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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想军功更想疯了的薛金,一开始就想杀了他们送上去,可看看面黄肌瘦更难民似的穿山豹子,还有他带着的小猫两三只,这点军功就是渣!可就这么放过?

    薛金想来想去,明白了——既然鱼太小了,可又不能放过,那干脆花点力气,把鱼养大吧。鱼子不愿意变大也没关系,他可以捏着鱼嘴朝里头塞啊。

    偏巧,这个时候关于两家村有宝藏的谣言,也开始在劳兴州传播。虽然当地的官员都是一笑置之,早八百辈子的事情,即便当年真有,现在也早就没了。可薛金却想,不如干脆就在这两家村上做个文章,没有的话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冲着宝藏来的,有的话,那岂不正是一举多得?

    两家村的人命养大了鱼,这功劳可就不算小了吧?若能得宝藏,富贵唾手可得,即便功劳不太够,也能用金银给自己铺一条路。威远镖局本身,更是一颗满溢着军功加财富的成熟果实了。

    “你那内应,是林振山,还是光头?”

    “林振山不过是贪财蠢货,自然是三镖头。”

    “哦。”卢斯点点头,“既然如此,我都知道了,把我杀了吧。”

    “……”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薛金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怎么?这不是你今天过来要做的事情吗?”

    “卢将军,您走到如今这一步,难道就不想继续活下去,享受尊荣吗?”

    “我想是想,但你害我爱侣,那这事情,就没得商量!”卢斯斩钉截铁。

    “真没想到,卢将军……竟然是个痴情种子。”薛金是真的惊讶,因为卢斯,左看右看都是小白脸啊。

    卢斯冷哼一声:“闲话少说了,反正你都给自己找好退路了,如今本官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到了阎王殿前,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要杀就杀吧。”

    薛金看着卢斯,脸上神色数变,最终还是弯了腰,对着卢斯抱拳道:“卢将军,若是标下说,冯将军无恙,那我俩可还能商量一二?”

    卢斯眉毛一挑:“这就怪了,薛校尉,本官如今是落在了你手里,商量不商量,岂不是你说的算吗?”

    “卢将军,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标下已经低头认错了,何必非得把事情弄得那么难看呢?”

    卢斯当然是真明白,否则他哪里还稳得住啊,别管薛金表现得如何胜券在握,他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在他们的辖地里,已经丢了一个将军了,若是之后卢斯还在他层层保护下死了,即便他说已经抓到了凶手,那依然算是他保护不力。

    而且,谁都知道,原来的瑞王,现在的太子,曾经跟着无常司的两位将军跑了一阵时间,三个人的私交应该是不错。这两个无常上头还有个老上官,虽然那位现在是刑部尚书,他们归兵部管,但要是这位刑部尚书看他一个校尉不顺眼,要找他麻烦,兵部的大人们想来也不会不给人家面子。

    ——所以,薛金再怎么计划的好,从卢斯和冯铮被卷进来那一天开始,一切就都不好了。

    他要是敢杀了卢斯,那除非是他已经做好了后半辈子落草为寇的准备了。可是,这位薛金薛校尉显然是个官迷,他费劲了心机走到这一步,怎么甘心放手。

    “我若现在低头,你又如何信得过我呢?”

    “自然,标下也是担心将军一旦脱困,就回来找标下的麻烦的,所以……”薛金抬手就要去摸卢斯的手,卢斯眼睛一瞪,一巴掌拍开薛金的手:“混账!”

    薛金被拍得生疼,却乐呵呵的:“将军误会了,标下并不好那一口,只是想让将军写点东西,比如,写给平王的祭文,说是您感念平王的恩情,必定会寻找机会,杀掉狗皇帝,为平王报仇。”

    “你可有例文?”

    “什么?”

    卢斯一摊手:“本将军连奏折都得找师爷代笔,京里看本将军不痛快的,都叫本将军绣花枕头。”

    “……不是说将军原本也是读书人吗?”

    “就会三百千,论语只背了两句。”

    “……”

    “看来你是真准备了例文了?劝你一句,可千万别是文笔太好的,否则谁看都知道不是我写的。”

    “……”老天不长眼啊,这种人只有一张脸皮,还喜欢男人,怎么就成了虎节将军?!他这样满腹才华,文武双全的人杰,却偏偏半辈子不得志!

    “本将军的字也不太好,抄写奏折的时候,都要我家那口子代笔,稍后你多备点纸张,对了,祭文生僻字也别太多啊。”

    “呵,卢将军到真是与冯将军情深不悔,您却不知道,冯将军逃亡在外,却还有时间招蜂引蝶,与一个民间的寡妇春宵一度呢。”

    “什么?!”卢斯一声大喊,小白脸变成了小青脸,整个人五官都因为扭曲而显得狰狞无比,他的手拽住薛金的衣襟,“此话当真!?”

    “要不了多久,真相自明,标下有什么可骗将军的?”薛金没有挣脱开,反而看卢斯这样子,挺得意的,“其实……卢将军,标下虽然不好这个道道,标下军中可是有不少龙精虎猛的将士,将军若想要,随时都能给将军叫来。”

    卢斯松开了薛金,跟没听见他说话一样,眉头紧皱,神色迷离。

    这真不是装的,卢斯最清楚冯铮是个什么情况,他是纯得不能再纯的零啊。正常情况下,他是丝毫也不可能对女人有感觉的,但总有不正常的情况——人的身体就跟机器似的,找到了开关,打开,机器就能启动,跟机器本身是否有启动的意愿无关。

    要是冯铮真的跟女人有了风流事,那代表着他正气小哥哥这是让人……让人给强了啊!

    卢斯真是,心疼得不要不要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阿嚏!”冯铮打了个喷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他胡乱从那位寡妇的家里寻到的几件男子衣衫根本就不如何保暖,再加上又是大病未愈,身子有些支撑不住了。

    可他不能停,必须继续朝着惠峻的方向走,才能有一线生机,只是不知道,卢斯现在如何了。

    突然,冯铮向左侧飞扑,落地之后,一个连滚,这才单膝跪住。在他方才立身的位置,出现了两个黑影,其中一个见他动作:“咦?”了一声,“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大半夜的跑出来赶路,怕也不是什么好人,都别耽搁了,快把他拿下!”又有两个人从边上现身出来,四人对着冯铮呈合围之势。

    就在那两人出现的身后树林里,只听一阵沙沙之声,乍听起来似是风声,却分明是有大队人马藏于林中,正在赶路。

    冯铮心口冰凉,知道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而且这次是断然没有逃过的道理了,低呵一声:“乱臣贼子!我便是化作厉鬼,也必然取尔等狗命!”真盼化作厉鬼,相伴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