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腿细腰,是一种看起来甚至有点脏的灰色,不过这犬是土生土长的华夏犬种,叫做细犬的。
两条犬也都戴着口罩,很安静的卧在小推车上,带队的谛听见着卢斯之后,兴奋的行了个礼——这总算是让他们谛听营正经办差了。
卢斯指着下头的密道:“我想着先让犬在前头跑,咱们在后头跟着。若遇意外,它们得示警。它们身上可能撒药?你们也知道那近在咫尺的地方埋的是什么,刚才薛千户下去了,说连着井的那头就一个不当什么用的翻版,我就怕这密道里有个虫子、老鼠之类的,害了犬。”
卢斯之前只在奇怪,到底是什么,让下头的火烧的这么旺,知道了密道的情况,这才请出,这密道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通风极好。于是下头烧着了后,依然空气充足,直接让井下的部分变成了类似火窑的情况。
之前还想着下头烧完了会是焦尸,现在这温度绝对是比单纯的点燃尸体会高得多,燃烧也彻底得多,那里头能烧的大概就都烧干净了吧?
“将军放心,能成的!”谛听抱拳肯定道。
人员准备好了,人先下去,然后找来大筐,把犬放下去。卢斯举着火把,就见谛听对两条犬做了什么手势,两犬就自己窜出去了。
犬在前头,他们在后头,就在地道里走。
地道里的通风是做得真好,虽然有些烟火气和潮气,却并没有恶臭的尸气,明明这条通道的那边这么多年都连着一个抛尸地。哪里臭成什么样,之前卢斯可是知道。
狼犬和细犬会交替着回来,无论谁回来,负责它们的谛听都会跪下抚摸它们的头和身体,夸奖一番,偶尔还会给一块很小的肉干。
密道里黑暗又压抑,时间仿佛也被拉长了,但是这两条交替回来的大块头,让人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嗷!”狼犬叫起来的时候也不是其它犬的“汪”,不过二哈也是这声音的。这也是从见着这两条犬只有,卢斯第一次听见它们出声。
“将军,前头有状况。”一指没什么反应的谛听立刻抖擞了精神。
一行人听他这么说,也小跑了起来,跟上狼犬的脚步。
前头一处除了拐弯,看起来跟其它地方没啥区别的地方,细犬趴在那里,见他们来了,立刻站起来摇着尾巴也叫了起来。
卢斯将火把交给旁人,过去看了看那块细犬守着的墙壁,没看出啥不对,上手一敲,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可是……卢斯看看两个养犬的谛听,还有亮着眼睛一副求夸奖模样的犬,决定相信自己人和自己犬的判断。
“叫人带着家伙式下来,把这里砸开。”有无常立刻领命去了,“这下面貌似是越来越冷,两条犬没事吧?”
“没事,它们穿着鞋套,冻不伤爪子,身上也暖得很。”
“那就好。留一个人在这看着,我们继续走。”
卢斯带着人继续,可是也没能继续多久,因为犬又停下了。而后头已经来了人,正在砸墙。干脆让他们在这等着,卢斯回去看。
墙壁比预想的结实,可也禁不住几下大锤砸的,青砖碎裂,掉落,死囚们继续用掏挖墙壁的泥土,卢斯就看那泥土好像是渐渐带了冰碴?又过了一会,没冰碴,直接就是冰了——这尼玛是挖进了谁家的冰窖里去了!要不然刚才敲墙没什么不对的声响呢,因为这后边确实是有东西。
巧合吗?
“再叫点人下来,前头也有地方不对劲。你们在这继续凿冰,看看这是谁家。”
冰比墙壁反而难凿一点,不过等到第二批人下来,进去更里边开挖的时候,冰上开的洞也能让一个人进出了。
这冰窖还挺大的,显见是大户人家,到了冰窖门口一推门,门还从那头锁上了,只能在这头强力破解。
“你们是什么人?!”这正好是各家各户准备晚饭的时候,这家的冰窖是挨着菜窖的,一干取菜、摘菜的仆役被吓了个够呛。
“无常司办案!这里是哪家?”
“无常司?”“此处乃是礼部尚书周大人家!”
礼部尚书周大人正在喝着茶,看着书,思考着该如何写奏折。陶国公府距离他们家不算远,如今左邻右舍都有惊惶不安,他家中的老妻也吓得要命,嚷嚷着要找地方搬家。周大人原本就觉得无常司那群着孝之人太过强横霸道,如今越发的心中不满。这一会他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
“大人!大人!不好啦!无常司的人突然从咱家冰窖里冒出来啦!”
“什么?!”
周大人别看是个礼部尚书,其实脾气挺火爆的,一听下人这么说,取了剑就气势汹汹的奔来了:“无常司缘何擅闯我家?!”
这老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卢斯钥匙不给他说个明白,那他就能拼命。
“大人应该知道,下关如今正在挖那口抛尸井,尸体还没挖到,却在井中发现了密道,顺着那密道过来,却发现密道中另有玄机直通大人家的冰窖。”
“抛尸井?!通我家冰窖?!”老头惊叫两声,转身就呕吐起来。吐完了要不是有仆役搀扶,他这就得晕在自己的呕吐物里头,“卢将军,此事……此事还请明察啊!”
老头吐得头晕目眩,说话都不利索了。此时此刻,对无常司,他也不气,也不恼了,反而还有点感激。毕竟这要是无常司不来,他们家每到夏日还得吃染了尸气的冰。这可是比无常司一群人着孝要晦气多了。
“赶紧……通知夫人,公子,搬家!”悔不早听老妻之言啊!
一路挖下去,开头还要两条犬带路,后头都挖出经验来了,只要是密道拐弯的地方,那个弯折处,只要砸开,必然是通到某家大户,通冰窖的其实不多,也有菜窖、酒窖、别家的井,更有甚者,还有通到另外一家的密道里的。
这个密道的事情,无常司没宣扬,被挖通了的人家也不说,自然是没有在大范围内传扬,可它在昱朝上层所造成的轰动,只比陶国公虐杀奴仆更大得多。
这密道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而陶国公花费颇多建造这个密道,说他是出于好心,谁信?
家里被“点名”的朝臣都想着,若是半夜三更的有强人通过密道跑进他们家中,那岂不糟糕。即便是没有强人,只有一二歹人悄悄浅了进来,在饮食中加点“滋味”,那时一样要糟糕啊。
朝堂上原来跟无常司不对付的现在不说了,原来就跟无常司交好的,更是一叠声的让无常司赶紧查清这个事情的真相。尤其紧要的是,赶紧查一查这开阳里,还有没有第二条这样的密道!
面对这种情况,皇帝也没后悔杀陶国公杀的早,让他带着一肚子秘密死了,相反他还觉得那人死得有些迟了,竟然让他这么久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