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地把头撇过一边。
赵兰香摸着他短板寸的硬硬的头发,从男人滚烫的身下爬了出来。
“对不起。”
“穿上衣服起来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松柏深吸了几口大气,翻起身来摸了一件上衣,利落地穿了起来。
赵兰香提着灯盏,带着男人来到了牛棚。
她把微弱的煤油灯放在了自行车后座上,照亮了牛棚里这个“新来的”大家伙。
黑亮气派的大横杠二八式“凤凰”牌自行车,浑身上下被人仔细地擦得纤尘不染,黑色的油漆油光滑亮,锃亮崭新的金属泛着白光,车把上夹着一捧淡紫色牵牛花。
仿佛一个骄傲的将军,昂首抬头地等待检阅。
贺松柏看见自行车的那一刻,心窝烫极了,犹如炽热的岩浆在喷发。
他克制住情绪,上前摸了摸它。
“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过她能弄到一辆自行车,但贺松柏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赵兰香弯起了眉,双目宛如揉进了星星似的,深情又亮灿,她笑眯眯地说:“当然是送给你的意思了。”
“骑着这辆车,愿你顺顺利利,岁岁平安。”
贺松柏听着女人的祝福,心又烫又暖,很想把她搂紧怀里用力地亲。
实际上他的手脚也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他狠狠地亲了口她的头发。
“妈.的,老子怎么这么稀罕你。”
赵兰香捏了捏他腰侧的肉,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多赚钱、少打架,闷声发大财,两年后攒够聘礼大胆地来我家。”
“到时候不会再有人嫌弃你的地主成分了。”
贺松柏闻言,既激动又不敢置信。
他没有应她,但是他却在心里大声地回应了她这热烈的请求。
他摸了摸她的脸蛋,又嫩又滑,吹弹可破,她从来没吃过苦头、没挨过清贫的日子。他要更努力,更更努力,才有资格真正地拥有她。
贺松柏又抱了一会她才松手,他说:“回去睡觉吧。”
星星渐渐地暗淡,一闪一闪,月亮颜色越来越红,看着时间不早了。
“女孩子太晚睡对身体不好。”
赵兰香想了想,把自己腕间的手表拨了下来,戴在他手上。
“你现在外出做生意,没有表不懂得时间,很不方便。我在家啥事也不干,不是很用得上它。”
贺松柏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精致的表,浪琴牌的,他不懂得它的价钱但却知道它很贵。
他把表拨了回去,坚持道:“不用,你做饭得靠它掐时间。”
赵兰香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傻,手艺熟练的做个饭怎么可能还得看表,我不会掀开瞅一眼吗?”
“暂时借给你,等你有钱了,给我买块更好的。”
贺松柏没有再推拒了,他珍而重之地把表扣在他的左手腕上。
……
两点,看了很多眼手表,心情澎湃有些难以抑制的贺松柏终于起床了。
他迅速地洗漱完就骑车出发了。
他骑着的还是从县城里的朋友那借来的车子,他打算干完活后把顺便去把车子还了,因为是第一天出活,他走得又快又急,只怕错过了约定的时间。
铁柱三点爬起来的,想着好歹帮他柏哥搭把手,老早地骑着大金鹿赶了过去。
没想到走到山脚下的时候,看见一个令他惊讶的人。
赵兰香捏着车头,问:“他起那么早,来这里是干什么?”
她睡眠一贯浅,听到一点动静就能起来。
昨夜她一直惦记着要早起给贺松柏做顿早饭,让他吃完了再去做生意,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早就出发了!
赵兰香连洗漱都来不及,赶紧骑了车跟了上去。她没有跟得很近,远远地落在后边。
因为昨夜恰好下了雨,山道上泥土松软,她是举着手电筒照着车轮印子一条条地判断着摸过来的。根据人的身高、体重来判断辙痕的深浅,这是她那个后来当了警察的弟弟亲手教的。
铁柱没有说话,震惊得无法言说。
“柏哥居然没发现你。”
“他太不小心了!”
赵兰香抿了抿唇,没说话。
铁柱看着她那一脸“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只好把她领了上去。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通顺子,让他把“贺松柏的婆娘”带上山。
让她看看柏哥有多辛苦,指不定还能劝地住他改行。
赵兰香爬了很久的山路,才走到一间农房。推开门,尖锐的猪嚎声几乎都要把耳朵震聋了。
“堵住嘴堵住嘴!”
“怎么没打晕就开杀了?让猪叫得这么厉害,你想大家一块蹲大牢吗?”
何师傅吼道。
另外一个杀猪佬惊恐地用手捂住了濒死的猪的嘴巴,两只手使劲地合上猪嘴,手被猪啃烂了也不在乎。
赵兰香视线到处逡巡,终于在角落里找着了贺松柏。
他跟别人一样,围着胶质围裙光着上半身,蹲着甩开膀子奋力地劈着粗大的猪骨。大砍刀落下,碎骨四溅。即便带着口罩,露出来的眉毛、头发上都沾了凝固的猪血,整个人宛如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发梢不住地淌下汗珠,他偶尔停下来腾出手拿抹布汗,旁边堆放的猪骨、猪头,叠在一起比他还高。
她感觉到鼻头发酸,忽然明白了昨天那一串猪肉是怎么来的了。
她用手捂住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种下一章更新,能收获好多好多粗长评论咩?
你们想不想要二更?
苍蝇搓手,嘿嘿嘿你们懂的……
第041章
赵兰香就这样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看着贺松柏是如何地搬猪烫毛, 再下大劲儿把猪肉猪骨劈开。刀落下劈到坚硬的骨头, 又快又猛, 有时候会溅出火星子。
贺松柏劈了一个多小时, 才把四头猪劈完。
他完成任务后,何师傅挑了三十斤卖相特别好的半肥瘦的肉给他拿回去。
贺松柏问:“猪下水我能拣点吗?”
他对象喜欢吃猪下水比喜欢吃猪肉还多, 猪蹄在她眼里估计比肥肉还更可爱。
何师傅爽快地摆了摆手:“随便拣吧。”
反正猪下水也买不了几个钱。
杀猪的师傅又累又辛苦, 每天干完活后这边都会允许他们带点猪肉回去补补身子, 猪下水算个啥。何师傅想着又多添了两斤肥肉进去,算作贺松柏这天的“辛苦费”。
“劈出来的猪头骨你要是想要,也拣点回去。”何师傅添了一句话, 仿佛觉得贺松柏这小子又穷又寒酸,有些看不过眼。
猪头骨跟猪排骨和不一样,头骨那是一丁点儿肉都没有, 几分钱能得一大把, 他们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