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缺德事。
刘家村原本人口就不多,加上许多佃户家的男人都打仗走了,剩下妻儿老弱只能靠佃种刘家的地过活。这些年他仗着跟镇上的官老爷有交情,欺辱了不知多少姑娘,整个刘家村里能嫁人的都早早嫁出去,剩下的都是没门路的,只得忍让熬日子。
荣桀也是才听说这事,赶紧过来管了管,却没成想一点都没用。
他眉头皱得很紧,一股怒气窜上心头:“这小老儿,忒不是个东西。”
“青画你且等着,我带弟兄们去瞧瞧。”
他说瞧瞧,那意思就是要管了。
颜青画松了口气,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且小心些,他们人多。”
荣桀冲她笑笑,说出来的话却张狂极了:“我看他敢动我一根手指不。”
他说完,留下大树守着颜青画,自己则带了雷氏兄弟大摇大摆过了去。
颜青画坐在马车里着急,却没跟过去添乱,她掀开车帘一角,紧张地盯着荣桀的身影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她心里最可靠的人。
他说能办到的事,有一件不少,都给办成了。
只看他们三个高壮汉子往那一群人面前,不多时就把那些刘地主的走狗轰走了,雷鸣扶着那小孩,往马车这边来。
颜青画这才长舒口气。
等到小孩儿上了马车,颜青画才意识到这竟不是个女孩。
这少年郎长得忒是漂亮,唇红齿白眉目温柔,实在是难得的好皮相。
她愣了一下,难得啐了一声:“这姓刘的简直是禽兽。”
这孩子不仅不是女孩儿,瞧着年纪也还很小,就是这样刘地主都动了歪心思,跟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少年一开始还缩在角落里,见颜青画眉目慈和,整个人才慢慢放松下来:“多谢你们。”
他轻声道谢,那一把嗓子也是极细嫩,仿佛春日里刚生的嫩芽,带着晶莹的露水。
颜青画定了定神,问他:“你愿意跟我们走吗?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这么一问,少年眼睛便红了,哪怕脸上还脏兮兮的,也难掩姝丽颜色。
倒真真是个男生女相的模样。
“我娘刚没,他们便要抢了我去伺候那老头,我好说歹说在家里守完母亲头七,原想着偷偷跑了,却没成想还是被他们抓了回来。”
他一边说,眼泪便顺着脸颊留下来,沾染了浓密的长睫毛。
“我刚才还想要不一头碰死算了,活着指不定得多难。”
“可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碰到你们救了我。”他低头抹干净眼泪,认真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山匪是什么,我想跟你们走。”
颜青画递给他一个竹筒,里面还有半筒水。
“好,跟我们上山,就有活路了。”
少年到底是个男娃娃,刚才哭了一遭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会儿接过水,赶忙自报家门:“我姓董,叫董迎风,姐姐叫我小风便是了。”
颜青画还没来得及说话,不料外面传来荣桀的嗓音:“叫什么姐姐?臭小子要叫大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荣大当家:看什么看,叫大哥。
第14章 农忙
回去的路上,颜青画问了几句董迎风家里事,听闻他已是孤身一人,难免有些动容。
董迎风今年不过十二岁,还是稚气未脱的少年郎,他默默坐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会干活,会种地,到了山上我会努力养活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
颜青画看着他,就仿佛在看杏花村自己那一群学生,她笑笑:“你还小,先不忙说这些,咱们寨子里有独居的兄弟,你便去凑活几日,再做打算。”
董迎风使劲点点头,却不防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他小脸一红,低下头怎么也不肯讲话了。
颜青画心里觉得他过于腼腆,实在有些可怜他,轻声道:“这趟出门未带粮食,一会儿咱们就上山了,山里伙食很好。”
或许是因为做过教书先生,她对孩子们一向和蔼可亲,对董迎风说起话来也和风细雨,搞得跟在外面的荣桀老大不高兴。
等半山腰上停好马车,他就凑到她边上,扶她上马:“你很喜欢那小子吗?”
他跟着翻身上马,在她身后问。
醇厚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犹如夏日里最灿烂的烟火,明亮了颜青画的心房。
她嘴角慢慢勾起温柔的弧度,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欢快明媚来:“怎么?”
荣桀没吭声。
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讲?荣桀面无表情看着山路,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在意:“哦,就在想安排他住哪里。”
山寨里的竹屋如今都住满了,不过一栋可以住两到三人,挤一挤也无妨。
颜青画垂眸沉吟片刻,坏心眼道:“跟咱们住一起?”
话音刚落下,她就感到荣桀浑身都僵硬起来,他结实有力的手臂往里收紧,仿佛把她整个人紧紧搂进怀中。
大概是生来头一回,她好生感受了一下男人的力量。
“不行。”他坚决反对。
颜青画这次终于忍不住,一边笑一边说:“那好吧,叫他先跟连和住吧。”
听见她的笑声,荣桀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逗自己,这也顾不得生气了,只无奈说:“你真是的。”
颜青画还是笑,搞得前头带路的雷鸣都忍不住回头瞧了瞧,被荣桀凶狠瞪了一眼。
等回了山寨,才发现这会儿寨子里安静极了,大家伙都还没下工。除了厨房里忙忙碌碌女人家,其余的竹屋里再无闲人。
颜青画请兄弟们帮她把箱子搬回竹屋,送了荣桀他们去地里,这才领着董迎风去厨房。
按理说十来岁的男娃娃正是调皮时候,可董迎风却极为安静,颜青画不跟他说话他就一声不吭,再加上他那张美丽俊俏的容颜,实在像个养在闺阁的世家千金。
“山上饭菜简单,但保证能让所有人吃饱,你先歇息两天,等熟悉了再看有什么活需要你忙。”颜青画道。
若是就让他闲着,显然他自己也是不肯,还不如找点事情给他做,好叫他从丧母之痛里走出来。
董迎风使劲点点头,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说:“我……我会做烟花炮竹。”
颜青画脚下一顿,实在很是诧异。
大陈朝廷对烟火管制极为严格,多为官匠制作,每年年节时官府开办的烟花铺子就会大批售卖,价格不贱不贵,普通老百姓家里买串满地红也不是多难的事。
这门制造技术,一直掌握在皇家手里。
“你怎么会这个?”颜青画小声问。
反正寨子里这会儿也没人,董迎风其实也是个有成算的人,听了便老实说:“我父亲原是川西那边官厂的工匠,后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