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问了,而到底案子之后怎么发展,做决定的就得是王大人了。
他愿意继续朝下查,那案子就继续朝下查,他不愿意,就要看胡大人的态度了,但胡大人……
冯铮攥紧了双拳,之前王员外杀孩子取心肝,周大人却是那么一个处理的法子,就让他感觉到了愤怒和无力,现在这种无力感,更重了。
冯铮那边无奈跟着孙捕头拽这个丫头招摇过市的暂时回衙门了,转过头来继续说去最后一个被害女子家中的卢斯,
最后一个被害女子为孙王氏,家里的丈夫是个木匠,还有一双儿女。来开门的孙木匠双颊凹陷,眼眶发黑,两只眼睛满是血丝,要是大半夜让人看见,能把人吓个好歹的。
“见过两位差爷。”这人开口,声音也是嘶哑得厉害,“可是抓到害了我娘子的歹人?!”
“孙大哥,咱们找个方便的地方说话。”卢斯道。
“好,好,里边请,里边请。”孙木匠将两人让到了房里,“我、我去给二位沏茶。”
卢斯听这人说话,虽然已经很接近本地口音了,但依然能听出来不是本地人:“孙大哥不用麻烦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好,二位问吧。”
卢斯问的第一句就是:“大哥可知道,有人认出了嫂子,知道了嫂子过去干的营生。”
“!”孙木匠脸上原本是青,这一瞬间就是白了,他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就朝后倒,幸好卢斯与黄班头手快,把他搀扶住了。他靠着两人,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来,“是不是……我娘子被害,也和此有关。”
“怕是如此,只是认出嫂子的人也没跟我们说得太多。若是大哥真想为嫂子伸冤,还行把嫂子的过往,与嫂子和大哥来到此处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们。”卢斯这是用诈的,结果这一诈,还真就诈出来了。
“好……”孙木匠呆滞的看看的里面,点了点头。
孙木匠和妻子香杏确实不是本地人,乃是东琪州人士。两人也算是从小认识,两小无猜的,可是香杏的家人为了给香杏的哥哥出彩礼钱,在香杏十岁的时候,把她给卖了。一个女孩儿,想要卖出比较高的价钱,那就只能是把她朝污糟的地方卖。
香杏也并非极其出色的女孩,做不了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十二岁就被破了身,十四的时候就得站在外头揽客了。孙木匠却一心记得香杏,也跟香杏相认,终于在香杏十七岁的时候,两人攒够了赎身钱,给她赎身。
“……成亲之后,我俩便离开了东琪州,在此安身。”
卢斯来的路上,也听黄班头介绍了孙木匠两口子,孙木匠手艺极好,为人又老实勤恳,整个云县多有人专门来找他做木匠活。孙王氏也素有贤惠的名声,两人可以说是人人称羡的好夫妻。
谁想到,两人竟然还有这等隐秘。
“谢过大哥,这案子我们已经有眉目了,必然能够还嫂子一份公道。”
孙木匠木然的点点头,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黄班头道:“孙木匠啊,我还是带着孩子尽快搬走吧,回头我让老叶给你们开个路引,别在云县住着了。”
“……黄班头说的是。”
等两人走出来,黄班头叹了一声:“好人没好报啊。”他刚才那一句劝也是好意,即便他们不说,随着案子的进展,怕是孙王氏的过往也会露馅,孙木匠还好,可是连个孩子,尤其是那女孩子的名声可就坏透了。
——大昱朝对寡妇的名节没那么看中,但是对特殊行业的女子,别管是否自愿,还是充满歧视的。
第59章
两人又去了那半开门女子的住处,这女子也是有丈夫的, 可夫妻俩都好吃懒做, 于是就一块做起了半开门的买卖。对, 一块卢斯都有点三观炸裂的感觉。
等到了这家,他以为会看一个对于自己妻子的死不以为意的娘炮, 结果他看见的是一个光着膀子坐在院子里正在磨刀的男人。这男人的诨名叫冯花炮,正经名字已经都没人知道了。他很瘦,因为光着膀子,都能看见肋骨条,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嘴唇抿得没有了血色,看上去凶悍得很。
他门没关,卢斯和黄班头进去的时候, 他头都不抬的说:“不做买卖了!”
“我们是来查案的。”
冯花炮这才抬起头来, 恶狠狠的看着他们, 非常不客气的问:“查什么?说吧。”
“你娘子那天为什么出去?”
“为什么?”冯花炮咧嘴一笑,到时露出些“职业特点”的风尘味道来,“有买卖呗。”可笑完之后,不等人说, 他自己先失落下来了。
“什么买卖, 她的客人你可认识?”
冯花炮看着卢斯:“你这小孩儿倒是挺好的,是真心的查案子。”原本他是跟骑马一样骑在一跟长凳上磨刀,这时候他站起来,把两条腿收归道一边, 刀放下,脱在腰间的衣衫也拉起来,打理整齐自己,“那天来的是个熟客,红袄巷的林秀才,说是他开了诗会,找人作陪。然后……粉娘去了就没回来了。”
卢斯扭头看黄班头,那意思:这事怎么都没告诉我?基础啊。
可没想到他看黄班头,黄班头也看他:“小老弟……这事,都是孙捕头负责的。”
卢斯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孙捕头是谁——前期负责配合当地移民安置的孙大虎啊!他和黄三现在还没露面呢,之前卢斯无所谓,可现在知道这案子他们也参与了,更要紧的是他们掌握着情报,却依旧这么闷不吭声的,卢斯这就有些不快了。
但他把这种不快压下去了,正事要紧,其它的,不着急。
“冯兄弟,在你家娘子出事之前,你家周围可有什么行迹不明的人?”
“有啊,不过都迎进房里来做买卖了。”冯花炮刚正经了一会,说话就又变阴阳怪气了。
“有没有遇见过爱好特殊,跟你们做买卖的时候,行动间极其粗暴的客人?”但这点怪声怪气,卢斯哪里会在意?他在现代可是看过ox俱乐部场子的痞子!那才是群魔乱舞呢。
看卢斯顶着一张小白脸,淡定至极的说出这些话来,冯花炮还真认真想了想:“这倒是没有,大多都是熟……”
“如何?”
“……”冯花炮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只要觉得有古怪就可以告诉我们,说不定就是找出真凶的线索。”
“粉娘并非头一回去林秀才,林秀才总是叫人的。可前一回——不是粉娘出事那一回,而是更前的一回,她回来说,来了个新人,说是这回移民过来的,姓朴。这人粉娘倒是没怎么说,想来跟其他什么童生、秀才没什么不同,但是粉娘说酒喝到一半,这人的老娘突然来了,不但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