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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牛氏和赵演母子的贪婪,他们赚得的工钱随时都有可能被搜刮干净,甚至还要被调走,不能留在赵玮身边照顾。但如果他们成了赵启轩的仆人,这一切就不必担心了。他们可以只签几年活契,契约一满,又可以回到原主人赵泽身边。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赵泽细想之后,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虽然有些对不住祖母和弟妹们,但祖母如今有汪家的人侍候,除了偶尔需要人跑腿,其实没什么用到这几个老仆的时候;赵湘同理。至于赵演那边,母子兄妹几个都不信任老仆们,总是认准了他们是赵泽的心腹,就算有事叫他们去,也定是有什么需要力气的粗活,又或是脏乱差的差使。赵泽觉得几个老人年纪都不小了,不忍心看到他们再吃这种苦头,便对老张头他们说:“小侯爷也是为了我打算,启轩叔不会薄待你们的。我不用担心会有人把你们卖了,养起伤来也能安心些。”

    老张头他们哽咽着答应了。

    赵玮没有让他们担心太久,把赵启轩叫来签订契约时,写明了是典人而非买人。期限是三年。三年之后,赵泽出钱将人赎回来,老仆们就又是他的了。虽然是典不是卖,但赵启轩还是给了个很优厚的价格,足够赵泽舒舒服服养上半年的伤。看到那份契约,赵泽与老仆们也放下了心。赵启轩得赵玮嘱咐,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官府上档,将这份契约落实了。

    他们又先走了一步。因为第二日,赵演便去了汪家告状。牛氏在知道大孙子受伤消息的同时,也知道他把文房铺子的差使给丢了,还故意拦着没让二孙子接手掌柜的职务,白白丢了好大一笔收入,顿时气得又晕了过去,吓得赵湘赵演慌了手脚。

    等牛氏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就立刻命赵演带着她的心腹丫头画眉去了文房铺子,大骂赵泽一顿,作为惩罚,要将老仆们带走两个,哪怕是去汪家跟那第四名老仆似的做听差,每月也有几百钱,好过留在铺子里做白工。至于受伤的赵泽,反正有接手铺子的人照看,他们深知赵家二房与六房对赵泽的关照,认为不会没有人照顾他的。

    得到三名老仆已经换了主人,赵演与画眉又是一阵意外,报回给牛氏知道,她又气晕了一次,还吐了一口血。

    醒过来后,牛氏知道自己病情不妙,也不敢轻易动气了。但对于一再坏了她盘算的大孙子,她心里只剩下了怨恨。老仆们要不回来就算了,但典人得到的钱怎么可以不交上来?反正有二房与六房的人照顾着,还有生活费什么的,赵泽饿不死就行了,还要留这么大笔银子做甚?万一铺子里的人居心不良偷了去,他行动不便又拦不住,岂不是便宜了外人?于是,在牛氏的指使下,赵演将赵泽典掉三名老仆所得的二十两银子全数带走了。

    他只上交了十五两,声称少的那五两是被赵泽请大夫吃药用掉了。牛氏嫌赵泽花得多,又骂了几句,便觉得眼前发黑,连忙不再追问,只吩咐孙女将银子收好。

    经过这一番变故,赵泽只觉得心里发寒,而老张头他们更多的则是庆幸。无论如何,几名老仆如今对新主人和赵玮都甘心信服了。有了这个基础,当赵湘那边派了老仆来探问赵泽伤势如何的时候,他们就听从了赵玮和赵启轩的嘱咐,夸大了赵泽的伤情,说得十二分严重,恢复的速度也极慢,几乎没办法挪动身体,要去见祖母牛氏就更不可能做到了,就算用担架抬着去,也会让伤势加重。他们还说他旧患发作,就算伤势好了,身体底子也被掏空了,即使花大钱买补药给他补回去,他的寿命也不可能长久,恐怕在子嗣上还会很艰难。

    老仆们不明白赵玮这么吩咐的用意,但牛氏那边没有再派人来传赵泽去见她,大概就是这个说法的效果了。他们感到很满意,越发在长驻汪家的那名同伴面前夸大赵泽的伤情。不是他们对这位同伴不信任,而是在长期的分离中,他们意外发现这位同伴感情上已经偏向了汪家,好象恨不得主家能一直留在汪家生活,而他们,严格上来说已经是赵启轩的仆人了。他们不再是一伙人,亲疏与想法自然也有了变化。

    就这样,牛氏与赵湘对于赵泽伤势的了解,渐渐固定在“伤重难治”这一印象中,牛氏还以为他的身体真的废了。联想到他当初挨了打后只剩下半条命的情形,这件事真的很有可信度。而这个嫡孙如果真的“子嗣艰难”,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牛氏开始担心他伤好以后,还能不能再拿回文房铺子的经营权。听说铺子如今生意很好,接手的伙计做得比赵泽还要出色,她心里就打起了鼓。若是再也不能做回铺子的掌柜,那赵泽要上哪儿找一份跟这个同样收入丰厚的差事?又有身边的大丫头百灵时不时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她渐渐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孙子,也许已经没用了。

    就在这时候,赵启轩来到永光寺西街,找上了赵演和小钱姨娘。他的目的非常简单,想要赵演帮忙出力,说服牛氏签下一份文书,把赵泽卖给他赵启轩做养子,从此断绝亲缘关系,无论双方生老病死,两不相干。

    赵演跟小钱姨娘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赵启轩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赵演试探地问:“这件事莫非……是侯府的意思?”

    赵启轩却摇摇头:“这是我的意思,在事成之前,希望你们不要跟侯府的任何人说起。若叫老夫人提前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就不好交待了。”

    赵演满脸的不相信,小钱姨娘也听得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赵启轩就向他们解释:“侯府老夫人十分疼惜泽哥儿,可是小侯爷不大待见他,却奈何不了老夫人心疼孩子。她听说牛氏总是打骂泽哥儿,就急得不行。”

    赵演跟小钱姨娘不自在地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赵启轩只装作没看见,继续道:“可是你们一房早已出了族,就算不得赵家人了,她没法用婆婆的名义去压牛氏,牛氏也不会听她的。小侯爷呢,虽说可以暗示汪家插手,可他不想跟你们一房的人有什么牵扯。别看他如今年纪小,志气却大着呢,一心想要在日后位极人臣。凭他立下的救驾之功,还有如今的圣眷,这不是不可能的,至不济也能高官厚禄。他才不想要跟犯官的家眷扯上干系呢。要不是老夫人三番四次的坚持,他说不定早在暗地里下黑手,把你们一家赶出京城去了。别小看了他,以他如今的身份,他做得到。”

    赵演当然不会小看了建南侯,他从前还是个六品武官之子的时候,仗着颖王府那七拐八拐的关系,都有法子把几个无依无靠的平民赶出京城,更何况是堂堂建南侯?他早就觉得,赵玮居然任由他们一家在京城平静生活,甚至还给了一间铺子赵泽经营,简直就是活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