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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嫁了人,她的夫家,也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就算她夫家开明,等贾府败落,焉知她丈夫不会存了将田庄彻底纳为己用的心思。到时候,她能违背妇德忤逆丈夫么?

    这孩子年轻,对未来的事情,想得实在太少了。

    这个结果邢岫烟并不意外,她给贾母拿锦被盖了腿脚,郑重行礼道:“老祖宗好好休息,烟儿回去了。”

    身形单薄,背影却坚定。贾母在邢岫烟身后,暗自点点头。

    出门之后,邢岫烟唤来鸳鸯珍珠伺候老夫人睡下,与薛宝琴擦身而过之际,薛宝琴向邢岫烟投来询问的目光,邢岫烟只是淡淡一笑。

    珍珠打了帘子出来道:“邢姑娘,老祖宗让奴婢送您回去,下雪了路上滑,摔着了就不好了。”

    邢岫烟轻轻摇头:“替我谢谢老祖宗,我想一个人静静地走回去。”

    珍珠还要再说,薛宝琴朝她摇摇头,她只得由着邢岫烟去了。

    冬夜有月,与扫到两旁的雪相辉映,散发着柔和的莹光,寒冷的空气之中,浮动着梅花幽幽的香,清冽沁心。邢岫烟抬头仰望半圆的月亮,折了一支腊梅,且走且嗅。

    贾母的犹豫在情理之中,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身份的未出阁女子,邢岫烟没有取信人的资本。一切,就看贾母的决断了。事情的主动权在别人身上,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不太好。

    尽管如此,她依然对未来,充满信心。邢岫烟抿嘴一笑,抬头看去,秋爽斋的两个八角灯笼,遥遥地等着归人。

    “唉,你听说了没?”忽有交谈声入耳,隔着几丛冬青。大概是晚间喝酒赌钱的老妈子,半醉了聚在无人处磕牙,邢岫烟本不打算理会,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借着冬青树做掩护,矮了身子凑过去。

    “啊,邢姑娘可算交了好运了,家里穷得不行,她娘天天捧着酒坛子花公中的钱,难为薛姨妈会看中她。”

    “好运?薛大爷那脾性,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看香菱,眼见着越来越瘦了。”

    “不是薛大爷,是薛二爷!”

    “啊,那可真是好运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之后,又说道:“薛二爷生得一表人才,斯文俊秀,听说书读得也不错。况且薛家宝姑娘琴姑娘都是极好相处的。”

    “可不是,真真羡慕死人。”

    “你的消息不会有错罢?不说林姑娘三姑娘,就是外来的李家姐妹,也是不错的人选。薛姨妈怎么单单挑出了邢姑娘。”

    “我怎么会听错,薛姨娘这几日就要去和老祖宗商议这事儿呢,你看着罢,若是不准,我给你半吊钱吃酒。”

    “嗬,这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两人又开始说起东家长西家短,邢岫烟悄悄地离开了冬青树丛,一阵寒风吹来,她裹紧了身上的大毡。

    没想到,薛家的提亲这么快就要来了,脑中浮出薛蝌温文尔雅的笑容和吹笛时的英挺身姿,邢岫烟心里微微发热,闭了闭眼。

    我可否认,薛蝌是个十分优秀的夫婿人选,更何况他还长得像现代的故人,但是她必须想办法避开这门亲事。不光光是因为贾母的犹疑,还有一个原因,在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

    古代人早婚早育,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然而她接受不了。如果她早早嫁给薛蝌,梁氏大概会整日盯着她的肚子瞧,而她也会如其他大户人家的正房一样,面临着给薛蝌置办屋里人,开枝散叶的问题。

    她现在既不想生孩子,也不想操心妻妾的问题。

    那么,她该如何让薛姨妈短时间打消牵红线的想法。

    ☆、第十章

    这一日天气晴好,薛蝌在书房读了一个时辰的书,才看到薛蟠慢悠悠地走进书房,一拍案桌:“兄弟,你除了看书就是吹箫,都快傻了,走,哥哥带你找乐子去。”

    薛蝌的眼睛并未从书本上挪开:“大哥想去就自己去罢。”

    薛蟠伸手去抓薛蝌的书,被薛蝌眼疾手快地躲开,薛蟠干笑一声,道:“我说兄弟,年轻人啊,就要每日开心,你这样,会憋坏的。”

    薛蝌道:“大哥,你都玩了多少年了,小心大伯的竹杖又忍不住了。”

    “你就会用我爹吓唬我。”

    薛蝌似笑非笑:“等哥哥不怕大伯的时候,我的吓唬自然就不管用了。”

    “说了这许久,你到底跟不跟我走。我告诉你,醉清风里曲燕燕姑娘唱的那小曲,可是京城一绝,你不去见识,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薛蝌往门口看了一眼,道:“伯母,您怎么来了?”

    薛蟠喝了口茶,嘿嘿一笑:“行了,别又拿我母亲来吓我。”

    “拿我吓你作甚?”

    薛蟠差点跳起来,茶水洒在身上,湿了半边袍子,薛姨妈与梁氏进来,梁氏噗呲一笑,薛姨妈责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

    薛蟠分辨:“还不是您突然出声吓到我了。”

    薛姨妈指着他道:“刚才又想怂恿蝌儿做什么去,你一人胡闹也就算了,还想带坏弟弟么?”

    “我哪里敢。”薛蟠对梁氏作揖,“婶子你说是不是。”

    梁氏咳了咳,道:“蟠哥儿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罢,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还是婶子疼我。”薛蟠不想与母亲多待,省得又被数落,急匆匆地走了。

    薛姨妈看着薛蟠的背影,又看向一表人才,静静立在一旁的薛蝌,叹息:“蟠哥儿有薛蝌一半懂事就好了。”

    梁氏劝慰道:“嫂嫂别这么说,我看蟠哥儿已经改了很多,前阵子不是亲自去跑生意了么。”

    “那还不是他父亲逼着他去的。”

    梁氏张了张嘴,一阵痒痛之意涌上喉头,她重重地伏下身子咳嗽,许久都无法停歇。

    梁氏的贴身丫鬟如丝赶紧拿出梁氏常服的药丸,薛蝌亲自捧了茶盏来给母亲。梁氏服了两粒药丸,坐下喘息一会儿方才平息。

    薛姨妈皱眉道:“你这痰症总不见好,要不要再换个大夫看一看。”

    梁氏摇摇头:“别折腾了,我这病几年来看了多少个大夫,结果都是一样,现在只不过熬着罢了。”

    薛姨妈嗔怪道:“瞧你,年纪还轻呢,说的是什么话,白教蝌儿难过。”

    梁氏看着儿子眼中流露出的浓浓担忧,握着他的手道:“我现在心里放心不下的,就是一双儿女。琴姐儿已经许了梅翰林的公子,现在就剩下蝌儿了。”

    薛姨妈点头道:“我知道,你托我相看,我一直细细选着。”

    梁氏露出期待之意:“嫂嫂,可是有结果了。”

    提到自己的婚事,薛蝌低下头,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清淡的身影和岚烟缭绕的眼眸。

    薛姨妈道:“弟妹,你看李纨寡嫂的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