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借口离开了。
早派人盯着的大夫人一听闻她回去了,便立马带着人过去,刚到屋里就问她:“如何,你祖母都同你说什么了?”
陆婉清有些烦躁,只得耐着性子道:“都是平常的关切罢了,还能说什么。”
“那珺姐儿呢?”大夫人不死心,因着今儿个又听说三房要单独支灶,更是关心了,“你祖母可同她说了什么?”
“娘,你究竟想问什么?”陆婉清眉头紧皱。
大夫人闻言,冷下脸来,“你怎的就不懂为娘的用心,让你留在荣辉堂自然是要瞧瞧珺姐儿都是怎么哄你祖母的,你竟然,竟然……”
“祖母寡言,哪里是能哄着的。”
大夫人被她气得心口疼,直指着她道:“白教了白教了,简直气死我了,就不能同你大姐一般让我省点心。”
她原是还想问问她在荣辉堂都听到了什么,这般瞧着,竟都是无用之功。
看着她拂袖离开,陆婉清神色不变。
她自小就只见着自己母亲万事都先仅着大姐姐,自己什么事大多都是吩咐下人就好,哪里像对大姐姐那般什么都操心。
她本就不太乐意这一点,直到大姐姐出阁了,才有自己的悠哉日子。
可如今还是拿她与大姐姐比较,难道她要一辈子都活在她之下么?
现在就连自小亲近的姐妹也要挑唆,她为何要事事听她的,就不能顺着自个儿的意?
过了许久,有通报来说是韩家姑娘来了,她想到陆苒珺对她的关心,有些不是滋味儿。
最知心她的人不是生她养她的母亲,而是自己的姐妹。
她如何能事事都听她的。
陆苒珺知晓韩嫣已经来了,只淡淡点头,并未打算去看她们。
欢言心思细腻,很快便察觉到了,加上这几日一直是她跟在陆苒珺身边,其中的道道她自然都晓得。
不免有些为她不平起来。
“小姐,不若作画吧?”欢言伸着脑袋道:“奴婢瞧您绘过观音像,可真好看。”
陆苒珺抬眼看她,“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见着心思被拆穿,欢言脸红了红,撅起嘴来。
正巧,南悠回来道:“小姐,这是老五给的消息。”
陆苒珺接了过来,片刻后,又让她塞进香炉里。
她想起昨晚老夫人说的话来,此次对太子一派来说是个好机会,对他们陆家来说又何尝不是?
他们想着利用陆家对付二皇子一派,她自然也能利用他们对付永定公。
只是,皇上对自己两个儿子似乎宽容了些,只怕双方弹劾都已经无用,只会觉得是他们的暗中较量。
那么,是不是该找些局外人呢?
只是,这个局外人不太好找。
“我记得朝堂内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言官,你让人查查,都有谁来着。”陆苒珺手指轻点着茶几,吩咐道。
南悠应下,“是,小姐!”
“二房那边如何了?”她转头看向欢言。
欢言上前,“听说二少爷的伤势已稳定了,接下来只需养伤就好。”
第135章 棒槌
“趁着大夫人这几日动作,你想法子安插几个人进去。”
“奴婢遵命!”
陆苒珺微微抿唇,目光放远。
她既然已经知晓二房与二皇子有勾结,就一定不会放任。
还是得快点将他们赶出去才是。
这样,才不会祸害陆家。
晚上,陆苒珺接到裴瑾琰的消息,带着丫鬟出了院门。
穿过小园子,便到了游廊,两人并未点灯,连脚步声也放轻了不少。
南悠跟在她身后,游廊外,月光洒下银辉一片,身后似是有些响声,她顿了顿,回头看去。
因着太黑,她隐约只见什么东西晃了下,再看时,竟是无影无踪了。
摇摇头,她立即跟上前头的人。
待她们离去后,一道身影才慢慢从一旁移了出来,轻拍了拍心口,复又提脚小心翼翼地跟上。
出了侧门,陆苒珺来到巷子里,轻车熟路地上了马车。
里头,茶香四溢,一人轻轻拈着杯子,见着帘子撩开,抬眸看向她,“陆姑娘来的好快。”
陆苒珺在一旁坐下,“小侯爷相邀,岂敢耽搁?”
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缺理儿,真叫他无言反驳。
笑了笑,他道:“陆姑娘,这几日府中似乎甚是热闹?”
“何止是热闹。”她微微扬眉,琉璃盏下,目光璀璨,“倒让小侯爷笑话了。”
裴瑾琰摇摇头,身子倾了过去,看着她道:“在下从未笑话过你。”
许是离得有近了,陆苒珺闻到了一股淡香味儿,不似普通的熏香,这味道清透的很。
她眸子上移,看到了烛火下映照的面容,脸颊上似是有股温热的气息扑来,她一愣,退开了身子。
“哦,是么……”随手拿起几上的杯子,平复下恍惚的心思,她道:“那些暗卫,多谢你了。”
裴瑾琰也退了回去,仿佛方才只是随意的动作而已,他道:“不必言谢,陆姑娘对我的帮助远远超过了这几个人。”
陆苒珺点头,一时沉默下来,只觉得鼻尖那气息怎么也挥不散。
她觉得,大概是这马车太小了罢。
“那个,我听说裴家为首弹劾了薛家,皇上并没有打算追究。”
“嗯,此事已被压下,八成是不了了之了。”
裴瑾琰并不在意,在他看来,陆家或者说是眼前的人必然不会就此作罢。
到时候只要推一把,加加火就好。
“我倒是知道一人,若是由他来弹劾薛家,皇上必然不会置之不理。”她转眸,看向正弯着嘴角的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日的裴瑾琰有些……好看。
月色的银线绣边锦袍,大袖如云,披散的墨发衬得他眉若墨画,不同平日略微凌厉的眉眼,此时的模样却是温润如玉。
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会以为他是个哪个世家的文弱公子。
可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绝不是现在的模样。
他那双看似只拿能笔的双手,还可以搅弄风云。
“是何人?”她听到他问道。
陆苒珺眨了眨眼睛,移开道:“冉令,丙辰年状元及第,后入御史台为言官,十年前因直言不讳,惹得圣上动怒贬到了岭南。”
裴瑾琰挑眉,笑道:“此人我倒是听说过,真真是个棒槌,不过你既说他已经被贬,又如何能弹劾薛家?”
只怕送上来的折子还未到京都,就已经化为灰烬了。
陆苒珺抿唇微笑,烛火下,目光更为潋滟。
“今年的调令有他,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到京了。”
“调回来了?”
裴瑾琰微微惊讶,随即又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