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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人落座,赵伏波将五份资料摆在茶几上,厚厚一沓,介绍道:“您也知道,我是个俗人,不敢妄议艺术,近年最好的一批种子都在这了,糟蹋不得,想听听您的看法。”

    肖鹤舫颔首:“应该的。”

    她戴上胸前挂着的老花镜,手中夹一支钢笔,拾起一份资料,看得认真细致,赵伏波将磁带放入录音机槽中,将连接的耳机递过去。三十分钟后,她取下耳机,将批注完的资料放回桌面,朝赵伏波道:“这些孩子很好,各有优劣。”

    赵伏波上身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姜逐是一个不好评判的歌手,他与楮沙白属于同一层面,地基牢固,技巧娴熟,声、气、情融合完美,但可以看出这两个人的博弈点在哪里。”肖鹤舫将两份成绩档案平摊,钢笔笔帽指着勾出来的几行波动,“如果是自主选歌考核,两人分数追得很紧,全看发挥好坏;一旦遇上指定曲目,差距很快拉开,姜逐略胜一筹的是偏向于无词的歌曲,他太依赖旋律,正如楮沙白太在乎选词。”

    “郭会徽精于声音控制,音色魅力出众,泛音丰富,但他对中低音掌控远远比不上高音,还很喜欢扬长避短,平时不练,唱不下去就开始压嗓,耍小聪明。”肖鹤舫叹息,“心思不专,如果真的走上花花绿绿的舞台,我担心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丁一双年纪小,声带腔体及传声部位都没有发育定型,还有提升空间。他的音域过高,普通歌手大消耗吼出来的音,他能很轻松地达到,边缘音阶不稳也不是问题,慢慢磨进,不要过于追求华彩,更需要的是质量,是感情的震撼。”

    翻到最后一份档案,肖鹤舫稍作停顿。

    “郑隗是一个热情的歌手,他适合粗糙的歌曲,越简单越无脑,越感染人,他拥有的是一种共情力,歌也许很难听,但让人觉得滑稽的同时,忍不住去听,忍不住感同身受。”

    赵伏波闭眼思索少许,点头:“大体了解。”

    肖鹤舫和蔼道:“一点浅见,其余的我都注在上面,拿回去看也一样。”

    “谢谢老师。”赵伏波瞟一眼手表,站起来:“您下午还有音乐会的邀约,耽误您时间了,我送送您。”

    赵伏波将人送下楼,顺便把正在大厅里逗弄前台姑娘的夔彷给带上来。夔彷此人,给他三分颜色开染缸,最后顺理成章落到一个恶人自有恶人磨的下场。

    夔彷一出电梯就掏出烟孝敬:“赵董,好久不见,还以为您退隐江湖了。”

    赵伏波接过烟,顺手架在烟灰缸上:“夔老师精神不错,心态很好嘛。”

    自从效劳于怀钧,夔彷也越发向赵董事长的奸商风靠拢,用专业知识研究艺术的金钱价值,将二者牢牢捆绑,业内痛斥他糟践艺术,他我行我素,照干不误。

    夔彷谦虚:“哪里哪里,赵董捞大鱼,我在后头捡捡小虾,说到底还是承了赵董的福荫。”

    赵伏波扔给他一叠策划书:“把保密协议签了再看。”

    夔彷照做,双手接过翻了几页,琢磨着问:“赵董,公司的意思是团体还是个人?”

    “没定,各有各的好,团体规避风险,个人集中资源。”赵伏波敲桌子,“你的建议呢?”

    “如果不是团体,那他们不能在同一时期推出,否则怀钧就是自己跟自己打擂台,让原纪看笑话。”

    赵伏波笑了一声:“这倒是。”

    看他还在那欲言又止,赵伏波道:“你有话就说。”

    夔彷就支吾道:“赵董,梭/哈吗?”

    宾云特区赌场众多纸牌游戏中,梭/哈简单激烈,最为盛行。

    市场不确定性太强,即便征集到完善数据,万事俱备,加上综合判断、冷静分析,谁也不能把稳说一定成功,夔彷仰慕曾经辉煌一时的“赌博时代”,没有人不对充斥黄金的岁月心动,他在问,还赌吗?

    这一把赌的是五张底牌的命运,赢了名利双收,输了血本无归。

    赵伏波微笑:“为什么不。”

    一瞬,夔彷浑身的血熊熊烧了起来。

    赵伏波拣起活页夹:“楮沙白待人处事稳重,不乏灵活,情商高,唱功好,他当领头羊没什么异议。”她瞥到夔彷锁起的眉头,“——夔老师似乎不太看好这个策划?”

    “是的。”夔彷直言不讳,“如果是以组合形式出道,我建议姜逐胜任队长。”

    赵伏波双手缓慢搓动,双眉一抬,显然有点意外:“姜逐?”

    半晌,她一笑,将资料扔到旁边:“说说看。”

    “姜逐有天赋——虽然他的音高及不上丁一双,激情不比郑隗,音色没有郭会徽那么圆润光泽,故事性更是差了楮沙白一截——但他的乐感是最好的,音域宽广,声带机能强悍,从来就没卡过,另外,他的舞台创意测试效果非常出色,有独一无二的视觉。”夔彷斩钉截铁,“队长是全队的灵魂人物,可以不擅社交,但一定要光芒四射。”

    赵伏波若有所思靠在沙发上。

    夔彷乘胜追击:“赵董,楮沙白公关能力很强,您不妨考虑选他做副队,作为队长与队员沟通的桥梁,也是对外的保护膜,调和剂的身份会给他加分吸粉。”

    赵伏波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顿了顿,问道:“姜逐性格不是很外向,队长这个头衔,对他压力会不会大了点。”

    夔彷挠了挠脸上胡渣,想说什么又打住,嗯唔半天,为难道:“这不好打包票,他们目前还没有现场演唱的经验,真正站到万人面前的舞台上,很难说会不会怯场——赵董,公司之前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库秋,那个只能在录音棚里大放华彩的,一上舞台只能假唱,真声没有一个音在调子上。”

    “但是!”夔彷立马从唱衰的语气调整回来,“形体外貌也很重要,赵董,包装好了,我相信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指节攥紧,按在裤线上,炯炯有神望向赵伏波,赵伏波低垂眼帘。

    “可以了。”赵伏波撑住太阳穴,伸手示意了一下门,“谢谢夔老师的中肯建议,我会慎重考虑的。陆老师想必在外等久了,请叫他进来吧。”

    陆沉珂不抽烟不喝酒,身上却不干爽,迎面而来一股发潮的霉味,硬邦邦地一屁股坐下:“赵董。”

    赵伏波调整了一下状态,打起些精神,简练道:“我听人说,陆老师常常去训练班遛弯儿,那前五名应该不陌生,批评一下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商能在短距离内传染,他居然还学会了征求:“需要保留意见吗?”

    赵伏波说:“不必,骂吧。”

    放在最上面的是郑隗的个人资料和录音带,陆沉珂把耳机塞进耳里,才听了十几秒,就阴着脸一把扯下,暴跳如雷地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