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许是蒙汗药吧,不过,这个时候了,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让她好好睡一觉,都可以。”洛长河接过话茬说道。
苗秀兰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碗粥,我端过去,亲家母你继续忙着吧,烧点开水喝。”洛长河说完,便端着粥碗,离开了厨房。
苗秀兰坐在小木凳上,有些神游,真的给自己儿媳妇儿吃蒙汗药?
她总觉得内心是愧疚的。
洛长河端着粥碗到了北上房屋里,见了陶然之后,又见了洛梦。
“七梦,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赔不是。”洛长河只说了一句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这一辈子,前面的五十多年六十年时间里,除了跟自己的爹娘道歉,就没跟什么人道过谦,可是现在呢,他不久才给陶然道歉,现在又给自己的女儿道歉了。
洛梦的心思根本就不再那些事情上面,所以,她都懒得理会,干脆眼皮都不抬,也不肯吭一声。
“七梦,来,干娘让你婆婆给煮的稀粥,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春暮的事,吃了这碗粥,养好了身子。”陶然接过粥碗,温和说道。
第623章睡觉吧
洛梦的眼睛依旧红肿,她的眼睛里满布血丝,满满的疲惫。
“好女儿,不吃东西,你的身子熬不住啊。”陶然说着说着,心疼到流泪。
她是个曾经失去丈夫的人,她曾经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家人变成了孑然一身,她深深的体会过那种亲人离开的滋味,她只怕现在叶春暮还在身边,七梦就已经这样的失魂落魄疲惫不堪,如果叶春暮真的撒手而去,她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洛梦看了看陶然,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连碗里的勺子都没有碰触,直接就捧着碗的喝着。
陶然和洛长河看着洛梦紧皱眉头,如同喝药一样的吞咽稀粥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伤痛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洛梦喝了粥,便靠在了叶春暮身边的墙壁上,她拉着他的手,一时都不想分开,她只盼着只要他醒过来,她就能知道。
陶然见洛梦喝完了稀粥,便从炕上下去了,她转身离开房间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
陶然拿着空碗,到了厨房里。
“嫂子,春暮怎么还醒不过来啊?昨晚上不是窦郎中给春暮医治的么?”陶然盯着苗秀兰问道。
苗秀兰的眼神里也少了许多的光彩,她叹了口气,“窦郎中昨晚就说了,如果昨晚上的药喝下去,今早上能醒过来,那就是万幸,如果醒不过,恐怕这辈子也——”
苗秀兰话说不到尾,就已经潸然泪下。
陶然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心惊如雷,她无法想象,如果当真如同苗秀兰说的这样,那七梦的后半辈子要怎么过呢?
陶然已经顾不上苗秀兰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了,她只想问,“难道就真的没救了?现在马上就晌午了,春暮还没醒啊?不去找窦郎中再来瞧瞧?”
苗秀兰叹气一声,“或许是天意吧。”
“嫂子!什么天意不天意,事在人为啊!”陶然似乎有些小气恼,只说了这一句,便出了厨房的门。
“洛大哥?”陶然站在院子里喊道。
正坐在屋里守着叶春暮和洛梦的洛长河听到喊声,急忙的从屋里出来了。
“大妹子,这是——”洛长河每每看到陶然,他总是想看又不敢看。
“你让金粒儿带着你去医馆,找窦郎中再来给春暮瞧瞧,总不能这辈子就这么认了啊。”陶然很是焦虑。
“好,我这就去。”洛长河倒是答应的利索。
金粒儿正在老槐树下的石桌看书,他虽说是看书,但是却没有心思,最近娘因为家里的事,都不再关心他学堂的事情了,他有很多事想和娘说,可是娘一直守在叶叔的身边,别说他的事,恐怕天塌下来的事,娘都不想听。
“金粒儿,来,跟我——”
“我不去,你还是让马屁精小六子跟你去吧。”
洛长河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金粒儿给拒绝了。
站在厨房门口正要转身的陶然听到这里,有些愕然的转身看了金粒儿一眼,她发现金粒儿的脸上满满的厌恶神色。
小六子正在喂羊,他听到金粒儿的话,虽然有些想分辨,但是他更清楚这个家里每个人的脾气,又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索性就不吭声了。
小七看到哥哥又被欺负,很不服气,然而哥哥瞪了他一眼,小七只能继续认真喂羊。
“小六子,你跟我跑一趟。”洛长河看向小六子说道。
洛长河心里是有气的,如果金粒儿是七梦亲生的,他这个做姥爷的,帮忙教育孩子那是责无旁贷的事情,可是金粒儿跟他毫无关系啊。
“好嘞!”小六子很痛快的应声,然后哒哒跑过来。
洛长河带着小六子从院子里出去之后,很是关怀的问道,“金粒儿那臭小子,刚才是心情不好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小六子憨憨的笑了笑说道,“没事的,他是主子,我是仆人,主子生气,那是不需要理由的。”
洛长河真没想到,小六子人不大,脑筋却不少,尤其懂得尊卑。
当然了,洛长河对金粒儿和米粒儿兄妹俩,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毕竟,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当陶然还在福上村的时候,他就跟陶然说过,如果七梦和叶春暮生了孩子,如果孩子的奶奶身体不好,他会帮忙带孩子的。
这一路上,洛长河问了不少有关小六子怎么来到叶春暮这里做徒弟的事,两人聊的很畅快。
时间很快,两人到了医馆了。
窦郎中见来者,便让坐下诊脉,但是小六子马上说道,“窦郎中您好,我是叶春暮叶木匠的徒弟,请您再去给我师父瞧瞧。”
窦郎中则稍稍诧异一下,然后追问,“醒了?”
“没,没有醒,还是想请您再给瞧瞧。”洛长河马上接了话茬过来。
窦郎中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不是我见死不救,是昨晚上我已经用尽了我的本事,如果今早没有醒,到现在都没醒,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窦郎中说完,便转身朝着桌案的医书架走去。
洛长河见状,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