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
秦墨回的很快。
“那我在梦里等你来。”
我没再回,只是关上灯,乖乖的躺在床上,等着入梦。
昏昏欲睡间,我在想,明天我应该不会再醒了吧。
毕竟那个家伙大概已经跟系统达成了交易,今天晚上,他应该就要弄死我了吧。
嗯。
很好。
不用再从梦里醒来,也挺好的。
反正,反正……
一切都好。
那么,晚安。
这个世界。
☆、第四十四章 见“面”
“咔!”
咦?
我在哪儿?
我是谁?
我在做什么?
“程老师,您刚才演的简直太棒了!您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演技真的炸了,就您那最后那眼神,我敢说,这现场当时没人不感到心脏发麻!”
我怔怔的看着眼前跟我说话的人,觉得哪里不对。
“程老师?程老师?!您还好吧?”
眼前的人可能发现我的不对劲,赶紧问我道。
“……啊,还好,谢谢夸奖了……只是刚才还在情绪里,有点没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
我听见我这样对那人说。
等一下——
我听见我的声音了。
很真切的那种声音。
不像是失声之后,平常在梦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像是隔了层什么东西的声音,而是那种,失声之前,现实中我曾发出过的真实的声响。
所以,我现在是在哪儿?
“没事就好。那不打扰您了,您先休息,导演说等拍完这一场就拍拍您和徐隽的对手戏。请稍等啊。”
我看着那人离开,顺着视线,看看四周。
哦,这是在片场。我还看见好几个熟人呢。
徐隽就不用说了,跟他边上站着的是之前我又碰过头的新戏的导演;呵,还有小花,就在我边上端着我的水壶,跟从前一样规矩等待的姿势站在那里呢。
只是——
我怎么会到片场来。
还有,刚才在用这具身体的喉咙发出声音的那个家伙不是我吧?
“当然不是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轻声的,几乎耳语般的对“我”说。
“你不是一直说想要见我吗?今天二哥不在,我就跟小花约了一下赶通告的事。毕竟工作还是要做的,对吗?”
不等我说话,那声音又接着说道:
“总之,这样一来你这一天都可以‘看见’我了。是不是很开心?你还可以看我演戏呢。你知道吗?演戏可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我早就想让你看我演戏,我相信你肯定会喜欢。”
“他”开心的说着,带着一点祈盼和期待。那语气里淋漓尽致到能明显的听出来。
我能说不好吗?
我好像连自己说话都控制不了好吗?
“你同意了!真好!”
“他”在欢呼,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兴奋听得明白。
“那你不要到处乱跑,好好看着哦。”
声音落地,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轻了,地心引力对我来说就像忽然不存在似的。
然后我看见自己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直到距离它差不多一米左右,距离才没有继续增加。
我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玩意儿,举起手,低下头,看哪儿都是一团白雾的样子。
对了。
还有一根线,将我这团白雾跟我的“肉身”连在了一块儿,让我不管怎么动,都离不开一米的范围。
呵呵。
什么操作这是?
“程老师,准备好了吗?该您就位了。”
场记过来通知我——哦,不,是在通知新的“程又白”。
“程又白”笑着道声谢,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那个地方有个小褶皱,他把它弄平了。
一边整理,他一边低着头,轻声的说。
仿若自语。
“不要眨眼哦。笨猪。”
然后他抬起头来,带着一点点随和的微笑,信步走向指定位置,站好。
在他面前,是手持长剑,白衣飘飘,一身仙气的徐隽。
那剑上有道具血,鲜红刺眼。
“a!”
开始了。
“师兄,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徐隽饰演的男主看着“程又白”,这样说道。
“程又白”带上场的那抹微笑扩大了些,看起来像是如沐春风的样,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笑容变得明显之后,片场上的气温在那瞬间似乎降了好几度。
我甚至看见有工作人员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就像在御寒。
“为什么啊?你看,前面风景多好?此等风光,岂可辜负了?”
“程又白”说着,手指向他的前方。
那前方是一片绿幕,可是奇怪的很,那个地方明明只是一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绿幕,当顺着“程又白”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了,那里却似乎真的变成了一片令人流连的好风景,连移开目光都变得困难起来。
徐隽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剑却没有半分移开的打算。
他近乎沉痛的说:
“师兄,风光虽好,可非正途。你说的那前方,更是深渊啊。不能走的。停下来吧,师兄,我们一起来的,就一起再回岐山去,不好吗?”
“程又白”笑了笑,看似随意的看了一眼徐隽手中的剑。
“不好。”
话音未落,他上前半步,竟是任由那柄利剑穿透了他的胸口。
只听“噗嗤”一声,剑身破开血肉溅起的鲜红自他后背飞出来,灯光之下,耀眼得很。
他还是那样微笑着,脸上的表情连半分痛苦都没有,可那身体似乎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却给了看客一种其实已经痛到骨髓的错觉。
他慢悠悠的说:
“我就算是死,也不回去。”
按照我看的剧本来说,这幕戏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我却没有听到喊结束的声音。
下意识的,我看向导演。
只见导演的脸上是被深深震撼住般的表情,连带他的手都不由自主握得很紧。
他正看着“程又白”这边,眼中血丝尽显。
直到身边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提醒了一下导演,导演才挥了挥手,喊道:
“咔!”
这声“咔”就像一个讯号,让整个片场从冰冻中苏醒起来。
“太真实了!我差点就以为真的刺进去了!”
有人这样跟旁边的人说着,而这样说的人还不止一个。
“对啊,那血包我准备的嘛,可刚才那么一个动作,哎哟喂,我都怀疑我眼睛了。”
我也怀疑我的眼睛了。
在我的记忆里,就我那张被众多同僚吐槽过只有面瘫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