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都要暖和,到了冬日里老夫人是从不出门儿的。
见着她过来,原本躺在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扫了眼抱着一堆账簿的东篱与南悠,淡着眸子道:“都整理好了?”
陆苒珺等人行礼道:“回祖母,是,账簿里头的东西全按您的吩咐重新整理了遍。”
老夫人没有说话,只招了招手,让她们将东西放过去。
略微看了眼她整理好的账簿,并无问题后,老夫人这才放下心来。
“辛苦你了,想必你也知晓了我的意思,对这份家财归分可有异议?”说这话时,她的目光微微闪了闪。
老夫人要陆苒珺整理的正是分家要准备的归分,表面上身为长房嫡子的大房自然是继承了大部分的家财。
而二房身为庶子分到的要少些,比不得大房,更比不得同身为嫡子的陆镇元,可这两房加起来才勉强有长房多。
但是,她也说了是表面上,其中老夫人的暗地里的财力可差不多都给了她。
微微垂目,“祖母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些原就属于大伯。”
“你是个懂事的,”老夫人嘴角掀起了一抹弧度,目光不经意间瞥了眼屏风处,道:“这里无事了,你且退下吧!”
“是……”陆苒珺依言行礼,转身之际,余光瞥了眼屏风,微微抿起了唇。
果然么!
转身离去,无人看到她嘴角滑过的讽刺的弧度。
室内,大夫人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看了眼几上堆着的账簿,心中隐隐激动起来。
相对的,老夫人倒是淡定如初,“你也听到了,三房的态度如何你应该已经有数了,也知道我到底可有偏倚他们。”
大夫人低头,面上有些羞愧,“是,媳妇儿不该听信谗言怀疑三弟,请母亲原谅。”
老夫人没有多看她一眼,只道:“既然你正好也在,那这些就顺便拿去吧,待翻过年去,也就能准备了。”
“母亲……”大夫人想了想,咬牙道:“文哥儿定了二月末迎亲,不若等新媳妇儿进了门再行分家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看她,将头垂得更低了。
老夫人眯起了眸子,“老大媳妇儿,人心不足蛇吞象,凡事知足常乐,你想着借人家的势,也要看看人家想不想给你借。”
大夫人身子一颤,抿紧了唇。
老夫人却是不再多言,“退下吧,过几日就是除夕,府里的事儿多,若是无甚大事,就莫要过来了。”
“媳妇儿遵命……”
大夫人灰头土脸地带着账簿离开,看着她的背影,老夫人轻叹了口气。
到底是经不得诱惑,目光短浅了些,罢了,事到如今也不求他大房多能干,只要不拖后腿,日后荣华富贵总少不了他们的。
这么想着,也坚定了不少。
陆苒珺回到院子里,面色平静,与平日里倒是没什么两样,可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却能察觉出来不一样的地方。
东篱替她解下身上的披风,说道:“小姐可是心中不快?”
陆苒珺褪了鞋子坐在炕上,抿唇道:“祖母房里还有其他人,我想,应该是大夫人没错了。”
“什么?”东篱与南悠相视一眼,惊讶地看着她。
陆苒珺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想到大夫人在那里的目的,心中不快更甚,“为了利益,即便是亲兄弟也能……”
后头的话她没有再说,只是心头沉了沉。
前世未曾分家,不知道会不会也走上这一步呢,不,应该没有吧!
可她却渐渐地不敢确定了。
记忆中那个总是笑得一脸温和的大伯,还有待她温柔的大伯母似乎都不大一样了。
除夕那日,陆府内一派喜气,一大早孙字辈的便到各自的长辈前叩首领了赏,再一块儿到荣辉堂拜见。
正堂内,老夫人穿着洒金枣红织锦的衣裳,身上披着毛领坎肩儿,腿上也搭着护膝,正接受子孙的拜见。
望了一圈,老夫人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命着众人起身后,招了陆苒珺坐在身边去。
此时天才刚亮,早膳还要过一会儿才上,因此先上了胡辣汤给众人暖暖身子。
鲍氏与曲氏看着坐在老夫人腿边的陆苒珺,纷纷顿了下,移开眼去。
前者倒是觉着无所谓了,后者则是拉紧了陆茗的手。
尚且迷迷糊糊的陆茗根本不知她的心思,靠着她继续酣睡起来。
待到用早膳时,天已大亮,众人移步至偏厅,陆苒珺则是亲自扶着老夫人。
桌上各色的饺子一个个晶莹剔透,看着就可口,如同往年一般,谁吃到了包着旁的东西馅儿的,谁就有福气。
往年有陆婉清与陆泓文比,如今陆婉清不在,陆苒珺也吃不了多少,可她还是撑着与陆泓文比了下。
瞧着有趣,老夫人也笑道:“你大哥自小就爱吃饺子,与他比总要吃亏的。”
刚说完,陆泓文哎呀一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他从口中缓缓吐出了颗红宝石。
见此,不远处候着的李嬷嬷终于寻着了机会,开口道:“呀,这唯一的一颗红宝石落到了大少爷的嘴里,来年必定喜事连连呢!”
这话说的鲍氏心里舒坦至极,想了想,成亲,登科,或许再抱孙子,可不就是该喜事连连么?
想到此,她脸上笑意更甚,“李嬷嬷惯会说话,就借你吉言了。”
老夫人抬眸瞥了眼,嘴角微翘,“赏!”
说完,便有丫鬟按着吩咐打赏了众人,大夫人也跟着吩咐了下去。
在某些时候她是极大方的,是以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得了不同的赏。
二夫人看着这不属于他们的热闹,越来越觉得二房在这府里显得多余,若是自己的府上,哪里还用看旁人来显摆?
目光朝着一直安安静静的戚氏看去,见她依旧是个懦弱的模样,不免有些不耻。
还是早早分家了的好。
第289章 遮天
用完膳,小辈们陆续出去玩耍了,就连陆苒珺与陆泓文也不例外。
两人从荣辉堂出来,走向南院的暖阁里,前者看着路过的衰败景色,问道:“大哥这些日子跟着父亲想必学到了不少,对春闱一事可有把握了?”
陆泓文皱起眉头,有些纠结,“要说把握,从前觉着或许有,可跟着三叔这些日子方知自己犹如井底之蛙,也太过自负了。”
陆苒珺轻笑,“这可不像你啊大哥,在我印象里,你可是不在乎这些的,只管努力就好。”
“你倒是看得起我。”陆泓文笑道,深吸了口气,冰凉的气息让得他打了哆嗦,鼻尖痒痒的。
“并非是看得起大哥,而是相信,”陆苒珺在暖阁里坐下,拂了拂衣袖,“相信大哥能够得尝所愿。”
陆泓文愣了愣,嘴角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