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一个妾,就别做出这副小气的样子来,只管大大方方地叫玉姐儿给你立规矩。老夫人那儿有我呢,就算她老人家心中不快,友哥儿却是我生的。”
方慧珠仍旧是冷笑:“说得真好听。你们家若有规矩,那贱婢还能踩到我头上?如今你用得着我,便拿好话来哄我,等丘媛进了宫,你管我是死是活?!”
眉山伯夫人又皱了皱眉头:“你别只顾嘴上痛快,驳倒了我,于你又有何益处?我的建议对你有利无害,你冷静些细想想。若是老夫人与玉姐儿当真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你更应该答应了我才是。你是我儿媳,玉姐儿与老夫人同出自蔡家,她若得了势,与老夫人沆瀣一气,在这个家里哪里还有我站的地儿?可见你我婆媳本是一体。我哪怕是为了自己,也会护你性命,但你也当敬我从我,方是正理。”
方慧珠挑起一边眉毛,心中只觉得讽刺:“婆婆这是……想要与我联手,与老夫人抗衡?”相比眉山伯夫人冠冕堂皇的好话,她倒是更相信对方会因为利益而改变立场。她有些犹豫了。
眉山伯夫人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好孩子,你嫁进来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吃足了苦头。我在这个家已经二十多年了,你以为我就是享福的么?友哥儿糊涂,我替你去说他;玉姐儿不懂事,我替你教训她;家中下人对你不敬,我替你出气。你有任何要求,只管与我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我都能答应你。”
方慧珠眼中精光一闪。
☆、第四百三十八章 还价
方慧珠定睛打量了眉山伯夫人几眼,慢慢地看出点意思来了:“婆婆看来非常心急呀,为了要把自个儿的闺女送入宫中为妃,竟然能叫我随便开条件了?”
眉山伯夫人微微一笑:“媛姐儿是我亲生女儿,就是我的心头肉。如今我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了,女儿的前程,便是我心中头一件大事。为了这件大事,我有什么不能做呢?况且我也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绝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方慧珠只是冷笑。如果说之前她对眉山伯夫人的话还有几分相信,那现在她就真的笃定对方只是在哄她了。随她提任何要求?那她要求把蔡如玉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他们也能同意么?她要把蔡如玉赶出眉山伯府,他们也能同意么?
根本就不可能!
可见眉山伯夫人的话,只是在哄骗她罢了。
方慧珠似笑非笑地说:“我最容不得宠妾灭妻、混淆嫡庶了,婆婆也觉得无妨么?”
眉山伯夫人面上僵了僵,笑容淡了几分:“我说过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别叫我太为难。玉姐儿再不好,她肚子里怀的也是我的亲孙子。况且老夫人还在呢,绝不会允许你动孩子。除此之外,一切都好说。”
方慧珠冷笑了下,又道:“那好吧,我就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反正孩子将来是不会认她做娘的,那贱婢也就无用了。我身为正室,总有资格处置一个妾吧?我想把她赶出眉山伯府,婆婆觉得可以么?”
眉山伯夫人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别赌一时之气,身为正室,稍微大度些。友哥儿看着也高兴。谁家男人乐意见家中妻妾争风,闹得鸡犬不宁的?别忘了,你们方家的女儿素来有贤名,别让这好名声毁在你手里。你还没有儿女呢,总不能叫友哥儿寒了心。”
方慧珠忍不住笑了,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婆婆劝她别为了整治小妾,就让丈夫寒了心。却不知道她早就因为丈夫的行为而寒了心!当初新婚燕尔。他待她多温柔体贴呀,让她误以为终身有靠,连娘家亲人都不顾了。谁知他早变了心。她不过是冲蔡如玉发了几句脾气,原也是正室该有的体面,他竟当场翻脸了。她被困在后院几个月,他连看都不来看她一眼。如此无情无义。还指望她放下身段讨好他,好让他赐给她一个子嗣么?这样的男人。要来何用?!方家女的好名声,可不是因为容得下不要脸的丈夫与小妾而来的!
况且眉山伯府远没有她原来想象的显赫。这个家里除了一个空头爵位,压根儿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大伯丘惠权固然是在御前当差,却没多少实权。除了名头上好听些。丘家还不如方家呢,至少她父亲在外头是个实权知府,牧守一方。若是丘家没有实权。还有富贵,倒也罢了。她初嫁进来。当日还算得宠时,也曾跟大嫂别过苗头,图谋过中馈大权。那时候算了账,才知道这个家早就寅吃卯粮,不过是外头好看罢了。她被困的这些日子,嫁妆已不知被吞了多少去。
而府中爵位已经无法再传承下去,丘惠友更是次子,继承不了家业,迟早要分家出去的。先前所说的东北军职,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丘惠友如今只顶着个禁军校尉的名头,只有八品,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道在内帏厮混。她跟着这么一个丈夫,说不定这辈子都只能做个敕命夫人,还叫小妾压在头上,能有什么指望?她堂堂方家嫡支嫡长女,即使不能攀龙附凤,也绝不能落到这等田地!
眉山伯夫人见方慧珠笑得渗人,心下有些不安,便决定再退一步:“你也别生气,需知我在这个家里也没法说一不二,这才更需要你我婆媳同心协力。这样好了,我可以答应你,等玉姐儿生下孩子,我会劝说伯爷,别让孩子上族谱。等你将来生下嫡子,你的孩子仍旧有嫡长的名份,如何?你要知道,我这么做是冒了大风险的,倘若老夫人得知我违逆了她的意愿,定要恼我。而我愿意委屈自己的孙子,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我的决心。媛姐儿要进宫,大概还得等上两年。在这两年里,请你多教她些东西,让她将来能在宫里站稳脚跟。退一万步说,若她没有那个福气能侍候贵人,有你教的这些,她也能得个才名,将来好说亲。”
方慧珠收了笑容,幽幽地看了眉山伯夫人一眼:“不上族谱有什么用?将来他要上时,还不是随你们怎么写?我要他上,还要一生下来就上,但族谱上须得写明,他是贱妾蔡氏所生!我也不会认他为亲子,他更休想攀上方家做外祖!我要他这辈子,都休想得到嫡长子的名头!”
眉山伯夫人不赞成地道:“你糊涂了,顶多只能写妾蔡氏所出,不能加个‘贱’字。若她是贱妾,那老夫人是什么?伯爷岂会容你胡闹?”
方慧珠深吸一口气:“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我教丘媛宫里的事,也不是不可以。等孩子上了族谱,定下了庶子名份,我再教。在那之前,我还得先养病,顶多教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别不耐烦,若不懂得这些,丘媛在宫中就算一时得了宠,也不可能长久。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岂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