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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咳嗽一声,招招手,将他领进另一间办公室,沏完一壶茶,才说:“姚家丫头走了,缅甸几个员工沾上毒.瘾,港台项目涉及贪污受.贿,负.面新闻扎堆出现,还好,目前为止,新闻媒体只爆出了一个。你这段时间……能不去那里,就尽量别去了吧。”

    傅承林手指一僵。

    他失笑。

    爷爷所指的地方,是他母亲服刑的监狱。母亲的生日是十一月,每年这个时候,傅承林都会抽空在监狱外面走一圈。他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他能瞧见密布的铁丝网,高耸的红砖围墙,笔直伫立的瞭望台,还有从远处飞向天边的鸟雀。

    不知不觉,又是十一月。

    爷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得避一避风头。你在监狱旁边徘徊,会被人盯上,拍完照片,再查查当年的事,怎么办呢?负.面消息又得多上一条。”

    傅承林终于回应:“是,我知道了。”

    第57章 盯梢

    雨幕漫天,窗边积攒着几处水洼。

    姜锦年临窗而坐,低头一口一口喝咖啡。同组的夏知秋问她:“这次调研辛苦吗?”

    夏知秋年约三十岁——他是姜锦年的前辈,同样担任“基金经理助理”一职。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合在一起,常被写入基金投研组的宣传册。

    姜锦年笑得轻快:“不辛苦,挺有收获。调研报告我交过了,明天的晨会上,我要做一次制造业板块总结。”指尖划动手机屏幕,她打开软件,介绍道:“金融服务的手机app上线了,各项排名竞争好激烈,你看过了吗?”

    夏知秋道:“看喽!”

    他双手抱臂,说:“咱们的基金排名位置不靠前。”

    姜锦年拇指移动,不断往下滑:“混合型基金业绩排名……第六十七名。”

    夏知秋摇头笑笑:“这是几个公司的基金联合排名,都没放进全国市场了,还混成这一副鸟样。罗菡独立掌管两支基金,今年来的表现,忒垃圾,奇烂无比!”

    夏知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他智商高,执行力强,但是为人刻薄,冷酷不留情面。

    姜锦年刚进组时,其实有一点怕他。后来她才明白,最恐怖的同事不是吹毛求疵的那一批,而是两手一摊,啥都不会做的老油条们。

    以夏知秋的统筹能力,他应该早就升任了,但他败就败在“宁折不弯”的脾性上。他并不能与团队中的每一个人融洽相处,从入职到现在,他一直在罗菡手下工作。

    想当年,他曾经与谭天启相交匪浅。如今,谭天启摇身一变,成了本公司的业绩明星。而夏知秋呢,还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助理。

    姜锦年向他透露:“我们不是最烂的,你放心。你看,这个是……关经理掌控的基金,今年一整年,这只基金都在负增长,赔率4.58%,引发了大规模赎回。”

    她同情不已地叹息:“太惨了,太惨了。惨绝人寰。”

    夏知秋兴致盎然,弯下腰,和姜锦年一起研究这人有多惨。但他对失败者提不起劲,没过多久,他翻到了前几页,指着其中一人说:“这个经理我认识,混日子的小傻帽……他那脑袋瓜子晃一晃都是大海波浪,怎么排名这么高?比我们高三位。”

    他很介怀地强调:“高三位啊。”

    姜锦年琢磨道:“也许人家顿悟了呢?”

    “no way,”夏知秋道,“他百分百是抄了作业。”

    夏知秋翻查他们同公司的经理业绩,果不其然,全是遥遥领先。

    夏知秋神色一凛,裁定结论:“证据,这都是证据。他被几个大佬带飞了,刺溜一瞬间,飞到了我们前面。”

    姜锦年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她的背后,有人在静默站立。

    雨水噼啪敲打着玻璃窗,缝隙里,溜进一阵阴冷刺骨的风。随风而近的,是花朵盛放的香水味,以及夏知秋的一句疑问:“咦,女同志,你找谁?”

    这年头,很少有人称呼“女同志”了。

    夏知秋明显在拉开关系。

    姜锦年扭头,见到了一个装扮秀丽的姑娘。

    他们都待在午间休息室。房门要刷卡才能进入,这位姑娘不是职工,但她跟在进出的人员之后,居然成功地混了进来。她开门见山介绍道:“姜小姐你好,我是杜兰薇……”

    她刚把名字念出来,姜锦年就站起身,卷过袖子,和她握手:“你今天路过我们公司吗?下次再来,你给我发个邮件,我下楼去接你。”

    姜锦年扭头看向夏知秋:“这位是杜兰薇,做期货的客户经理。”

    夏知秋道:“呦,期货呀?”

    杜兰薇抿唇而笑。

    她戴了一副不对称的耳环。左耳挂着弯月,右耳坠着晨星,随着一系列轻微动作,银饰晃动不止,观感别致。

    她拉开房门,说:“我请两位吃顿午饭。”

    “我们已经吃过了。”姜锦年制止道。

    她无意识地关门,摸到了杜兰薇的手指。杜兰薇五指细瘦,冰冰凉凉,收拢在姜锦年手背,来回轻抚几次,赞叹道:“好滑嫩。”

    姜锦年挡开她的触碰。

    怎么搞的?

    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庄重矜持一点好嘛姑娘?

    夏知秋也注意到,杜兰薇的眼珠子都快黏在姜锦年身上了。他不明状况地“嘶”一声,左右走动了两步,杜兰薇仍是不看他。他这么帅的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杵在这里,发光发亮,竟然被彻底忽视到丧失了存在感。这不公平,他心想。

    他挥手,把罗菡叫来了。

    果不其然,罗菡认识杜兰薇。

    罗菡笑着问道:“谁找你见面啊?是不是谭天启?”

    杜兰薇拉过姜锦年:“是她啦,她找我。”

    姜锦年开脱道:“我……”

    句子没出口,杜兰薇就圆场:“中金所明年要调整股指期货的手续费标准了,你们做好准备了么?最快明年二月份发通知,也就三个多月了。 ”

    “好消息,”罗菡面露喜色,“我一直在等。”

    她手里抓着三明治,咬了半口,显然午饭还没吃完。

    杜兰薇细致体贴地说:“咱们到那边聊,有座位,有桌子,有水和饮料,罗经理你慢慢吃我们慢慢讲,这次调整,可能会修复基差哦。”

    她和罗菡走远。

    留下了姜锦年与夏知秋。

    夏知秋问道:“那女的刚刚是不是趁机揩你油?”

    姜锦年嗤笑:“别讲得这么直白。”

    夏知秋双手交叉在胸前,保持警戒姿势:“你说现代社会的风气是不是越来越烂,越来越烂?同性之间都没有了信任感。你是个女人,还被女人调戏,没得天理。”

    姜锦年眉梢一挑,吓唬道:“你不要幸灾乐祸,改天就换你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