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倒教我瞧他不起,便是积怨又能怎样,便是起了坏心,与你我相斗,我却不信便斗他不过!”
钟义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没有拿下手,倒在她肩上按了按。
“有你在,我心里也有了底气,这会子,原也该来上一场暴风骤雨,冲一冲你我心中的闷气了!”
钟秀的目光转向窗外压境的乌云,用力点了点头。
“没错,我这工夫过来,原便是要和你商议碧儿所说的那事,既然她已确定老大将那秘方藏在大奶奶的守贞锁里,我倒是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用那偷鸡摸狗的办法,反倒应该当面锣对面鼓,直接上门抢过来便是。原本咱们家这方子,祖训便是只传嫡子,而如果遇到嫡长子亡故后没有血脉,祖训里从来就没有定下什么现成的规矩。所以现下,凭什么老七和那男寡妇占了方子,我便是女儿身,不稀罕它,却也要帮你这个当家人争下它来!”
钟义听她这样说,便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柔声道:
“我知道妹妹心中总是有我这个哥哥,总之这一世,你我都相互扶持,莫失莫忘,我的,自然也是你的。”
钟秀微微笑了笑,唇边现出一对梨涡。
“所以待明日风雨过后,咱们倒要带齐全宅的人众,一起去泊春苑走上一遭,令他二人将那东西交了出来。若他们只交了便罢,要是推搪起来,咱们倒也不要再顾忌太多,便有一个算一个,搜他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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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雨依旧,断了电的东跨院睡房内,却已漆黑如墨。
暗夜中,忽然传来钟信低低的声音。
“嫂子,这光景风大雨大,今晚这电路怕是修不上了。”
秦淮口里“嗯”了一声,脑海里却并没有留意老七说了什么。这会子,他还在为自己方才那个奇妙的想法所困扰,倒像是回到了上学时,遇到难题不攻克便不肯罢休的阶段。
钟信见他不作声,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这卧室不比正房,里面只有一张大床,两张木椅,连沙发也无,自己的地铺已经湿得精透,这漫漫长夜,却该如何应对。
在思索中,秦淮的眼睛已慢慢适应了黑暗,下意识地,便踱到床边,顺势靠在了床头。
他的脑海里好像有一排试管、试剂和无数的分子式,在不断地闪动着,却又不停地被自己的大脑否定,再否定。
钟信的目光慢慢落在秦淮的身上,朦胧的暗夜中,男嫂子的脸半明半暗,像是被黑色锦缎包裹的玉石,散发着淡淡的清辉。
这个名义上已经是自己妻子的男人,在容貌和身体上,委实是个销魂的尤物。不过时间越久,他倒是慢慢觉得,在这个男人的身上,还有许多比身体更吸引他的所在。
钟信不得不承认,正值壮盛之年的自己,每一个在嫂子床下度过的夜晚,都是一种身心的煎熬。
尤其是午夜梦回之际,偶尔会听到,床上传来嫂子在沉睡中呻吟般的呓语,那光景,钟信每次都有要折断自己的冲动。
说好了,只是养花人与花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却越来越有想攀折花枝的冲动。
这样的夜,殊是难熬。
只是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死死压抑的灵魂深处,或许并不反感这煎熬的过程。
可是今晚,却连这份煎熬,也不能有了。
看着在床头一声不响,似乎有些冷淡的嫂子,钟信终于留不住了。
“嫂子,今晚你便一个人睡在这里,记得反锁了门,我去那边调香室,在桌案上混一夜就是。”
钟信说着便抬起了腿,做出了要离开的架势。
秦淮在他的声音里愣了一下,才从满脑的分子式中反应过来。
窗外的风雨这工夫像是拉开了铺天盖地的架势,愈发地猛烈,砸在门窗上,发出“呯呯”地声响。
这光景,自己若让他一个人顶风冒雨跑出去,在那小屋的桌案上躺上一夜,也未免…太狠心了罢。
在秦淮的心里头,这工夫并不是在担心,书中的老七原是睚龇必报之徒。他只是单纯觉得,这样的时候,自己不该、也不想让他走。
“叔叔不用出去,还是在这里将就一夜罢,这么大的雨,我倒是有些担心,说不准何时那院里的积水,便又会冲进门来。”
钟信听他这话,说的倒是十分有理,一时间便收回了脚步,低声道:
“那嫂子便早点歇息,我坐在那椅子上打个盹,留神着些,也就是了。”
秦淮看了眼自己身下的大床,那红香锦被下,若是躺上两个人,应该也是够的。
“那椅子上又如何睡得了觉,叔叔便到床上来吧,你和我各占一边,地方也是尽够用的。”
钟信原以为自己会拒绝嫂子的这番心意,毕竟在他心里,曾经这钟家里的任何一个人,除了菊生,都是不可接近,更加不可亲近的。
可是让他感觉吃惊的是,在嫂子说完这话之后,自己稍稍犹豫了下,便默默走到了床边,掀起被子,紧贴着床边躺下了。
或许有时候,人的身体,总是比理智来得更直白一点。
秦淮见他无声地钻进了被窝,反倒怔了一下,便也轻轻在另一侧钻进了被子。
一张黄花梨的大床,倒被两个各守一边的人,空出中间好大的一个位置。
夜色越来越浓,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已经睡了很久了。
可是独守一边的秦淮,却觉得今夜的自己,似乎完全找不到一丝倦意。而失眠的人最是知道,越是睡不着的光景,越是控制不住想要翻来覆去。
秦淮已经尽量控制着自己少翻动身体,可是时间久了,却还是不可抑制地要翻转过来。
他轻轻在被子里挪动着身体,尽量用最慢的动作,让自己转向了钟信这一边。
昏暗中,钟信结实的脊背隐隐可见,从他钻进被子到现在,那个天生便有些冷硬的姿势竟然一动未动。
秦淮瞪大眼睛看着他的背影,这个正一步步向心中目标迈进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留给自己的,不再是眼前这个冷厉的背影。
鬼使神差一般,这工夫的钟信,竟然翻了个身,不知是不是合衣而卧的原因,在沉睡中似是觉得热了,竟然在翻身的同时,滑掉了身上的锦被,一条结实的长腿和一条手臂,完全不似他白日的拘谨,而是极其放松地伸了过来。
终究是腿比臂长的缘故,那手掌离秦淮还有一定的距离,可是那小腿和结实的脚掌,竟然已经压在了秦淮的身上。
这一刻,同样合衣躺在被子中的秦淮,瞬间便觉得自己的脸,变得又涨又热。
钟信压在自己身上的腿,虽然并没有乱踢乱动,却像是带着一种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