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
叶澜抬眼,仅仅三天三夜,他就好像瘦了一整圈,他的反应力已经下降很多,语速极度缓慢,一个字好像就可以用光他的全部力气,“没。”
家丁叹口气,他和贺影反映过,他真的觉得这位二少爷什么都不知道。
可贺影只是狞笑,“他一定什么都知道,我以前也没想过,这叶澜竟有这样的毅力,但很快了,再审。”
再审。
还能怎么审。
家丁看着手里的银针……
春暖花开,生气蓬勃的就像前些日子从未下过雪一样。
南都之所以被叫做南都,就是因为这春天来得最快,要不是晨时的花瓣上还带着昨晚上的露珠,险些看不出来这还是在北境。
常勤坐在马上,心情忐忑,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被要求来城门口迎接贺辉。
已经两年没曾见过面,甚至书信都未通过,曾经最亲近的那个人,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南都已经无人管理,城门自然随意敞开,常勤便牵着马绳,左逛右逛,头都不曾抬过。
他想看看他,却又不敢。
尤其又在自己对叶澜的事情上没有做任何帮助的现在,萧崇不愿意搭理自己那没有关系,如果贺辉也……
常勤觉得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都没此刻心绪慌乱。
“好像到了!”有人出声。
常勤后边的人开始应。
常勤这才抬头,远处被马蹄扬起的风沙分外明显,他怔怔地向前看,却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领头的人就是贺辉。
是贺辉,又不像。
他都快忘了,贺辉是会骑马的。
当年贺辉摔下马,腿几近残疾,不能走路,后来请了许多名医调养,也是刚刚能走路的程度。
又过了许多日子,他才可以与常人无异,但是长时间站立都会疲累,更别妄想再骑上马了。
常勤有些不敢置信,现在风风光光骑在马上,朝自己奔来的人就是贺辉。
心中百感交集,惹得眼眶湿热。
这两年,改变的人不仅是自己,他也变了。
变得更加耀眼,让阴暗处的自己无法直视。
见到有人等着,贺辉略微减缓了马速,甚至没等停稳,就从容的越过马身,跳了下来。
“常勤!”
贺辉的声音没变,还是一样的柔和。
常勤觉得脑中战栗,吸了口气才应,“你来了。”
贺辉点头,利落地转身,朝他身后的人命令,“你们先进去。”
他一手握着缰绳,对常勤道,“我一接到信就带着人快马赶来了,但是具体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你还得再和我细讲一下。”
常勤眨眨眼,贺辉的态度实在太坦荡,让他的扭捏相形见绌,他连忙调整了下自己,清了下嗓子,严肃道,“是这样的。”
贺辉一路走一路听,舒展的眉毛慢慢蹙起来,“现在叶澜岂不是生死未卜?”
常勤低下头。
“不是你的错。”贺辉看常勤,真诚道,“如果是我,面对当时的选择,也会先把萧崇带走。”
常勤没有回应,只是一直沉着脸,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这也只限于别人,贺辉还是最能敏感的感受到他情绪的那一个,他碰了下常勤的肩膀,“我知道你自责,所以我们更要努力把叶澜救出来。”
还是这样,永远都像哥哥一样看护着所有人的贺辉。
常勤沉默了许久,贺辉也不打扰他,两人的脚步不曾停歇,很快就走到了萧崇跟前。
萧崇初始看到这个精神抖擞的贺辉也觉得惊讶,但他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你带来多少人?”
“一共三十个。”
“这够吗?”
贺辉比此时的稳重得多,“你要放心,这三十个人是我亲自挑出来的,功夫上乘不说,夜视能力,潜伏水平都是万里挑一的,”他又对萧崇解释,“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人进去。”
见常勤瞪着俩眼睛看自己,贺辉笑了一下,“哪还会有人比我了解府里呢。”
“那我也要去。”
“好,”贺辉应承常勤的样子像对待小孩子,“你肯定要去的。”
萧崇明白常勤,他要去第一点是想要保护贺辉,另一点就是为了亲自救出叶澜好弥补他的愧疚。
他并不怪常勤,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我也去。”
贺辉抿了下嘴,“常勤可以去,但你不行。”
“为什么?!”
“关心则乱,”贺辉说得有理有据,“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不觉得你的状态可以把叶澜带回来,你若真想为这件事出点力,就坐镇在这,让大家安个心。”
“可我……”
贺辉看着萧崇的狼狈样子,显然是这几天焦虑,吃不好也睡不好的样子,就算他有盖世功夫,也帮不上一点忙,他用眼神对萧崇示意,且摇了下头,“你听我说,比起常干这些事情的人,你的经验根本不足,这件事情容不得半点差错,相信我行吗?”
萧崇一直应承,其实早没了主心骨,看贺辉如此靠得住,也只好把所有全部都托给了他,“那,拜托。”
贺辉点了下头,其实他心里自有算盘。
贺影的手段他清楚的,现下叶澜还指不定受了什么折磨,如果萧崇去了,见到叶澜的模样,难免怒火攻心,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打草惊蛇,一切准备就全完了。
他扶着萧崇的肩膀,“听着,你现在要为我们准备些东西,这里你更熟悉,我先同人商量下,今天晚上,”他有重复一遍,好使萧崇安心,“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消息会两个时辰传回来一次,我们一接到叶澜也回给你传信,你要时刻准备找人接应。”
好一会,萧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使劲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贺辉立刻把刚刚他带来的三十个人凑在一起,又加上常勤,一起商量起计划来。
第147章
夜色深沉, 守在贺府周围的兵士都瞪圆了眼睛。
战事刚刚平息, 他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加上府里最近关了不少大人物,贺影层层吩咐下来,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大家都得跟着受罚。
但这个时辰身体正是疲累,就算再怎么强打起精神,还是有些吃不消。
今夜本身就有浓雾,两只黑鸦飞过, 发出粗冽的叫声, 划破夜幕一样, 引得这夜更显悲凉。
正当守卫有所松懈的时候, 几道黑影闪了几闪。
贺辉走进关押叶澜的牢室, 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不能言语。
叶澜紧紧抱着身子, 靠着墙, 像是只被关在牢笼中已经失去求生意志的幼兽。
再靠近一些,不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