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与平远侯爷……”
有些犹豫地将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因着不敢靠得太近,是以微臣并未听见殿下与侯爷说了什么。”
“这样么!”太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将他挥了下去。
裴瑾琰!
没想到他对苒珺的影响竟然这样深,也不知留着是好是坏。
不过,现在她就是想动,也动不得了。
琉璃殿,自陆苒珺回来后就一直坐在长案前盯着上头被整理过的奏章愣神。
没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略微动了动这些堆积的奏章,又看向自己白皙的双手,倏地,她眼神一凛,攥紧了手掌。
就在方才,她似乎看到了自己满手沾满了鲜血,流淌不尽。
这是她造的孽吗?
是不是,以后还会更多呢?
慌乱了一会儿,她镇定下来,侧首吩咐:“从今日起,小皇子的功课由我亲自教导,就将他带到我这儿。”
东篱微微一惊,抬眸看向她,“殿下,这,怕是不妥吧……”
南悠也点头,“殿下,养虎为患,您不若就一直放养下去的好。”
“不必多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安排下去便是,至于父皇那里,我会亲自去说。”
东篱闻言,咬了咬唇,与南悠相视一眼,只得点头应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们知道一定与今日的事有关。
按着之前的安排,陆骏德身为皇帝唯一的嫡子,就是做太子也是合情合理。
可这个位置偏偏落到了自家主子的手里,虽还未正式宣告出去,但是不仅皇帝,就连太后都将陆苒珺当未来的女君栽培。
可想而知,陆骏德的位置仅仅只是皇子罢了。
如今陆苒珺想要将陆骏德带在身边教导,这可是大事,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猜透她此时的心思。
究竟是何用意!
……
大雪飘扬,殿内温暖一片,长案旁一边燃着火炉一边燃着炭盆,火炉上炖着汤羹,散发出阵阵香味儿。
身穿玉色袄裙,披着白裘坎肩的陆苒珺,正端坐在案前低头批阅着奏章。
随着她垂头的动作,发间的流苏也顺着她的耳寄落下,微微摇晃着,勾得人忍不住想要碰上一碰。
而也确实有人这么做了。
一只小手慢慢地伸向了流苏,轻轻地拨弄了下,随即被另一只白皙的手掌包住。
“又觉得无趣了?”
陆苒珺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眉目如画的容颜一如既往地让人心动。
陆骏德噘嘴,“姐姐都在忙,也没空子陪我。”
拉下他的手,陆苒珺也搁了笔,“给你的书都看完了?”
“还未,那些书我看不懂,比彭先生教我的还难,我,我能不能不学了?”
说到最后,他小声地嘀咕道。
陆苒珺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案上一小块地方放着的几本书籍。
难道是她太心急了?
看着尚未满八岁的陆骏德,陆苒珺只好先放弃了。
“过几日燕北王世子妃进宫,届时云承志也会来,就将他留在宫中陪你几日吧!”
“真的吗?承志也会进宫?还可以留下?”
“自然是真的!”
“太好了,到时候我给姐姐堆个雪人玩玩儿。”
陆苒珺闻言,笑而不语。
到底是孩子,心思还都在玩的上头,不比自小在皇室长大的孩子,看来要多教导几年了。
放了他出去玩,陆苒珺再度整理起奏章来。
她打开了苏恒呈上的文书,看了许久。
早就知晓彭希瑞的手段,现在看来,当真是将地方州县治理得漂亮。
路过之处皆已平定,并且是以皇帝的名义,这让新帝在百姓心中也美化了不少。
她原以为他会借此增长自身的声名,却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这让她想动都没个好借口动他了。
不过,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
“哼,看你能隐藏多久!”将文书摔在案上,她询问道:“近日那些人可都还安分?”
东篱上前两步福了福,“回殿下,多数暂时安分守己,不过,近日白家闹得有些大。”
“白家?”
“是钟大夫的……夫家。”
“是长远伯家啊,他们家怎么了?”
陆苒珺撑着脑袋问道。
“殿下不知,原先那个从不管事儿,一心沉迷炼丹的长远伯,竟然要休妻,迎回原配。”
陆苒珺笑了,“这原配指得是钟大夫?”
“回殿下,是的,如今白家闹得鸡飞狗跳,还被言官参了一本,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太后耳中了。”
“钟陌颜已被封为县主,钟大夫又是太医院副院判,这若是闹起来,长远伯夫人还真不是对手。”
“听说长远伯夫人是镇国公家五房的表亲,殿下您何不顺水推舟一番。”
镇国公府五房?
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有些膈应。
“这件事恐怕会闹大,指不定还要去大理寺,你去给太后透个口风吧,既然是她的人,总该不会不管不问的。”
东篱应诺,“是,不过镇国公府那里……”
“他们分得清轻重!”
第444章
慈明殿内,钟楚楚半坐在太后下首,低着头。
“你真的决定好了?”太后披着大氅,两手悠悠地熏着火炉。
钟楚楚躬身道:“是,还请太后做主!”
“唉……”太后叹了口气,“我原以为你是不愿与他相认的,以你现在的境况,反倒是他们得巴求着你,何须去白府受那委屈。”
“是这样没错,可自从陌颜的身世暴露出来,京都纷纷流言四起,我怕对她不好,总该给她个正式身份,让她认祖归宗拥有原就属于她的东西。”
太后点点头,“你这么想也没错,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我也不会拦着,只要我在一天,你们母女就无人敢动!”
钟楚楚闻言,跪地谢恩:“微臣谢太后恩典!”
“起来吧,这件事拖不得,早办了早好。”
“是……”
待钟大夫离开后,太后回了寝宫,窝在铺着狐裘的榻上,盖着今岁新做的毯子。
火炉在一旁散发着温热的暖意,让得她身子舒服许多。
“朝中如何了?近日可有什么大事儿?”
立在一边的文老上前,“要说有也有那么几件儿,不过长公主殿下手段高超,皇上又稳坐大局,那些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就好,”想起陆苒珺的所作所为,她满意地笑了笑,“看来我得决定是对的,苒珺这丫头果然没教我失望。”
“太后英明,慧眼识珠。”
“只可惜老大一房皆无这样的才华,堪当大任。”
文老笑了笑,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