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县令夫人给你做靠山,走路都威风了。”
邢岫烟笑道:“平白无故的,耍什么威风?”
“哼,若是纹姐儿早点来,言总管也不敢这么对待我和你爹。”
原来还记着言泓关了他们反省这件事,邢岫烟只是笑笑不说话。覃氏嘟囔两句,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帖子,翻过来一看,转怒为喜:“哟,纹姐儿都给你下帖啦,你怎么藏着掖着不说呢。这太好了,咱们去县令大人家做客,得穿得体体面面的才行。”
覃氏这是自动把自己带上了么?邢岫烟无奈道:“娘,帖子上只写了我的名字。”
“哦?”覃氏又翻了一遍帖子,的的确确只有邢岫烟的名字,不禁有些失落:“才大半年不见,梁姐姐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伯母一向身子不好,您是知道的。”
覃氏找到了台阶,连忙下去了:“也是,你去了,替我问候一声。赴宴穿哪件衣裳,想好了没有?”
邢岫烟道:“娘,后日才去呢,现在想太早了罢。”
“不早不早,”覃氏道:“今儿针织坊不是休息么,你让婧儿他们陪你去买身新衣裳,再买几根簪子。”
这可是覃氏第一次主动提出让邢岫烟去买衣裳和簪子,邢岫烟看了覃氏一会儿,才道:“娘,你说的是真的?”
覃氏道:“娘说的当然是真的了,与县令夫人往来,咱们也不能太寒掺不是?”
覃氏难得出钱,不要白不要。邢岫烟微笑:“那么女儿去了。”
覃氏赶紧嘱咐:“娘上个月看中的那匹深紫色潞绸,不知道还在不在。”
邢岫烟会意:“女儿顺路给娘买来。”
覃氏满意了:“早去早回,娘今儿亲自下厨,做你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邢岫烟略略整了整衣裳,带着篆儿出门,乘马车去成衣铺。篆儿被上次的劫持吓破了胆,死活不肯再步行了。
到了成衣铺,看着云霞般的衣裳,篆儿选得兴高采烈。
“姑娘,你看这粉色绣桃花的褙子,还有那件鹅黄绣柳叶儿的裙子,都特别好看。”
邢岫烟道:“你也看你自己的,待会儿给你买一件。”
篆儿眼睛发亮,挑衣服的热情更盛了。挑了半天,最终邢岫烟选了一套湖蓝色绣六月雪的衣裙,篆儿选了鹅黄绣柳叶儿的半臂。直到上了马车,篆儿还抱着衣服盒子不撒手。
邢岫烟笑道:“放在车上还能丢了不成?”
篆儿道:“抱着心里踏实。”
邢岫烟只得由她去,马车走了一段,忽然停下了,篆儿差点撞到车壁上,她后怕的捂着脑袋喊:“车夫,你怎么回事?”
车夫在外面道:“姑娘,前面有马车拦路,自称姓薛,请您下车一见。”
邢岫烟愣了一下,便下车了,对面前的薛蝌福一福:“薛二爷有礼。”
薛蝌一眼瞥见篆儿抱着的衣物,了然道:“邢姑娘今日好兴致啊。”
邢岫烟一笑:“薛二爷今日公务不忙?”
“还好。”薛蝌道:“卢非已经招供了大半,不知道邢姑娘对他招供的事实有没有兴趣。”
邢岫烟淡淡抬眸:“这些事情,县令大人与田庄的两位副管事商议就好。天色不早,岫烟要回去了。”
薛蝌面上的笑意隐去,他深深地看了邢岫烟一眼,转身离去。
邢岫烟回到家里,覃氏正和一个身着藕荷色披风,梳着简单发髻的姑娘说话,看到邢岫烟回来,笑道:“烟儿,你回来得正好,这位姜姑娘找你。”
姜红霞回过神来,笑如明霞:“邢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是姜姑娘,”邢岫烟微微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第二次见到姜姑娘,不知姜姑娘造访,有何贵干?”
“自然是给你送东西的,”覃氏笑眯眯:“你们先聊着,篆儿,走,咱们去厨房,你给我打下手。”
邢岫烟的目光落在姜虹霞手中的匣子上,心里暗自发笑。娘这是以为薛姐姐又给她送东西了罢。看娘和姜姑娘的表情,她们只是聊了个开头,她大半年前的谎言,并没有被揭穿。
“姜姑娘坐罢。”桌上恰好有热茶,邢岫烟给两人都倒了一杯。
姜虹霞也不拘束,略吹了吹就把茶一饮而尽,叹道:“赶了一早上的路,总算喝到一杯茶了。”
邢岫烟道:“是谁让姑娘给我送东西?这一次,我又猜不着了。”
姜虹霞道:“无妨,客人留了话,只要你一看到匣子里的东西,便什么都晓得了。”
又是这样,邢岫烟有些无奈。收了匣子道:“姜姑娘一路辛苦,我收了匣子,姑娘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还不行。”姜虹霞道:“客人说了,要我等姑娘的回信。”
这位客人,还真是人尽其用。差遣一回,还要拿到回信才罢,邢岫烟隐隐知道他是谁了。
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套衣裙。浅青的底色上绣了朵朵紫色的小花,小花上偶尔有白色蝴蝶环绕,精致而不繁琐。
“喜欢这花儿?”
“呃,只是觉得紫花白蝶,这配色挺好看的。”
两句对话浮现在邢岫烟的面前,那一树红花,毫无征兆地徐徐盛开,送来一夏清香。
原来,他一直记着。
邢岫烟莞尔:“姜姑娘捎等片刻,我写一封回信。”
姜虹霞点点头,这一次邢岫烟的神态和上一次完全不同,看来那位送萧的公子,黄了。
说到这,她打马从大街上经过的时候似乎看到那位送萧的公子了,不知道他来保定,是不是和邢姑娘有关呢,邢姑娘如今心有所属,他知不知道?
“姜姑娘,这是回信。”一封信递到眼前,姜虹霞收回神思,道:“那么我就告辞了。”
覃氏端着一碟热气腾腾的白糖糕进来,却看见姜虹霞要走了,忙道:“姜姑娘,怎么这么急呀,吃个晚饭再走。”
姜虹霞笑道:“多谢婶子费心,我们镖局在保定也有分局,兄弟们已经置好饭菜等我回去,我就不耽搁了。”
覃氏闻言,只好道:“那么,替我向薛大姑娘问好。”
“娘,”邢岫烟站起来道:“姜姑娘一路风尘,您就让她回去休息罢。”
姜虹霞滴溜溜的眼睛再覃氏和邢岫烟之间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笑离去。
覃氏让篆儿送姜虹霞,转脸一看匣子里的东西,掩饰不住眼底的失望:“就一件衣服而已啊。”
邢岫烟认真地点头,覃氏没好气地拿起那碟子白糖糕,边吃边摔帘子走了。
终于,屋子里只剩下了邢岫烟一个人,她舒了一口气,抖开衣裙细细地看上面绣着的纹路,这家伙,不知在哪里找的铺子做衣服,做工还不错。
正好,薛府的宴席,就穿着它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