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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岫烟淡淡一笑,走过去握住李纹的手,清晰地摸到了凸出来的骨头:“纹姐儿,你怎么这么瘦了,难道没有好好吃饭么?”

    秋素上前道:“二奶奶总是吃几口就放箸,说是吃不下。”

    邢岫烟叹道:“再难过,也不能糟践自己啊。”

    李纹收回手,淡淡道:“我就快好了,春艳秋素,去给邢姐姐上茶,要那罐雨前茶。”

    春艳秋素晓得主子要和邢姑娘说体己话,行礼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邢岫烟与李纹。

    邢岫烟想了想,笑道:“我新学了一道糖醋荷花鱼,你要不要尝尝。”

    李纹却不应,呆呆地看着鼎炉冒出的袅袅香气,许久才启唇,语气很轻:“我总是对自己说,再多一天我就能不在乎了,再多一天,我的病就可以好了。可是--”

    “二奶奶,二爷来看您了。”门外忽地传来春艳的声音。

    李纹冷笑一声:“来得真快呀,邢姐姐,你说,是见还是不见?”

    邢岫烟顿了顿,问:“纹姐儿,你实话告诉我,你与薛二爷多久没见面了?”

    李纹偏头想了想:“两个月?两个半月?不记得了。”

    “你们还是见上一面罢。”邢岫烟攥了攥帕子。

    “好罢,春艳,请二爷进来罢。”

    几乎是下一刻,薛蝌便推门进来了,他的目光准确地落在李玟身上,似乎愣了一下,方才确定:“你怎么这么瘦了?”

    说罢,便要来握李纹的肩膀,李纹躲过了:“二爷,有客在呢?”

    薛蝌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咳了一声,抬眸看到是邢岫烟,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这其中,有轻微的怒气和些许的不甘,唯独没有摧心肝的情伤。他觉得十分奇怪,却没时间去细品,因为瘦骨嶙峋的李纹牵动了他的所有神思。

    他已经两个半月没有踏足这间本该是夫妻寝居的屋子,每次他来,李纹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避而不见。怒气上来的时候,他很想不顾一切破门而入,却还是忍住了。他一次又一次孤独地回到书房,心里一次比一次沉重。

    窗外的石榴已经开始萎缩,却没有人去摘。薛蝌每天在石榴树下徘徊,说不清是为什么。直到最后一个石榴落地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薛蝌忽然发现,他希望那个门外之人,是李纹。

    自此,他像在重重迷障的桃花林之中找到了出口一般,寻到了答案,豁然开朗。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脑中忽地涌上来一些词句,薛蝌悚然而惊。若不珍惜,恐怕只能怀念了。

    今日,薛蝌如往常一样来到寝居,欣然而喜,因为房门终于为他敞开。而他却还不能与李纹单独谈一谈,因为现在还有外人。

    薛蝌咳了一声:“言夫人安好。”

    邢岫烟敏锐地感觉到了薛蝌语气当中的敷衍,她的目光在李纹和薛蝌之间流转片刻,恍然一笑。

    她站了起来:“县令大人安好,我还未给婶子请安,先告退了。”

    薛蝌只是轻轻点头,没有挽留。李纹道:“我也许久没有给母亲请安了,与你一同过去罢,二爷,您请自便。”

    邢岫烟忙道:“纹姐儿,你的身子还弱呢,养着罢。”李纹笑着摇头,正要站起来,忽觉得一阵眩晕,跌了回去。

    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扶住了她,耳边是斥责的声音:“病这么重,还乱走什么,躺着!”

    这一幕证实了邢岫烟方才所想,现在她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给小两口独处的时间。

    想罢,邢岫烟轻轻一笑,退了出来。

    秋素领着邢岫烟往梁氏的寝居走去,看到邢岫烟嘴角带笑,咬了咬唇,忍不住道:“二奶奶还病着呢,言夫人倒是好心情。”

    邢岫烟并不生气,道:“秋素,你且等一等,你家二爷与二奶奶,不会一直这么别扭下去。”

    秋素目光一亮,抓住邢岫烟的衣袖:“言夫人,你说的是真的?”

    邢岫烟笑意盈盈:“你刚才不在房里,没看到纹姐儿眩晕的那一刻,薛二爷脸都吓白了。”

    “阿弥陀佛。”秋素欣喜地念了一声佛,眼泪不知不觉便下来了。邢岫烟看看左右,玩笑道:“秋素,你这一哭,旁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呐。到时候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秋素噗呲一笑,连忙擦干眼泪:“瞧我,真是让言夫人笑话了,言夫人跟我来。要是晚了,只怕老夫人要小憩呢。”

    两人分花拂柳,来到梁氏的寝居,如丝早早得了通报,远远地迎上来:“言夫人,老夫人听说你来看二奶奶,正要叫奴婢去请您来说说话呢。”

    邢姑娘变成了言夫人,嫁的还是康平田庄的总管,身份不同,梁氏对她也没了忌讳,乐得与她交好。邢岫烟含笑而入,看到梁氏端端正正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邢岫烟诧异地看了一眼梁氏红润的脸颊:“给婶子请安。”

    梁氏亲自下来扶起邢岫烟:“瞧瞧,做了新娘子,更出挑水灵了,婶子真替你高兴,也替你爹娘高兴。”

    “多谢婶子。”

    梁氏转头对如丝道:“厨房今日备了什么糕点,挑上好的两样端过来。”

    如丝自下去吩咐了,邢岫烟一笑,问:“婶子气色红润,莫非是身子大好了?”

    梁氏道:“多亏我儿为我寻得了海外奇药,我这多年的痨病,总算是好了。如今我的心事,就只差抱孙子这一桩了。”

    秋素在门外笑了笑,如果言夫人所言不虚,老夫人这一愿望,也不难实现。

    邢岫烟心头一动,问:“不知薛二爷为您寻到了什么奇药,是否可以包治百病?”

    “与其说是奇药,不如说是仙草。”梁氏如今没了病痛,心情舒畅,对谁都多了一分耐心:“它名唤瑶草,是我儿派人寻到东海,从一条奇怪的船上换得的。那艘船啊,处处怪异,说出来,怕是没人相信呢。”

    瑶草!这两个字如同一声惊雷,把邢岫烟的脑子炸得一片空白。它不是虚幻的传言,而是真实存在的事物,言泓,言泓有救了!

    她将颤抖的手藏进袖中,勉力压住语气里的波动:“婶子吉人自有天相,所以得到了普通人所没有的奇遇。不知这艘船有何怪异之处,二爷又寻回多少株瑶草?”

    “那船的船长,手臂像面条一般可以自由伸展,还带着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有绿头发的剑客,有卷眉毛的厨子,还有一只蓝鼻子的狸猫。”

    天啊,是路飞啊!动漫世界的海贼王一行人居然出现在东海,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海洋之大无奇不有,难怪他们有瑶草了,不知是从那个小岛寻来的。这一瞬间邢岫烟有些哭笑不得,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