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颤。
“你这样会让别人怀疑我与你有一腿儿的。”她话里含着倜傥的笑意,“放轻松,我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姑呀。”
秘书:“……”
我可谢谢您了!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大佛,唐秘书一身轻快回到化妆室,迎面就是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化妆师正在门口候着他,急得跺脚:“唐秘,人走了吗?”
今日轮值的化妆师原来是个长腿男模,因倾慕影后风采,苦练化妆技术,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成为魏璠化妆团队里的一员。朱定锦走后,他清点化妆盒,发现口红少了三支色号!
他深感事态严重,但追人已是来不及,便开门见山道:“这里缺了东西,快调监控,一定是刚才那个顺手牵羊。”
唐秘书:“……那就,那就算了吧。”
化妆师愤怒道:“怎么能算了!你知不知道,那是今夏才出的新款,#6浆果紫、#7奶油橘和#15娇绒红,加起来比她那几斤几两还值钱!”
唐秘书:“……这不好说的。”
化妆师不解恨:“她还土。”
唐秘书:“……以貌取人不好的。”
化妆师瞪他:“怎么唐秘这么帮着人说话,和她有一腿儿啊?”
唐秘书:“……”
他太阳穴又疼了。
“刚才那位小小姐,身份不低。”唐秘书含含糊糊地提点,赵伏波与魏氏有一层监护关系,早年在魏氏做事的都叫她一声小小姐,“真不是贼,大小姐经常送她东西。”
嫁妆都送。
化妆师嫌弃地“噫”一声,笃定道:“这种人我见多了,居心叵测,唐秘,你要小心她打隆冬集团的主意。”
唐秘书:“……”
唐秘书要疯了,这事真的难做,赵家当家的简直是座装死的活火山,被人编排成这样,拿不准她哪天心情不好就开杀。
想了想自己还有妻儿老小,不能这么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他赶紧进门,委婉跟魏大小姐旁侧敲击了一下:“怀钧那个姜逐,势头很强,听说明年就要筹备海外场了。”
魏璠嗯了一声。
“小小姐与他谈了几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魏璠顿时怒气横生:“我说话她听吗?就知道阴奉阳违,有事不找我,找我爸,我爸那能给她好脸色看吗?”
秘书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魏璠抱着胳膊独自气了一会,就没火了,唐秘书很有眼色凑过去听令——在小小姐的问题上,她就没脾气,等人家几句好话一说,又被驴得一愣一愣的。
难怪魏先生对养女的事讳莫如深,那个赵董,端的是一个祸水命。
这边魏璠忧思重重,她爸魏隆东自听说守望团年内见血,断定是赵伏波下的手,觉得这坏胚心狠手辣改不了的,愈加不待见。
魏璠不想跟他吵,只想等着她来时把他支走,没想到赵伏波有意无意,专挑了她和她妈不在的时候去,听侍候的管家说,魏先生狠狠下了她的面子,不过小小姐并不动怒,还送了礼。
管家提到黑皮文件,则是因为里面的内容让先生“怔了一下”。
魏璠听了就是一惊,能让她爸怔到的东西不多,定是那小祖宗又开始搞幺蛾子了,但她翻遍家中上下都没翻出那劳什子的黑皮文件,越是找不到,她越睡不安稳。
她想不通,赵伏波宁可被羞辱也来拜年,又是什么事父亲要瞒着她,魏家三代就她一个继承人,有什么事是她帮不上忙的?
好不容易请人过来一趟,尽耍花枪,叫滚就真滚,魏璠十分肺疼,撑着头问道:“我最近半私人性质的场合有哪些?”
秘书对答如流:“有个傲峰二季度例会趴,地点在三环璧水湾,只请了业界,没有圈内人。”
“给她送份请柬。”
没等唐秘书着手去请,魏璠忙完工作,开车回到宣义三环外的璧水湾泳池别墅,意外见到门口候着的某个身影。
日头烈,她避在老榆树的荫凉下,单膝触地,手里是一小袋即食猫粮,几只毛色斑斓的野猫往她手里钻,其中一只吃饱了就抱着她裤腿咬。野崽子没剪过爪子,被勾得疼了,她拎起那只的脖子,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
她稍微偏过头,魏璠才看清她。
直到现在,魏璠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十几岁短发抹摩丝的亮丽模样,这几年蓄了长发,也没见过她将头发散下来。此时一阵风拂过,几缕发清汤寡水垂在她脸侧,加深了眉眼间的阴影,挑眼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阴柔。
唐秘书还是说保守了,才一照面,魏璠就将化妆室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心思全跑偏:“你出门照过镜子没有?”
“我知道自己什么样子。”赵伏波轻描淡写,“就是因为自知,才不会流俗。”
魏璠无端想起怀钧早期急速扩张时,出过不少面容俊秀的苗子,但大红大紫之后,过分依赖镜头与物质,矫饰美丽,沦落庸俗油腻,逐一陨落。
在这一点上,真是拍马都及不上他们的顶头大老板,不论十几年还是几十年,赵伏波依然叫人体察到某种不着行迹,超脱躯体的美,如果不是身份限制,应该办个公开课,传授一下美学之道。
魏璠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一事:“是你叫姜逐改动那个编舞的?”
赵伏波没有否认:“哪有那样廉价贩卖荷尔蒙的,尽是亏本买卖,真正的万种风情,只需要一眼。”
魏璠打趣:“你亲自授课?”
赵伏波居然回了:“对,身体力行,开灯教的。”
魏璠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再意识到时顿感痛心疾首,她老农民容易吗,八百公顷的田就种这么一颗玉白菜,饿了施肥,病了打药,结果一个没注意,叶子都黄了!话到嘴边又不知骂什么,赵伏波看出她如鲠在喉,指节顶着鼻尖,轻轻笑了两下。
“璠姐,三年内,我等着你来找我要他的演唱会票。”赵伏波语调柔和而自信,“会给你留v座的。”
她既然这么说了,由不得人不信,魏璠摇头,不知是无奈还是好笑,把车钥匙扔给生活助理,上前摁密码开门。
赵伏波屈起胳膊,将猫放到臂弯里,猫头被她撸得乱七八糟,扑腾爪子,喵喵乱叫想要逃离魔掌。
魏璠左右张望一番:“侯二不在?”
她这么问,是因为侯二是个很没有动物缘的人,就是一大个儿的狗熊,朱定锦那个小区二楼的大黑狗见了他就狂吠,侯二原先不曾理会,后来被三楼住户投诉扰民,才抽了空蹲在防盗门前,伸手传过绿锈的门框,朝狗头拍了一巴掌……此后,那狗尿尿都不敢往他门口抬腿。
这么多年他始终形影不离护卫左右,托他的福,赵伏波周围根本没小动物亲近,乌龟装死,鱼翻白肚,小强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