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汗衫,今天不用上学,他穿着旧日的旧衣服,减少校服的使用率。
长期的劳作让他的身材相当结实,并不像穿上衣服后的削瘦,漂亮的肌肉层附着在纤长的骨干看,背后脊椎线深凹下去,肩膀两侧的肌肉运作出隆起又下凹的水流线。
一手拎起焦红色的橡皮桶,一手抓住底部,大片的水花从头顶冲了下俩,沿着胸膛后背哗啦哗啦的往下流,冲地麻料的薄裤紧贴在大腿和翘臀上。
小环瞅到吴敬颐钻回来的身影,立即跑去跟曼珍汇报,曼珍伸出食指抠了抠自己的额边的头皮,顺着那一处卷了一簇黑发,打着圈圈问小环:“你没看错吧,是跑回来的?”
小环跺脚:“那还有错么,小姐,跑的满脸通红,好像背后有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曼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环说话带着一股娇憨,虎头虎脑的格外可爱。
曼珍心道,这可就奇怪了,前一会儿还跟个女人逛街,这才多久,慌慌忙忙的跑回来,是有什么内情么。
曼珍没有任何好意的心思,单纯是好奇,好奇心像是猫儿的爪子,挠得她的心尖尖酥麻痒痛,平静了许久的日子,这下子又有好戏可看了?
她把小环留下来,帮她抄作业,便朝仆佣住宿的房舍走去。开始她还有心情看看花草,看看游廊旁边的桂树,桂树生的好,盘根错节的另有一番美态,不过现在还未到花期,小片小片的绿叶点缀着枝干,曼珍还记得吴敬颐在这颗树下糟了一顿打,打的鼻青脸肿口吐血水,那时候吴悠刚刚携款偷跑,有人看不过眼,把吴敬颐拽到这里教训。
她玩味的畅游了没几分钟,脚步越走越快,忽然急不可耐起来,抄了小路过去,一扇灰不溜秋的木门内,传来哗哗响的水声,曼珍递上自己的眼珠子,天色已黑,里面的门廊下挂着两个灯泡,妥帖地照耀着水晶旁半裸的身躯。
曼珍的嗓子忽而干燥起来,胸口下的心脏跟着砰砰砰直跳,眼睛眨也不眨的盯住那俱半明半暗的颀长身躯。
第7章 香艳的人
金曼珍从未见过这样半裸的男人,若非要她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香艳至极”。
每一滴流水都像眷恋似的在他的身上盘旋,灯泡瓦数不够,幽雅暧昧的跳跃到青年的背脊上,又在水珠的作用下折射出无数的光圈,光圈泰半都是金色的,一圈又一圈平行交叠,散射到外围又带了些紫。
吴敬颐背对着她,她从门缝中紧张的偷窥着他,耳后再远一些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的蝉虫的噪鸣,又有夜风抚动树叶带来的哗声,所有的这些却及不上从浸湿的裤脚处滴滴答答下落的水滴声。曼珍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自觉这夜里仍旧闷热的很,空气粘稠,她吸进去的不像是空气,倒像是热汤的滚水。
脚尖继续前挪,她小心翼翼的,一手捉住门板上的圆环,一手卡入门缝,想要把门缝开大些让她能够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吴敬颐冲了一桶温温的水,全然不够降下体温,他捉住胶桶上的绳子,把水桶咕咚一声丢进水井,有技巧的摇晃两下,很快打上一桶寒凉的井水。敬颐再次跪下,把脑袋深埋到黑暗的冰水里,晃着脑袋,试图把那股子野兽一般控制不住的欲念掐熄掐灭。
曼珍瞪大了眼睛,似是自己的脑袋埋入了水中无法呼吸,她屏着胸卡着喉头,只见那人久久的将头埋进去,背脊和腿部成v字形,湿淋淋的麻布紧紧的贴着他的臀部和大腿,臀部是一双饱满挺翘的好臀,线条圆满充实,那双腿也比她想象的要粗壮结实。
这一刻的吴敬颐,浑身上下充满了原始的野性,野性中带着引人垂涎的性感。
太不一样了……真不一样……
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大一口气的时候,曼珍发现自己已经走在昏暗无光的游廊上。
游廊上的瓦片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掉下来许多枝蔓,爸爸说原本要找人过来修理,曼珍不同意,说这样更好看。此刻,她昏头昏脑神魂不属的踏在地板上,这里是有地方需要修理,挂下廊下的风灯好似坏了,眨把两下彻底灭了下来。
曼珍在阴暗里游走,仿佛走在一场梦境里面,清亮的月光从斜后方射过来,她的影子飞出好远,拉的好长。
第二日是周末,小环盯梢着吴敬颐的身影,待他干完活计出门去,这才蹦蹦跳跳的过去禀报小姐,曼珍懒洋洋的瘫在碎花沙发上,脸上铺着一份报纸,这份报纸专挑小道消息描述,兼做了大幅的广告,就连两页纸中间的小过道都不放过,密密麻麻的印着竖向的字体。她不怎么看报,觉得上面都是些捕风捉影不切实际的东西,那她想看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从小到大,她整个人便没有什么追求,别说爱恨了,就连爱好都是模糊不清的。此刻她躲在报纸下面假寐,魂魄还未归位,倒已经不是因为昨夜的场景,而是因昨夜的场景发了一场梦,梦的具体内容在清醒的一刹那便烟消云散,留下来的,是一只略为潮湿的内裤。
“小姐小姐,他走了!”
小环的声音太有刺激性,很有些尖,还有些高昂,仿佛做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曼珍一把扯下报纸,迷蒙的双眼横过去:“小环,我问你。”
“问,你问,随便问。”
“你觉得吴敬颐这人怎么样?”
小环挠挠自己的头皮:“什么怎么样?”
“长得怎么样,学问怎么样,有没有才华,有没有能力,身材……怎么样,女人会喜欢他这一款吗?”
小环很客观的觉着,吴敬颐哪儿哪儿都非常不错,跟她这样的丫鬟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一想到小姐跟他的旧怨和仇恨,聪明的吞下这些赞扬说道:“也许还行吧,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他的。他眼里一般都看不见人,我恨不得朝他吐口水呢!”
曼珍被她逗笑了,心知她说着大假话,吴敬颐不好看不能干,那个还算漂亮的女人会看上他?
她从沙发上爬起来,穿好自己的皮鞋,让小环自去干活,而她呢,七拐八弯的就溜去了吴敬颐的房间。
这间房在两三年前就非常简陋,如今更添了分破旧,房梁和窗棱上多了斑驳的裂纹,靠外的墙壁上氤氲着灰不溜秋的水文,墙体粉得不够好,曼珍的手指落上去便能擦一层白灰下来。她在这里转了又转,桌上整整齐齐的码着海量的书籍,曼珍随意抄了一本出来,是一本中学语文课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落着规整的字迹,嗬,还写得一手好字。随手把书本扔下,曼珍心道,这个人怎么能事事兼顾样样俱全呢,书有那么好念吗,有意思吗?脑子秀逗了,还是那根筋天生跟别人长的不一样?
她拉开椅子,在书山面前坐下,坐了几分钟便开始胡乱翻找,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