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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书卷气。她和他牵手走在喧闹兴盛的夜市里,感觉真像在约会。每当路人们回一下头,打量傅承林,姜锦年免不了得意:他是我的。

    她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街道转角处,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摆摊,贩卖一种造型别致的蜜糖。那老人攥着一盏油壶,倒出澄明的糖浆,绘画各种形状,再拿竹签一挑,就是一只孙悟空或者一朵筋斗云。

    旁边围绕几个抱着孩子的家长。

    姜锦年蓦地记起,最近食品饮料板块……股票板块,表现得不错。随即她又摇一下头,不再考虑工作,只是开口道:“请问,什么图案都能画吗?”

    老人指了指旁边的白纸板。

    姜锦年一瞧,好家伙,定做一个三十块。怎么这年头的“私人订制”都不便宜呢,她仍然坚持购买一匹糖马,飞快转交到傅承林手上。但她并不允许他吃,只允许他留作纪念。

    傅承林问:“有什么特殊寓意?”

    姜锦年回答:“你的属相是马,我也是……还有,它很甜的。”

    姜锦年用一个三十块钱的礼物糊弄傅承林。他很好糊弄,竟用一张透明糖纸,包住了这匹马,再用塑料袋郑重地保护它。

    傅承林还和姜锦年说:“我要是带了公文包,就能藏在包里。”

    姜锦年展颜一笑:“没事,不会有人抢。”

    他们沿着长街一路步行。

    灯光下,影子重叠,时而近,时而远。

    姜锦年偶然路过一家茶庄,门牌上写着:家传老字号,始于1957年。她略作联想,脱口而出:“你们的山云酒店也算是家传老字号……”

    几十年前,山云酒店在北京成立第一家店面。那个年代,想做生意并不容易,傅承林祖上的家庭成分不算好,他爷爷等待小半辈子才换来一个发展机会。第一次开分店时,爷爷漏送了一次礼,街道办事员不给扣章,只让他做东请客,喝酒赔罪,喝到胃出血这件事才算翻页。

    没吃过亏的、专权擅势的生意人肯定也有,权位是男人的兴奋剂。不过傅家迄今为止,距离那个圈子还是比较远,所谓“家传老字号”,也就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专注于经营酒店本身……完善管理,规范培训和服务,确保正常的供应链。

    傅承林跳过了琐碎细节。他告诉姜锦年:“这种家传,算是一种责任。我再做二十几年,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就不想管了。”

    姜锦年听得一愣:“谁跟你有孩子?”

    傅承林刚才说话没过脑子。今晚的夜市气氛太过轻松,姜锦年又这般雀跃开心,于是傅承林想到什么就直说了,丝毫没考虑过姜锦年可能不愿意跟他生孩子。

    他神情淡然地反问:“还能是谁?未来的你。”

    姜锦年原本站在台阶上。她蹦一下,跳到他面前:“我三十岁以后,才会计划抚育下一代。我工作忙,当然你更忙……小孩子不能只生不养,他们需要父母的照顾和关爱。”

    傅承林没心思听这些。尽量随缘,他想。他本以为家庭能绑缚姜锦年,使她随遇而安,看样子这条路是行不通。虽然他其实挺期待这样一幕:姜锦年教他们的儿子或女儿写字、下棋、弹钢琴。她的以上三点技能水平都很强。

    姜锦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始终握住她的手,从没放开。哪怕穿越人潮,稍微拥挤,亦或者漫步长街,空闲寂寥,他都攥紧了她的五指,温暖至掌心薄汗。

    他们还走进一家餐厅吃晚饭。

    餐厅主推粤式美食,姜锦年点了一碗粥。她没坐在傅承林的对面,她坐到了他的旁边。哪怕端碗、放勺子等简单动作,也会让他们不经意触碰对方,营造克制而暧昧的隐形泡沫。

    傅承林偶尔侧过头,旁观姜锦年吃饭。她执着一把瓷勺子,专心致志地喝粥,悄无声息,唇色水润嫣红,脸颊仍是雪白泛粉。

    傅承林忽然很想开一瓶酒。

    碍于当晚的视频会议,傅承林不能品酒。姜锦年替他点了一份豆腐花,说是滑滑凉凉的,跟酒水的口感差不太远,傅承林相信她,但姜锦年不相信自己。菜端上来,她谨慎地问:“好吃吗?”

    傅承林舀了一勺,待她凑近,他居然伸出手,意图喂她一次。

    姜锦年环视四面八方的其他顾客。

    她和傅承林的座位处于角落,刚好被一扇屏风遮挡,趁着没人注意,姜锦年亲自品尝这份“清泉豆腐花”,傅承林乐此不疲一共喂了她三勺。

    姜锦年吃到半饱,重提旧事:“我记得,你以前就很喜欢学校食堂的粤菜餐厅。”

    傅承林应道:“当年我离不开学校食堂。每天上早课,宿舍里除了梁枞,常有人卧床不起,我还要去食堂给他们带饭。”

    姜锦年托腮沉思:“为什么呢?你这么接地气。”

    傅承林决定再说一些接地气的经历。

    他向姜锦年袒露:“2008年爆发金融危机,我输了一大笔钱。那会儿还没有外汇管制,我买美金,炒美股,也投资a股。雷曼兄弟的烂账被曝光以后,新闻上全是次贷,我一边上课,一边查行情……”他捕捉到了姜锦年的讶异,似笑非笑:“我赔光了生活费。幸好家里人没让我管钱,否则我一定会倾家荡产。”

    姜锦年用食指刮了一下他的手背:“2008年的那两个学期,我每天都和你见面,看不出来你心里藏了那么多事,佩服佩服。”

    她端起自己的青菜虾仁粥,轻碰一下装着豆腐花的瓷碗,像是正在和傅承林干杯:“据说很多顶级操盘手,都曾经赔得血本无归。没有失败,就没有深刻反思。”

    她悄声说:“我有几个朋友,原本是专做qdii基金的……你知道,qdii基金就是境外投资。今年外汇管制以后,那些朋友们都开始走下坡路,qdii越来越不好做,他们的排名也垫了底。”

    傅承林接话:“顺应时局的选择很重要。”

    姜锦年赞同地点头。

    *

    饭后,他们回到了酒店。

    姜锦年待在房间里休息,傅承林换了一身西装,简单洗漱一番就去开会了。姜锦年又把他的外套挂进衣柜,收拾整齐,他的睡衣被她拿出来,放在浴室的折叠架子上。随即她忙于自己的工作,弄到夜里十二点就爬上床睡觉。

    凌晨两点多,傅承林开门进入室内。

    他洗完澡,发现睡衣。

    他笑得明朗,仍然执意不肯穿。

    姜锦年睡梦混沌时,只觉得被子离身,采纳凉风,又带来男人的温热气息。她没有睁眼,恍惚茫然在黑暗中含糊地念道:“傅承林?”

    傅承林搂住她的后背:“是我,睡吧。”

    她满足地“唔”了一声,口齿不清地说:“你回来啦。”

    “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