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信重。在御前也是留了名的,日后显然大有前程。有这么一位岳父在,易二郎日后入了仕途,能得多少指点呀。
更何况,陶家与建南侯府素有交情,易二郎有了这么一个岳家,与建南侯府的关系就更紧密了。即使不在明知书馆做事,也能保住这条人脉,自然是好事了。
易陶两家都对婚事满意极了,张氏也可以说是收获颇丰,自己心情也十分愉悦。老太太们就爱做媒,眼看着做的媒两家都欢喜,她自然更欢喜了。
米舅母却不太欢喜,她终于接到婆婆与女儿写来的第二封信了。建南侯府没跟她说米度之功名被革的事,无缘无故的,又跟米度之生事之时隔了几个月,想必并非赵玮含怨报复。她是早有心理准备,米度之失了功名后,一家大小的身份都会有所下降的,外人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了。但米夫人与米颖芝待她如昔,下人们也没给她脸色看,连儿子那边也没有影响,她也就安下心来了。却没想到在老家,婆婆丈夫与女儿的体面大大折损,竟是连媒人都不肯上门了。婆婆看好的那桩州同家公子的婚事,更加没了可能。
婚事不成就算了,婆婆却要求她设法谋得易二郎的婚事。这叫她怎么办?人家庚帖都换了,建南郡公夫人张氏亲自做的媒,哪里有她一个白身犯官之妻插手的余地?
若米老太太与米玉莲有意,当初回信时直接说了,不是很好么?当初嫌弃,如今再想要争,就难了。况且论时间,米家的信也回得太晚了,陶太太那时都到了京城,她与米夫人是姐妹,米夫人自然是先紧着自家外甥女的。她对米玉莲的印象可不好,怎会为了后者而放弃外甥女的好姻缘?这门婚事,米玉莲从一开始就落在不利的境地。若是她不曾随祖母与父亲返乡,而是留在了京城,这会子早就成事了。
米舅母心里对婆婆与丈夫又多了几分埋怨,回屋就给他们写信,声明他们回信到得太迟,易家二郎已经定亲了,并且直言两地书信往来不便,一来一回,两个月就过去了。就算有好亲事,人家也没法相看米玉莲,她更没办法做主说定,这要如何作亲?米舅母还是希望女儿能跟在她身边的,至少,也要争取一个决策权,就是女儿的婚事,她可以做主,不必非得等婆婆丈夫点了头,才敢定下。
米舅母心里也不是没有主意,易二郎已是有主了,但明知书馆还有别的小工呢。那都是正经读书人家出来的子弟,就是家境略差些,但个个都相貌端正、身强体健,书读得好,品行也佳,有翰林学士与太傅之子指点功课,有馆中前辈照拂,书本资源样样不缺,还能经常出入京中士林名家府上,只要不是笨蛋,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趁着如今还未发达,别人没发现他们的好处,她正可以细细观察一番,为女儿挑个好的。就算女儿刚嫁过去时,跟着吃两年苦,等女婿金榜题名,再多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但这得保证婆婆和丈夫不会插手进来才行。他们是肯定看不上这种条件的女婿的,只怕连女儿米玉莲也看不上。他们都盯着官宦人家、富家子弟了,却不想想以米度之如今的身份,他的女儿还如何嫁得了这等人家的子弟?米舅母可不想让婆婆与丈夫毁了女儿的未来,满心想着一定要把女儿婚事的决定权争过来才行。
为此她还特地描述了几个同样在明知书馆做事的少年人的条件。把他们的好处夸张了一番,还形容他们如今在京里十分抢手,略慢一些,就被人抢光了。
她说的其实也不算是谎话。明知书馆的工作人员,连同赵焜在内,今科四人应考,就有三人得中。成功率高得令人侧目。紧接着。成绩最好的易大郎就跟尚家定了亲,显见是很受看好;赵焜把孙女儿嫁给了同年吴进士;就连易大郎的弟弟易二郎,也迅速由建南郡公夫人牵线。与官家千金订下婚盟。陶澄虽走了几年,在京中熟悉他的人还有不少,能被他看中做女婿的,肯定不会差。许多人就开始想:莫非明知书馆里的小工们。还真的才学出众,能有好前程?
这么一想。便少不了有心人去观察明知书馆中人了。那些在馆舍里执事的工作人员年纪不一,还真的都是读书人,只有馆舍以外的扫洒杂务才是建南侯府的仆从负责。而那些工作人员在执事之余,也经常向其他饱学之事请教。自己不但看书,还承担着书馆里抄书的工作。与外头一般的学子相比,他们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大量的经史典籍、前辈文章。也有机会向士林名家请教学问,条件真的比许多读书人都强了。
除此之外。书馆的工作人员薪资不错,一般在生活上都不愁温饱,平日有玉树先生尚琼与多位学士做示范,个个都文质彬彬,出口成章;又有馆中诸多藏书以及建南侯府的福利资源为底气,人人都博闻广记,见识不凡。经史子集,诸子百家,诗词歌赋,历史地理,古今中外——什么都知道一些,绝不会犯夜郎自大的毛病。他们举手投足、为人行事,都带着大气,没有许多读书人惯有的书呆气息,也没有酸秀才常见的小鸡肚肠。这样的学子站出来,很是拿得出手,说他们是世家出身,也有人信。这不是刻意调|教出来的,而是长年累月在书香学海中浸淫才染上的风度。
这样的青年才俊,难道不是女婿的好人选吗?高门大户、达官显贵看不上,一般的富户商家简直是争着抢了。不过书馆里的青年们都很淡定,一句话:“未有功名,怎好说亲事?”有了功名,就能娶到更优秀的妻子,易家兄弟与吴进士已经给他们做了好示范,他们才不傻呢!
那些有心嫁女的人只得去寻他们的父母,他们父母早得了儿子的嘱咐,也不敢轻易松口,倒是很有些亲朋戚友家有女儿的,满脸堆笑地凑过来想要说亲,让人难以拒绝。书馆的年青工作人员们很犯愁,易二郎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一律求到张氏头上就完了。若张氏答应保媒,谁敢擅自给他们定下亲事?而张氏做的媒,自然说的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这事儿再合算不过了。
于是张氏手头又添了好些优质青年资源,她乐得不行。曹太夫人那边也送了信来,说她也给儿子手下的一个禁卫小哥说了门亲,对方十分满意,最近又有好几个禁军里的小军官求她做媒了。老姐妹俩开开心心地通了几日信,决定日后要互通有无,又要拉上其他熟人加入这个媒人行列。
七夕刚过,张氏便又说成了几桩婚事,都是京中读书人家的子弟,有在明知书馆做工的,也有仅仅是常来书馆借书的,男女双方家庭都极满意,对她更是感激。张氏自认为做了大好事,心情十分愉快。
赵琇见她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