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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男人一样——他不在乎别的女人整没整过,她们的赏心悦目是一种趣味。

    但他不能接受自己老婆的身上挨过刀子。

    他似乎为姜锦年的“保守”找到了充分理由。

    除了疑似整容,还有另一件事烦扰他,使他心存芥蒂。那就是姜锦年的同学们口口相传的,她曾经疯狂倒追某一位男神的事迹。

    某年冬天,姜锦年参加系里聚会,非要坐在男神旁边,于是又有一个同学起哄,说,只要你喝下一瓶白酒,我们就做主把他送给你!

    姜锦年照喝不误。

    那晚她又嚎又叫,吐了一地。有好事者拍下视频,挂在网上,取名为:“必转!看过的人都赞了!清纯女大学生酒后为男人疯狂!”

    标题取得好,点击量破万。

    评论却是不堪入目。

    这件事本该让姜锦年长记性,可她的热枕如初,爱那个人爱到死去活来。

    她还参加了文学社,在校报上刊登若干情诗,其中一首《初恋》广为流传。倒不是因为姜锦年的文笔如何优美,而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激烈奔放到不像是个女孩子。同学们传阅她的作品,又把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实纪周行可以理解姜锦年。

    当她十八九岁,荷尔蒙处在最旺盛期,以为爱情就等于一切。忽然遇到一个合眼缘、条件好的男生,就开始花痴地仰望他,不计后果地讨好他,在自作多情中自娱自乐,自得其所。

    醋意难忍之下,纪周行决定和姜锦年谈一谈。

    他打开微信,写道:这周末我见到了你的几位大学同学。

    刚按下发送,姜锦年就秒回: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她巧妙地为自己争辩,又给他看新选的窗帘。那窗帘设计复古,月白色,不透光,带一点流苏,契合他们新家的装修风格。

    再点开姜锦年的朋友圈,纪周行看到她每天坚持测体重——这个记录只对他可见。她说在穿婚纱之前一定会更瘦,会给他一个非常快活的新婚之夜,纪周行就笑话她:瘦的都能摸见肋骨了。

    他回忆两人相处时的点滴,渐渐放开了手机。

    *

    几天后,纪周行与朋友们参加一场宴会。

    有人问他:“纪总,怎么今天没带老婆来啊?”

    另一人问:“纪总老婆是谁?”

    纪周行端着酒杯,没做声。近旁的同事插话道:“是姜小姐,做证券投资的……”

    他这句话尚未结束,纪周行就打了个岔,周围几人不再谈论姜锦年,纪周行的老朋友却察觉出一丝端倪。

    宴会进行到一半,老朋友忍不住说:“兄弟,你听我一句劝,巴菲特有一句话,我挺赞同——婚姻是这一辈子最大的投资,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是跟什么人结婚,如果你选错了,天晓得你会损失多少。这年头,哪儿都能找到美女……我劝你再观望观望。”

    纪周行明白他话里有话。

    今晚这场聚会上,纪周行的前女友姚芊也来了。姚芊不仅年轻貌美,活泼聪慧,还和纪周行门当户对。前几年,他们俩确实打得火热。

    而且,姚芊的交际圈与纪周行重合,得到了他朋友与家人们的一致肯定。在这一点上,姚芊比姜锦年强得多。

    可那又如何?

    纪周行暗自失笑,晃了晃酒杯。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碰上了不远处的姚芊。

    姚芊冲他眨了眨眼,饮下一小口烈酒。

    随后,她放开杯子,径直朝他走来。

    仅仅一段短暂的路程,姚芊走得缓慢。她眼角余光瞥见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八厘米高跟鞋,优雅身形,雪白的天鹅颈……只是身上穿的裙子有点旧。

    这条裙子,是纪周行当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所以,她的不完美也是完美。

    纪周行果然和她打招呼:“你从广州回来了?”

    姚芊一笑,浅浅叹息:“对呀,我家在这里,我能不回来吗?”

    姚芊脸颊边上有两个梨涡,笑起来格外讨人喜欢。她还记得当初和纪周行谈恋爱时,他不常说话,一开口就是冷幽默。他总是有意无意逗她开心,讨她欢喜。

    那会儿他们两人都年轻,她又清高傲气。偶然一次吵完架,姚芊头脑一热,跟着父母去了广州。因为他几天没打电话,姚芊就将他彻底拉黑了。

    这次听说纪周行快要结婚,姚芊心里难受。

    他的结婚对象并不见得有多优秀,或许他只是在将就,报复她当年不管不顾一走了之。想到此处,姚芊靠近了一点儿,帮纪周行理了理衣领。

    她的手指挨近他的喉结,两人视线相触。她想起从前和他接吻,他常常轻咬她的嘴唇,在床上温柔与侵略并存,她错过了一个很好的人。

    *

    当天晚上,姜锦年打不通纪周行的电话。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在最高点买进股票,突然跌停。

    一般来讲,她的晚餐只有水煮蔬菜,以及一杯脱脂牛奶。但是今夜,姜锦年泡了一袋方便面,在阳台上偷偷地吃了。

    姜锦年吃完泡面,纪周行依然失联。

    他原本答应了九点左右要给她来个电话,这会儿音讯全无,让姜锦年有点担心。再加上纪周行的司机今天请假,纪周行每逢聚会一定要喝酒……倘若他酒后醉驾,后果不堪设想。

    姜锦年思忖片刻,拿着车钥匙下楼了。

    夜里十点,她开车来到纪周行聚会的酒店,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手机震动出声,她打开微信,看见一个姓姚的女客户发来的视频——酒店房间里,男人和女人的衣物撒了一地。床头柜上摆着纪周行的手表,还有他的领带和手机。

    夜风飘荡,姜锦年的长发被吹乱。

    她打开车门,站在街边,点了一根烟。淡至透明的白雾在眼前散开,她才想起自己只穿了一条连衣裙,冷风一刮,冻得发颤。

    几个路过的混混和她搭讪,笑问:“美女你在等谁呢?冷不冷啊,哥哥们帮你脱衣服,取取暖啊?”

    姜锦年随口骂道:“我操。”

    爆炸头的混混不依不饶:“呦,脾气挺大啊,挺暴躁,小姑娘长吊了吗,拿什么操啊?”

    他一边说,一边臀部向前,做了个顶的姿势。

    姜锦年不胜其扰,叼着烟往前走。

    再往前,便是酒店。

    门童为她拉开一扇门,她犹豫几秒,自嘲她究竟在怕什么?鞋底就跨过了门槛。

    从踏入酒店那一刻开始,姜锦年不停地给纪周行打电话,十分钟之后,终于和纪周行接上线。

    他的嗓子喑哑:“我今晚喝酒喝多了,这次聚会来的都是朋友……刚准备出大厦,快到家了。你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老婆,没什么事吧?”

    这几天以来,纪周行没怎么联系姜锦年。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