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跟你提起要做新衣裳呀?”
赵琇笑说:“你是没跟我提,只不过我得了称心如意的礼物。心里欢喜,就想着格外酬谢你罢了。这个是松江那边新送过来的棉布,比一般的棉布略厚些,是夹了绒线织的,里布用的是最细软的料子,秋天穿起来舒服又暖和。衣裳料子我特地挑了颜色花纹都很素淡的,但又不是全白。无论你里头穿黑衣白衣,这个应该都可以搭配起来。家常穿着,无论读书还是练武,行动都能方便一些,又能御寒。”
高桢翻来覆去地看了新衣,瞧了赵琇一眼。起身往里间换上了,重新出来时,家常的石青夹袍外头多套了件乳白色的比甲,腰间系着灰色的腰带,确实行动方便。穿着又暖和。高桢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做得真不错。”顿了一顿,“你的针线越发好了。”
赵琇得意地翘起了嘴角,眼睛又忍不住往高桢腰上瞄去。虽然她现在的身材也挺瘦的,但毕竟还是小孩子,等将来发育了就难说了。高桢比她大三岁,又是男孩,成天练拳,饭也不少吃,是怎么长成这么细的腰的呢?是她的错觉吗?她居然觉得他比她还要苗条些,这真不科学!
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火辣了,高桢似有所觉,疑惑地转头去看她:“你在看我什么?”
赵琇连忙收回视线:“没有啊,我只是看一看你穿着比甲合不合身而已。上回量你的尺寸都有几个月了,说不定你又长高了许多。我来之前还担心这衣裳你穿着太小呢。”
高桢顿了一顿:“不合身也没什么,再做就有了。况且你给我做的衣裳,就从来没有不合身过,一向做得很好。”
赵琇得此赞誉,脸上又有了笑模样,假仙地客气一番:“没有啦,这是运气好,碰巧的。我的针线活还差得远呢。”
高桢居然点点头:“你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多做些,多练练吧。就这么一身,多做一件镶毛皮里子的好不好?”
赵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些:“天气冷了,如今做针线活,用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冷下来,整个人都要僵掉。前儿祖母才叫我少做些针线呢。”才怪,张氏明明是叫她秋冬季节少出门,多在房间里练练针线!
高桢不知实情,信以为真,面露失望之色:“哦,那就等来年天气转暖了再说吧,你的身体要紧。”
听到他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赵琇又内疚起来了:“现在天气还不是很冷,应该还能做……”看到高桢双眼一亮地望过来,她差点没咬住自己的舌头——她居然主动送上门去,她是有多笨!
赵琇最后垂头丧气地告辞了,高桢送她出二门时,忽然对她说:“其实你生得并不胖,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赵琇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高桢笑笑:“你不是在羡慕我长得瘦么?所以总往我腰身上偷瞧,脸上的羡慕都快溢出来了,明晃晃的,谁看不出来?曹妈妈她们总是嫌我太瘦,劝我多吃些东西。你羡慕归羡慕,可别犯糊涂,也学外头的人那样故意不吃饭或是少吃饭。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其实你如今的身段挺好的。女孩子就该有一点肉才好看。”
赵琇面红耳赤地抬袖掩面:“我不是那个意思!”
高桢又笑了笑:“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可看他的表情,他分明就不信!
赵琇恼怒地放下袖子,试图最后一次努力澄清他的“误会”:“我真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太瘦了,对身体不好。男孩子要这么纤细干什么?男孩子应该长得壮实一点才好看!你这样看上去风吹吹就倒了,有什么好的?”
高桢挑了挑眉,傲然道:“那是我如今还没长开呢。我迟早会长得又高又壮的。你等着瞧!”决定了,今天就开始加练!
赵琇只把这话当成是少年人的意气,并不当一回事。高桢在她印象中,一向是又高又瘦的少年形象,她实在无法想象他壮起来是什么样子。反正只要高桢别误会她在羡慕他的身材就好了。她瞄他的腰身,不过是类比一下,其实她也很瘦,平时也没缺少锻炼,就是跟在奉贤时相比,她确实稍微长胖了些,谁叫京城的饮食都重油重酱呢?况且她又是处于长身体的年纪,只要控制一下就好了。天哪,她就算还是个豆芽菜,也不可能羡慕男孩子的身材!这绝对是误会!天大的误会!
送走了赵琇,高桢心情很好地往回走,打算趁天色还早,先练练箭法。没走几步,就看到曹妈妈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到是他,立时停住了脚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桢挑了挑眉:“妈妈,可是出了什么事?”
曹妈妈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钟家人如今在大门外求见。钟大老爷的判决下来了,抄没家产,革职还乡,也算是保住了一家平安。钟家人决定明日起程离京,今日就想求见王爷与世子一面,拜别王妃。王爷与世子都吩咐过,再不许钟家人进王府大门,门上不敢擅自做主,求到我头上。我也不敢擅自拿主意,正要问问王爷的意思呢。”
高桢皱起了眉头。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诛心
王妃百日已过,也入土为安了。无论是广平王还是高桢,心中的丧亲之痛也已经平复下来。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若是久久沉浸在悲痛中,王妃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到。但这并不代表,高桢对外家的怨恨,已经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有所减弱。
他始终不会忘记,在父亲广平王从东宫退位之后,一向最亲近的外家态度所发生的转变,以及在下江南的行程中,钟家人明知道他在皇叔身边随行,还执意帮助姨父与一众逆贼谋害皇叔,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他更不能忘记的是,当谋逆案发,先帝与皇叔都看在父王面上,有意对钟家从轻发落,可钟家却不甘心放弃自己的野心和妄想,诡计百出,将他母妃生生气死了。
若不是外家,他不会年少失母,父王不会盛年丧妻。可钟家居然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仍旧将母妃钟氏当成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连上门祭拜一下,都是别有用心的。这样的外家,若说他们还念着与母妃的骨肉亲情,知情人谁会相信呢?
钟家参与谋逆是事实,钟大老爷在任上贪墨也是事实,从前靠着广平王府,他们得到了多少好处,逃避了多少次律法的惩罚,如今只不过是承受他们该得到的罢了。况且这已经是从轻处置后的结果了。若不是有皇家这门姻亲的面子在,钟大老爷如今哪里保得住性命?只怕连母亲妻子儿女,都要被发卖。能一家子平平安安回家乡去,还能做个耕读人家,日后若是子孙后代有出息,未必不能东山再起。高桢觉得,高家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