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去什么礼拜堂,又教导他们外邦礼仪,万一有人挑刺,借那信教传教之事说嘴,她要如何应对?也罢,咱们家与她有些交情,就助她一把吧,从家里的婆子中挑两个识字的出来,去教那些孩子学点规矩,将来去码头上也好,到别人家为仆也罢,好歹知道个眉眼高低。若当中有好的女孩子,又愿意卖身的,挑两个到家里来使唤也好。你身边的碧莲已经快到出嫁的年纪了,底下几个小丫头也渐大,再不预备些人手,过两年就该青黄不接了。”
赵琇正要说话,却听得卢妈飞奔来报:“老夫人,不好了!”她惊讶地看着卢妈那少见的迅捷步伐,惊问:“出什么事了?”
卢妈深吸一口气:“方才门上来报,大爷……不,是赵玦,赵玦来了!就在咱们家大门口外跪地求见老夫人呢。门房本来都没听见声音,是闻见外头有人哭泣,又好象在说什么话,方才开了气窗去瞧,发现是那人来了,就跪在门口,当着外头人来人往的在哭诉,说什么祖母怜爱,别因为他死去的父亲做的事,就怨恨孙辈,还说若是祖母与堂弟实在想要家产,他愿意双手奉上,只求您能放他进门,给祖宗们上香磕头,乱七八糟的话说了一堆,摆明了是要给老夫人和玮哥儿头上泼脏水!他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门房发觉得太晚,已经拦不住人了,只得报到二门上,请老夫人示下,该如何是好?”
“混帐!”张氏大怒起身,却忽然感到眼前发黑,身体晃了一下。赵琇连忙抱住她:“祖母!”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门前骂战
张氏站稳了身体,觉得头晕好些了,才喘着气道:“这个畜牲!是想陷我祖孙于不义么?!”
赵琇听明白了,赵玦一来到二房门口,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在门前跪下来哭,让所有行人都能听见他说的话,什么想要给祖宗磕头上香啦,什么请祖母别因为父辈的过错就对他不好啦,什么祖母要是想要家产,他愿意全部献出来啦……这全都是想给张氏与赵玮兄妹头上泼脏水,想让不知情的无辜观众认为,张氏祖孙为了霸占家产,才会赶小长房出族,还不肯让孙子进门拜祖宗神马的……
赵琇简直都想吐了好吗?这位已被出族的堂兄明明是个大男人,还据说在边疆做了很多年武官,立了军功又升了六品的人,怎么做出来的事,就跟后院小妾争宠的手段没什么两样?自家祖父好歹也是个传奇性的大将,居然会生出赵炯那样的儿子,赵炯又生了这种通晓内院争宠戏码的儿子,真是让人不知是气还是笑。
虽然赵玦可笑,但赵琇却不愿意祖母张氏因他而受气,便道:“祖母别理他,只要是知道您为人的,听说过咱们家仁义名声的,都不可能会相信他的话。况且他已经被逐出宗族了,早就不是赵家人,跪在郡公府第门前哭哭啼啼的,是想闹事吗?直接报到县衙去,让官差把他赶走好了。”
张氏喘着气,觉得心情平息下来了,闻言虽觉得解恨,却还是摇了头:“不妥,这里是老家,知道他原是郡公长孙的人众多,若我们直接赶人,定会有人说闲话的,没得连累你兄妹俩的名声。况且陶县令不过是七品,论品阶,还在赵玦之下。未必能奈他何。”
赵琇心中忿忿:“这人真是讨厌,他不是在京营当差吗?无缘无故地跑来奉贤做什么?”
卢妈从房里找了张氏的药出来,捧到张氏面前,刚好听到了赵琇最后一句话:“难不成是为了泽哥儿来的?因为宗房大老爷把泽哥儿赶走了?”
赵琇把眉头一皱:“那他找宗房大伯父去就行了,为什么要在门前哭诉?这不是冲着宗房大老爷去的,而是冲着我们二房来的!”
又一个婆子急急走了进来,给卢妈使了个眼色,张氏马上发现了,厉声问:“那混帐是不是又有新花招出来了?!”
婆子犹豫了一下,才道:“宗房大老爷听到风声。让璟大爷出来劝玦大爷。别在街坊乡邻面前丢丑。玦大爷却哭着对璟大爷说……宗房主持族务。理当公平公正,怎能因为祖母是诰命,财多势大,便硬将二房嫡长一脉逐出宗族。又帮着堂弟霸占原属于嫡长一脉的家产呢?即便是长辈糊涂,做晚辈的也当劝谏一二……”
张氏冷笑一声:“他倒是懂得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他以为世人都是傻子,随他黄口白牙,说污蔑就污蔑了么?!”
赵琇小脸绷得紧紧的:“祖母,我叫人把他赶走了吧。这种时候,任由他继续在门口闹下去,才会影响我们家的名声。要是围观群众们信了他的话,我就当众把他老子和他老婆做过的好事说出来。反正又不是咱们家的人,要丢脸也不是丢我们的脸。这些事又不是很久以前发生的,自然有人对比前事,一下就能发现谁才是真正的坏人了!”
“不必劳动妹妹,我去就好!”赵玮大步走了进来。让主仆众人都吃了一惊。今日赵玮去了老师处请教,按理说这时候不该在家才对。赵琇忙问:“哥哥怎么会在家里?”
赵玮道:“从先生家里告辞出来后,我带着明章与冬生步行回来,远远的在街口就听见大门前有骚动,听闻是赵玦在这里演苦肉戏,我怕祖母知道了会气坏身子,便带着明章他们绕道后门回来了。祖母,妹妹方才的话有理,这种时候,不能顾虑太多,若是任由赵玦在门前继续闹事,那才是真的会坏了我们家的名声呢。理亏的又不是我们,您何苦想太多?只管把他做的好事再说一遍与街坊邻居们听听好了。”
张氏叹了口气:“罢了,就照你们的意思去做吧。我只是想到你们祖父,心里难受。可怜郡公爷,养了这样一群不忠不孝的孽子孽孙,口口声声说要进来拜见祖宗,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把祖宗放在眼里,若不然,又怎会明知道自己背负着怎样的罪孽,还要惺惺作态地演戏,往受害之人头上泼脏水?!”
赵玮与赵琇连忙安抚了祖母几句,前者才对妹妹道:“你留下来照看祖母,我到前头会一会赵玮。”赵琇见张氏脸色好转,并没有大碍,便说:“我陪哥哥一块儿去,要是哥哥太斯文了,又或是赵玦脸皮太厚,我就帮你骂他!”
兄妹俩来到前院,门房已经急得团团转了,见了他们连忙迎上来:“大爷,姑娘?”
赵玮沉脸下令:“开门!”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赵玦还跪在门前,脸上犹有泪痕,不过这时候并没有cos男版白莲花,而是指着赵璟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将儿子交到你们父子手上,你们居然把人赶出门,还弄丢了?!你们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宗房?!”
赵璟神情冷淡地站在一旁道:“我已经说了,他不肯回家,自行在外头租房子住,父亲与我也曾上门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