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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

    “你喜欢我的吧。”赵伏波似笑非笑,像是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不用有被侮辱的感觉,我也喜欢你,现在也还是,所以我对你很宽容。”

    她向前倾,双手抄在西装裤里:“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姜逐,我一路力捧你爬神坛,如果让我失望,让我的苦心打水漂,你知道后果的。”

    “这才是……不领证的原因么?”姜逐轻声说,“你亲手拒了我们的结婚申请。”

    赵伏波否认:“我没有亲手,那些归我妹妹批,我只是吩咐了几句。”

    “不一样么?”

    “怎么能一样呢,谁变态到亲手给自己的结婚申请书盖绿章,人总还是有一点情味儿,我说了,目前为止,我还是喜欢你的。”

    过了足足一分钟,反射弧才姗姗来迟,游走全身,他没有再问了,问深了,挖出来都是心肺的余温。

    如此温软甜蜜的爱语,也可以相隔千山万水。

    赵伏波屈身坐到沙发上,手指点了点:“不说这个,先谈公事。”

    静默一会,姜逐将褚沙白的申请解约合同和病症鉴定书依次摆放在桌案上。

    “巡球的宣传都放出去了,你告诉我现在要解散组合?”赵伏波笑,“你怎么不说你要上天呢?”

    “原因你也知道。”

    “就他家那个皮革厂的生意?”赵伏波嗤笑,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音节,“哦。”

    放到别处,有这样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捞点好处讲讲私情,只要在承受范围内,金主都愿意舍点利益换几声笑语。

    他却不敢往这边想,一想就血肉酸麻。

    他们办过席、饮过酒、立誓黄天后土的感情,突然就“上不得台面”了,写作“私情”,全变成一场笑话。

    姜逐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闭了闭眼:“没有余地?”

    “别说亏空了,就是违约金他也付不起,我可以随时起诉他。”赵伏波的语气亲昵得有些刻骨,“大家相识一场,我不愿意把事情搞得太难堪,你说呢?”

    姜逐看着她的眼睛,很久很久,才说话。

    “我用个人资产来补亏空。”

    “个人资产?我比你更清楚你的个人资产,你全投进去都不够。”赵伏波倒出摩尔烟,低头啪得一声打开火机,点燃纸烟,“姜逐,我明白人之常情,但这关头,公司不能放人。他想走,就得替公司把由他产生的债务和信誉丑闻全背上,我提醒你,这压垮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烟雾浮起,如梦如幻。

    姜逐眼神有些空:“赵董,不能这样……”

    赵伏波含笑:“你喊我赵董,那赵董告诉你,怀钧的董事长就是这么做事的。”

    第73章 试演

    “你的私产我留在四环房子里,去了不要久留,我不是危言耸听,你在那里不安全。我会让秘书把怀钧名下的房产清单给你发过去,你想住酒店也可以,但不要关机,五十个小时之后,我要一个答复,褚沙白履行合同期内一切要求,或者你拿出补损方案。”

    一张烫金的副卡,插入他胸前的衬衫口袋里。

    “一点零花钱,别把卡扔了。你可以用它帮褚沙白,不过额度有限,我如果亏本,他不会好过。”

    姜逐没有动,那张卡贴着他的心脏,起先还有些凉,很快就融入体温,感觉不到了。

    门在身后,赵伏波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与怀钧的合同只剩三年。”姜逐忽然开口,却没有下半句,像一把裁纸刀轻轻巧巧横切,半片留白。

    “有意思,你是在给我出‘江山美人’的选择题?”赵伏波微微一笑,“可惜了,我不做选择。”

    姜逐走时没惊动任何人,直到停在那个四环的小区外,才给管彬杰和褚沙白发了短信。日头稍落,正赶上幼儿园放学时间,家长蹲守卷闸门口,一个个萝卜个头活泼可爱跑出来,他驻足看了很久,忽然想起上一次回老家的情形。

    过年家家团聚,村头放了打鞭炮,摩托三轮驶出了奔驰的架势,三三两两穿过硫磺味青烟的土路,路边小孩们围在一处,穿着新衣比谁的衣服更新鲜好看。有小孩追追赶赶到后山这边,他母亲就会拿出几块糖分出去。她去了,也沿袭了这习惯,他们带回去的是大品牌的酒心巧克力,比粗制滥造的土糖好吃,吸引了一片小孩来讨,她时常被缠半天,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恼色,送完糖就坐回来继续拉家常。

    姜缙云念过正经的书,是家里唯一的文化人,说话温温和和:“喜欢小孩?”

    她当时笑笑,没有正面回答,模棱两可道:“谈不上,他们像变数,只有容错率足够大,我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变数?是不好的意思么?”

    “好坏由人。有人登天破地,求一个变数,也有人固守城池,抵御这天算。”

    她虽然说自己小学没毕业,但架不住天分高,大俗大雅信手拈来,这类文绉绉的话很讨他母亲的欢心。他在院门旁的水池洗菜,就不深思许多,只心神摇曳地掐着菜杆子,兀自想一想猜一猜……容错率够了的话,她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两年前的旧事,放在当下,品出了点别的味道。

    三楼的景色依旧,他掏出钥匙开门,一切整整齐齐,他扫了一眼桌上摆放的各类证件和钥匙,没有去收,衣柜里她的衣服并没有带走,浴盐等个人用品也在洗手间,只是太整洁了。

    以往不是衣服堆在洗衣机里没晾,就是桌上的餐盘没收,书房更是乱,键盘鼠标的电线像被猫扯散的毛线,瓜子罐、咖啡杯、纸巾盒、写满字符的草稿纸——他还不能收,收了她就找不到,只等她哪一日兴致来了,自己分门别类。

    姜逐坐到旋转椅上,打开电脑,通用的蓝色页面浮上来,系统重装,原先的一切全部格式化。他会一点简单操作,仿照着记忆下载了一些常用软件,还注册了一个游戏账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也看不懂队友的缩略词和行话,甚至嫌它总是霸占她的注意,千方百计把她抱离这方小世界,但此时却停不下来,键盘有几个键磨损程度略高,他就不由自主按那里。因为不懂设置键位,很快招致了队友摔耳机式怒骂:“加血啊!那么清晰的图标都点错,你玩游戏靠的是热感感应吧!”

    三分钟后。

    “大哥你走两步啊,咋的你靠琢磨能琢磨死它?”

    十分钟后。

    “……你划水吧兄弟。”

    他磕磕绊绊练到10级,只明白了一件事。

    网游是真的不能暂停的。

    同一天,怀钧通过官方渠道发公文函,要求经纪人注销有关“朱定锦”的一切资料,傲峰与魏氏关系紧密,瞒不过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