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兰正好从北上房拿了针线笸箩出来,她想着,叶子的新鞋是有了,给七梦也做一双吧,不然,他们夫妻俩在外面,七梦为了叶子的事情东奔西走的,肯定鞋子都穿破了吧。
“我们家儿子不是去省城了么?这书信回来了,我虽然认字不多,但是我拿着我们家这封信的时候,我——”
“胖婶,算我求您了好么?您说重点好么?”洛仲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哎呀,你这孩子,我这不是说重点呢么?我拿着我们家的这个书信的时候,我瞧着另外的一封书信,写的是家家吉利百货点后院叶苗氏亲启。”胖嫂说到这里之后,狠狠地剜了一眼洛仲。
洛长河和洛仲的双眸中,马上闪过了一丝的惊喜。
而苗秀兰急忙的跑过来,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幸亏洛仲手疾眼快的扶住了苗秀兰。
苗秀兰满脸的惊喜和慌乱,她双眸那种殷切的期盼和喜悦,化成了两行浊泪,滚滚而下,她双手颤抖,紧紧地拉着胖嫂的手,“大妹子,你说的是真的?”
胖嫂见苗秀兰这么问,胖嫂撇嘴说道,“我胖云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哪里讲过瞎话胡话?我跟你们讲啊,我今天去了驿站我——”
然而,胖嫂的话还没说完,苗秀兰便步履凌乱却十分迅速的朝着街上跑去,而洛仲见状也急忙的追了过去。
洛长河生怕有什么不妥,便追了两步,想起家里就米粒儿一个女孩子,他只能止住脚步朝着洛仲喊道,“照顾好你婶子,快去快回,走大街。”
洛仲明白老爹的意思,毕竟马上就要黑天了,这到了驿站,再拿了信件,回来之后,肯定是天黑了,为了防止有恶人作祟,洛长河才叮嘱洛仲都人多热闹的街道。
胖嫂则转过身,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已经连走带跑远了的苗秀兰和洛仲,一边将目光转移到了洛长河的身上。
“我说这位大哥,你们家的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们就——”胖嫂的脸上的表情真是无法形容的诧异。
洛长河则笑呵呵的说道,“您别在意,亲家母的儿子出远门了,这不是思念自己儿子么?儿子来了家书,她肯定是想疯了。”
胖嫂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这倒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我们家那个小兔崽子,带着媳妇儿孩子去省城之后,连个屁都没有,还是我家的大儿子好,知道时常的给我来个书信,唉,人老喽,越来越讨厌自己这么熬着日子了,真想搬走去跟他们住一起了。”
洛长河听闻,憨憨的说道,“人老了,儿女不在身边,确实不方便,如果这么想了,那就搬去跟儿子们一起住。”
第654章整顿家务
“是啊,我跟我们家那口子说了,过两三年这小饭铺做不下去了,就去儿子那里了。”胖嫂说着,脸上也闪过了一丝的难色。
“我回去看看我外孙女去,孩子一个人做饭呢。”洛长河说完,就转身回了院子了。
胖嫂站在门口,夕阳将她那圆滚滚的身子也拉的很长,甚至拉开了她的思念。
夕阳挂在西山上,这样晴朗的日子,这二十多天里可谓并不多,西山上的云彩被映衬的金碧辉煌,灿烂无比。
夕阳晚霞下的上水村,看起来也格外的平静。
有些农人已经从地里回到了家里,不少人家的屋顶上,已然炊烟袅袅。
苗根喜在院子里的竹篾晒垫旁归置苞米,他格外的认真,将苞米尖儿头朝里,屁股朝外,码放的整整齐齐。
竹篾晒垫不远处很多的苞米皮被晒干了,李彩云正在用木叉子搅合那些苞米皮,这些苞米皮晾晒干了之后,就可以装进袋子里,或者堆放在草棚子里,等冬天的时候用来引火,毕竟,木柴不是很容易被点燃,要用苞米皮这种易燃的东西来引火。
厨房里大静正在煮苞米稀粥。
二静和月牙儿正在准备小菜和空碗筷子。
寿生和金粒儿则是趴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认真的看书。
“大哥,今年的苞米收成不错,你打算除了交租子以外剩下的银子怎么花啊?你看咱们家这不少家具都这么破破烂烂的,就连吃饭的碗都有缺口了,还有你看咱们这衣服,都已经——”
苗根旺坐在轮椅上,一边叨念着杂七杂八的破事,一边抽着旱烟。
苗根喜懒得理会他,上次从落日镇回来之前,苗根喜听了苗秀兰和洛长河的一番话,回来之后,俨然对苗根旺没有以前那么的谦让了。
“大哥,你说我都是半个废人了,你还打发我剥苞米皮,我之前哪里干这样的活,咱们家的精细活我才干呢,大哥,你在外面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坏话?你千万别被那些坏人给撺掇了,他们就是破坏咱们兄弟俩的感情。”苗根旺一边说一边抽着旱烟。
他那眯着眼睛,陶醉在烟圈儿里的样子,就好像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感动了。
苗根喜站起身来,淡淡的看着苗根旺。
苗根旺像是察觉到了有一双光线射向了他,他急忙的睁开了眼。
这时候,兄弟俩四目相对。
“你是腿残了,又不是手和胳膊残了,这么大的家,你不干点活,指望吃我穿我一辈子?”苗根喜盯着苗根旺质问。
语调虽然和平时说话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这句话还是引起了院子里的孩子们以及李彩云的注意。
大静很是惊讶自己的爹能说出这样的话;二静和月牙儿的心思根本就没再外面,更何况,她们俩根本不关心家里大人们之间的事情;至于寿生,听到大伯和自己爹的话,他低着头,紧紧地咬了咬嘴唇,很尴尬的样子;金粒儿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并不觉得大伯这样说有什么不好。
金粒儿目光再次的回到了书本上,只是,他的心思却飞回了很久以前。
以前的时候,二伯就只知道偷懒,并且还有那么一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伯娘也格外的懒,这家里的活,大部分都是大伯和大伯娘还有娘去做。
想到这里的时候,金粒儿原本很轻松的脸色有些淡淡的忧伤,他离开落日镇日子久了,他不知道叶叔好了没有,也不知道娘现在怎么样?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你是不是听了哪个小人的蛊惑啊?大哥,咱们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