狠狠套到了葛二头上,顺势抬脚蹬他肚子,把他踹倒在拴着另外几条黑狗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同类的死还是同类的血腥味刺激了这些黑狗,躁狂之下,不由分说便向着葛二身上撕扯乱咬,葛二怪叫着拿手中的拐杖左挡右挥,也亏得有铁桶护住他的头和脖子,不然直接被咬开了喉咙也说不定。
吴千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了,他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季棠棠,上下牙关开始格格作响。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五枚骨钉,已经都在他身体里了。
但是,哪去了呢?
这次不像上次,上次那两枚骨钉被岳峰摁进他的脸的时候,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从他的脸颊一直豁到下巴,痛的他死去活来,但是这次,三枚骨钉进去,像是小鱼苗摇摇尾巴,顺着他的血管筋络游的无影无踪。
同时消失的,还有前两枚,原先一直梗在他的下巴上,像露出的两颗狰狞的牙齿,拔不出也推不进,现在也不见了,难道是得了这三枚的召唤,聚集到一起去了?
吴千打了个寒噤。
五枚,人的手指骨节,聚齐了,就藏在他身体里,用葛二的说法,那是一个鬼的爪子,能把骨头都捏碎的。
他觉得自己像是中了蛇毒五步倒,僵立着一动也不敢动,万一惊动了那五枚骨钉怎么办,万一它们从内向外,把他撕的粉身碎骨怎么办?
葛二的惨呼声、黑狗的狂吠声、还有野猫四下逃窜的叫声,都像是夜幕一样的背景,远的飘在天边。
只有季棠棠的声音能敲打到他的神经:“跟我进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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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屋,便看到阿甜趴在地上,像是一个了无生气的破布娃娃,吴千看到她的身体似乎还有呼吸起伏,心里略微宽了一下:如果她不杀阿甜,那应该也不会杀自己吧?
季棠棠走到陈来凤的尸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转头问吴千:“你知道她是谁吧?”
吴千声音开始发抖:“知……知道。”
“是你杀的她吗?”
吴千犹豫了一下,心底滑过一丝垂死挣扎的念想和侥幸,季棠棠没有漏过他的神色变化,平静地提醒他:“她就在看着,你撒谎,或者狡辩,会让她更愤怒。”
吴千身子一哆嗦,再看到骷髅头骨眼眶处那两个深深的黑洞,腿一下子软了,直接瘫坐在地上,耳畔传来季棠棠的声音:“跪下,多磕几个头,她满意了,你也会少受点罪。”
从季棠棠的语气之中,吴千隐约听出了几分希望,他想也不想,咚咚咚咚地对着陈来凤开始磕头,每一下都重重撞到地上,只恨不能第一下就把额头磕的皮开肉绽,嘴里不断念叨着:“是我错,大姐,我不是人,我下辈子托生成猪,大姐,你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也不知道磕到第几下时,搁在陈来凤骨架上的风铃开始有了磕碰的声音,这声音初听还有些远,再听似乎已经在面前,吴千觉得奇怪,偷眼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