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婶婶:“怎样?叔叔答应去收鱼苗了吗?”
“答应了,但他说,玩不穷的正月,没有哪个正月里就开工的,他要过了正月才肯出门。”婶婶无奈地对莫晓萱说。
莫晓萱无语了。
其实不该对他寄希望的,他的品性在那里呢。收鳗鱼苗的最佳季节是每年阳历的二月到四月。今年过年比较晚,等到过了正月,那已经是三月中旬末了,大好时机已经过去一半,而且那时候一般已经形成固定的客户群体,你再插进去,都很难收到好苗了。
莫晓萱觉得有点对不起张林叔叔,自己要是不答应他,说不定他可以物色其他人。
回到家,莫晓萱怎么也看不进书,越想越不服气,这么稳赚钱的事叔叔为什么不肯做。
莫晓萱记得,上辈子,鳗鱼苗的价格至少在十几年期间是一路往上升的,虽然中间有几年,日本的泡沫经济破灭,日本鳗鱼的销售价格在低位徘徊了几年。但没几年,日本经济逐渐回暖,鳗鱼价格开始又继续走高。
反正说来说去一句话,做这个鳗鱼苗的生意几乎就是稳赚不赔的。当然那些太贪婪的除外,有的人见有利可图,收购上来的鱼苗没有及时出手,又没有合适的饲养环境,导致鱼缺氧死亡,这些的就另当别论了。
都说财来精神涌,没想到叔叔竟然是个例外。
莫晓萱一赌气,起身拎起爸爸自己做的简易钓鱼桶,挂在自行车后座上,骑上车就出去。
“丫头,你去哪里?等会儿姑姑姐姐他们都要回来拜年,你不帮忙着做饭啊!”莫晓萱隐隐听到妈妈在叫嚷,但是脚下踩车的速度一点也没放缓。
说来也真的是巧,方浩文正好也推车出门,两人相遇上了。
“你去哪里?”莫晓萱长腿一点,自行车停下了。
“买细密的网啊。不是昨天你帮牵的线么?”方浩文笑着看看莫晓萱的车后座,“那是什么?你上街买菜?”
“不是,你想不到,我收鱼苗去。”莫晓萱这时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冲动了,不是怕自己做不来这件事,而是觉得万一油水可观的话,自己刹不住车,耽误了读书复习的大事,倒是后悔莫及。
方浩文笑了:“你一个女孩子胆子倒不小,算了吧,我陪你去。今天才大年初二,估计还没有店家营业呢,这网晚几天买也没事,那个张先生反正也还没有鱼苗收过来。”
真正上船收鱼苗的时候,莫晓萱才知道这饭也不是那么好吃。
首先,渔船一靠岸,收鱼苗的都会蜂拥而至,手脚慢点的都被人家挤在后面,压根上不了船,更谈不上收鱼苗了。
还有,船老大一般很认老面孔,只不过有的老面孔太精了,把价格压得很低,莫晓萱这样的新手才有机会。
不过昨天张林叔叔也已经面授这其中机密,小鱼苗多一毛两毛钱,大鱼苗多一两块钱,都不会亏的,只要能把鱼苗买进自己的口袋里,是稳赚不赔的。
莫晓萱根据前世的传说也知道,这鳗鱼苗是一天一个价格,在后世,产量是一年比一年少,所以越往后价格越高。买到鱼苗就是王道。
好在莫晓萱与方浩文两个人年纪轻,个子又高,平衡能力也好,反应又敏捷,总能在第一时间抢上船,慢慢地也做成了好几笔生意。
估计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太阳老高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但莫晓萱的兴奋性刚被调动起来,而且这时候回港的渔船也多起来,有一部分收鱼苗的也开始打道回府,莫晓萱哪肯放弃这个时机,就问方浩文:“你还能坚持吗?”
方浩文也年轻气盛,笑道:“你能坚持,我哪有不能坚持的?再说饿一顿也死不了人。”
“大过年的,不准说死,我们就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活着,所以现在才要拼命努力。”莫晓萱笑着,拉着方浩文朝一艘正要靠岸的船上冲过去。
财来精神涌,莫晓萱觉得自己才真是个财迷,一听到有钱赚,所有的不快都会烟消云散。
每次船一靠岸,就有一番激烈的抢夺开始。抢夺结束,休养生息,等待下一个高峰的到来。
年轻人爆发力强,但也容易累,傍晚时分,实在饿得狠了,莫晓萱看看方浩文:“回去吧?”
“是,我早就想说了,钱是赚不完的,但又想让你过把瘾。”方浩文把所有的负重搬到自己车上,以减轻莫晓萱的负担。
莫晓萱一到家,就钻进了厨房里。几个屋子里都有牌桌,都正专注着,也没谁多看莫晓萱一眼。
趁机自己热了点饭菜,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这才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累得要命。
连自己做了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那叔叔就更不用说了,算了吧,这也不是个轻松活,这纯粹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斗智斗勇的体力活。
莫晓萱本想看书,但实在太累,就想休息一会。直直地往床上倒去,感觉身下有异物,正纳闷着,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哎哎”地哭声倒响起来了。
莫晓萱吓得掀开被子一看,原来是姐姐的儿子自己的小外甥被自己压到了。
连忙抱起来哄,姐姐听到声音已经过来了。
第43章 心动的姐夫
“你去玩,你去玩,我负责把他哄好。”莫晓萱知道姐姐很辛苦,一直和姐夫在上海开裁缝店,他们手艺很好,生意因此也很好,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前几年,寒假暑假,自己都会去帮他们忙。
“我来吧,他现在比小时候难带多了,可能会认生。”姐姐要从莫晓萱手里接过孩子。
莫晓萱不让:“我又不是生人。”
果然,小东西被莫晓萱抱了起来,睁开眼看看,又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萱萱,我问你,你那些做点心的手艺从哪里学来的?”姐姐见儿子睡着了,也没离开,坐到莫晓萱身边,轻声地问。
“怎么了?学的呗!”莫晓萱把外甥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他们都说你在上海的时候,跟上海的点心师父学的。这话只能欺骗别人,不能骗得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在上海,哪里遇到过什么点心师傅,整天不是帮我带孩子就是做饭,还有就是插空的时候跟着你姐夫学学裁剪。”姐姐把莫晓萱的身子扳过来,不放心地,“你跟我说实话,谁教你的?这年月哪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家有没有拿什么来要挟你?”
“姐,你想哪里去了?”莫晓萱转过身,“别吵我,我累死了,我要睡会儿。”
“你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多瞌睡?是不是身体有问题?”莫晓慧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莫晓慧扫描着,好像莫晓萱身上藏着什么大秘密一样。
“你毛病啊!”莫晓萱转过身来,瞪着姐姐,“你说我一大早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