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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的马车里,陆婉清说起宝庆楼的账已经被结了的事,听了后,苒珺将自己买了两套头面送与韩嫣的事说了。

    “你怎的不与我说一声,回头好另派人送一副头面给她。”

    “都一样,我也跟着占了便宜,不若一块儿送了。”

    说起这个,陆婉清又红了脸颊,见此,苒珺捣了捣她,“韩公子在楼上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陆婉清坐正身姿,“你呀,少操心我了,赶紧想想自个儿吧!”

    陆苒珺一顿,笑了笑去看窗外的人流。

    回到府里,她们各自分开,陆苒珺有些累了,便让人将她后挑的一副头面给三夫人送去,自己回了院子里歇着。

    不多时,小丫鬟回来复命,还带回了一套戚氏亲自做的衣裳。

    陆苒珺认得,正是前些日子她做的。

    这样很好,虽然不会太亲近,但是总比旁人好些,毕竟,她们才是一家子。

    苏氏忌日那天,陆镇元带了陆苒珺与苏恒一同出了府。

    陆家的祖坟在后山头,不太远,约摸一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墓前,陆苒珺与苏恒跪下磕头,敬了香烛纸钱,陆镇元迎风立在一旁,沉默异常。

    两人不敢打搅他,只得一直跪着,不知过了多久,陆镇元终于倒了杯酒洒在墓前。

    “阿若,苒苒跟恒哥儿来看你了,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你瞧见了没有?”

    墓前一片灰茫,陆苒珺心中忍不住叹息。

    她这个父亲用情至深,注定要苦了这一生。

    看了眼苏恒,见他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只得自己开口,道:“父亲,母亲也不希望您为她伤心,还是回去吧!”

    陆镇元闻言,看向她去,这山头风有些大,她身上虽罩着披风,纤弱的身子也抵不过。

    点点头,他道:“走吧!”

    几人离去,身后苍凉一片。

    一直到回府,陆镇元也没再说过一句话,陆苒珺与苏恒也不打搅,各自行礼离去。

    这一晚,她知道鸿澜院的书房里没有熄灯,酒香浓郁。

    翌日,陆苒珺早早地准备了补汤端去,陆镇元穿着常服靠在炕上,似是头疼,正轻轻捏着眉心。

    “父亲,这是女儿一早命人做的,您尝尝。”她将碗盅端过去。

    陆镇元点点头,接过来饮了一口,微微一顿。

    在她的目光下,陆镇元只得喝完了。

    “女儿帮您按按吧?”虽是询问,她却是已经绕到他身后替他按揉起头来。

    陆镇元好笑,心中也甚是宽慰。

    闺女长大了!

    因着按得舒服,让得他又起了睡意,陆苒珺注意到,便让他卧在了大引枕上,不久,便听见了他均匀沉稳的呼吸。

    陆苒珺停下,悄悄地退了下去,她不知,在她之后戚氏捧着醒酒汤离去。

    今日是苏恒进入国子监的第一天,陆苒珺派人送了贺礼过去,这才到荣辉堂请安。

    老夫人见到她,询问了下陆镇元,道:“可还好,怕是宿醉起来会头疼,今儿个让丫鬟多注意些。”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着无奈。

    自己的儿子,见他如此怎能不心疼?

    陆苒珺乖巧地回道:“回祖母,苒珺一早就准备了醒酒汤过去,给父亲按了按眉角,这会儿又睡下了。”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神色更为温和了些。

    四月天,正值初夏,满城绿柳红花,几场大雨过后,京都便犹如洗净了尘埃,甚是明净。

    陆苒珺一早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姹紫嫣红的花丛,微微恍神。

    鼻尖的空气尚且湿漉的,带着新鲜的花草味儿,甚是好闻。

    那些娇艳的花瓣上雨珠滚滚,风一吹,便落到了瓣子里,连痕迹也未留下。

    肩上一暖,东篱自她身后披上绣着木槿花的锦缎披风,陆苒珺笑了笑,颇为惬意道:“京都甚少下雨,就是下雨也来的快去得也快。”

    甚至有时候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若是江南,从二月里到现在是不停的。”

    “哦?”陆苒珺眯了眯眼,“我差点儿忘了,你原是江南人。”

    东篱微笑,“奴婢五岁便被卖了杂耍团子,若非夫人救了奴婢,怕是早就死了。”

    想起当初,她又记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陆苒珺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子,见了她,便伸出两只手软软地要抱抱。

    到了今天,她还清楚地记着她身上温软的奶香味。

    不想,一转眼竟然已经十余年过去了。

    正在失神间,手上一暖,只见陆苒珺握住她,眼眸望着天边飞过的大雁,她道:“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颠沛流离,无枝可依!”

    东篱怔了怔,看着她,忽地就模糊了眼。

    她点头笑道:“小姐就是奴婢的依靠,您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早安早安,么么哒】

    第79章 藏拙

    晚些时候,陆苒珺捯饬了一番去荣辉堂请安,彼时,老夫人正和大管事说着些什么,原是想退出去的,却是被老夫人唤住了。

    “留下听听吧!”她如是说道。

    陆苒珺只得应下,依言坐在了一旁。

    大管事余光瞥了她一眼,继续汇报着,“……本是照您的吩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不过这漏子太大,大夫人也没法子只好让老奴来请教您。”

    “既如此,就另外派几个掌事过去,这日子过得太舒服,倒是让他们忘了什么叫本分。”老夫人端起茶碗。

    大管事低声道:“那这人选……”

    “你看着安排吧,老大媳妇儿那也看看,有合适的就派过去。”

    “是……”

    大管事又说了几句,这才起身行了礼离开。

    老夫人放下茶碗,问道:“西间的书还有多少未看?”

    闻言,陆苒珺立即答道:“回祖母,约摸三分之一。”

    “比我想的要快些,”她点点头,“可熟悉了?”

    “应当……至不多了。”

    老夫人笑了笑,随口考了她几个问题,原以为马马虎虎,不想竟是都回的准确独到。

    她叹息,恍惚道:“我想你这般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聪明,看什么只一眼就能记住。”

    “苒珺只能看得懂几个字罢了,不敢跟祖母相比。”

    老夫人嗤笑,“藏拙有时候是好事,可有时候,却没那个必要!”

    陆苒珺低下头去。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道:“你退下吧!”

    陆苒珺松了口气,应诺离去。

    到了午间,服侍老夫人歇下,陆苒珺回了自己的院子。

    陆婉清早已等候在此,她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推到她跟前,“你瞧瞧可喜欢。”

    “是什么?”她挑眉,掀开了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