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初恋,想要将拼命的飞速成长将一切都担在自己身上,他是那么得想在日后去辅佐褚熙,陪着他度过一生一世,可这个念头夭折在了他十五岁的时候。
褚家树大招风成为了众矢之的,树倒猢狲散,钱权交易的合作中没有任何真情实感,褚家光是应对白道都焦头烂额,黑道的势力就更不用说。
赔了一大笔钱的帮派头子在穷途末路的时候选择去绑褚家的小少爷当肉票,靳寒年少时还是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他和褚熙自幼长在一起,褚家也没有刻意跟别人点明过他们到底谁才是正八经的小少爷。
于是靳寒便将自己舍出去了,绑匪放褚熙回去报信,他被人劫上了面包车,他们撕心裂肺的分别,褚熙哭红了眼睛追着车跑了很久,他从后视窗里往外看,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死了都值。
可是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直到半个月后褚家都没有派人来救他,他躺在漆黑潮湿的库房里,听着老鼠和不知名的虫子在他身边悉索,终于认识到自己绑错人的绑匪在癫狂中捅了他十几刀。
他在黑暗中腐烂,声音沙哑的男人揪着他的头发告诉他褚家的小少爷早他妈被人送出国了,褚家不会来救他这个替死鬼。
第20章
39度的温泉水对于不太耐热的季澜来说已经算是高温了,他坐在池子边缘,双脚和小腿被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池水没过,苍白的面颊上浅浅漾开了热气所致的红潮。
空荡荡的庭院不似他当时和靳寒来时那么雅致好看,已经不再开花的树木随着初秋的夜风簌簌飘下几片过早凋零的叶子,季澜捡起地上微黄枯卷的树叶逗了逗猫,趴在他身边的缅因四仰八叉的一伸腿脚,轻车熟路的把毛绒绒的身子拱进了他的怀里。
季澜给这只缅因猫起了名字,叫季涩涩,猫中黑涩会的那个涩,他这几日跟猫玩得亲近友好,杜戚才没有像以前一样整日整日的蹲在旁边盯得他浑身发毛。
季澜伸手揉了揉季涩涩黑乎乎的大脑袋,缅因猫厚实柔软的皮毛蹭得他掌心一片火热,他停下动作去看自己摊开的手掌,摘去戒指的手指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又或者说这种不戴戒指的情况才是正常的。
那枚戒指只戴了不到半个月,远远没有能够在他指根留下痕迹,轻巧精美的饰品其实没有多少份量,扔进温泉里的时候甚至都带不出几圈涟漪。
季澜被热水泡得腿软,初秋不算凉爽,夏末的炎热一股脑的顺延了下来,他踩上池壁起身,被泡皱的脚底软绵绵的踉跄了一下,也亏得杜戚早就把这间院子收拾的连个石子都没有,不然他可能还会像个肢体不协调的小孩子一样平地摔一下。
房间里的空调开足了冷气,季涩涩先他一步跑到了门口,兴许是种族优势加上天资聪颖,它伸出前爪扒拉着拉门的门框一使劲就顺顺当当的打开了房门,行云流水的动作比至今还不会抓不住毛线球的靳球球强出了百倍。
季澜跟在他身后赤脚进屋,水珠顺着他小腿蜿蜒而下,晕开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足印,他就这样进屋踩上榻榻米,即使会把床褥弄得湿他也不在乎,他掀开薄被躺去榻上,带这些薄汗的脑袋被空调送出来的冷风一吹,算得上是十成十的舒爽清凉。
拉门是季涩涩这只懂事早熟的小猫自力更生着关上的,至于空调这种科技产品,它身为一只猫实在理解不了,它习惯性的蜷在季澜枕边打着哈欠入睡,小山丘似的健硕身形误打误撞的替季澜挡住了大部分冷风。
季澜第二天没起来床,他发誓自己只是忘了关空调,他的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即使下意识的强迫自己去记住一些细节,到头来也没什么用。
他迎着杜戚幽深莫测的目光叹了口气,彻夜吃凉风的后果就是他被冻得感冒发烧,大概是因为天生毛厚肉多,替他挡了冷气的季涩涩倒是没什么事。
退烧的冲剂不是很苦,但也绝对不算好喝,季澜蹙眉喝下大半杯,翻腾不已的肠胃立刻开始疯狂排斥着味道古怪的液体。
他掀开薄被踉踉跄跄的跑去廊下吐,半长的头发垂过他沁出血丝的双眼,杜戚心惊胆战的跟出来搀着他站都站不稳的小身板,一边给他抵凉白开漱口一边苦口婆心的劝他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如果还有多余的力气,季澜一定会选择翻个白眼,他知道杜戚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杜戚无非是觉得他是因为靳寒而故意把自己折腾成这副德行的,毕竟以他们的过往来看,他的确是那种会因为靳寒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肝肠寸断的人。
季澜没有辩驳,他捂着不停抽痛的额角让杜戚把自己扶回榻上,只要被子拉得足够高就可以与世隔绝,季澜揪着被角把自己囫囵个的蒙住,杜戚拿着剩下的半杯冲剂守了他一会,见他没有露头出来的意思,便只能悻悻离开。
季澜没有入睡,他闭着眼睛把自己置身在熟悉的黑暗里,他曾经这样挣扎过四个月,漫长的昏迷期里他并非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在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间隙拼命尝试着清醒,而靳寒是唯一一个催使他这么做的理由。
命运总是愿意搞出这种折磨人的玩笑,足够戏谑也足够鲜血淋漓。
季澜察觉到杜戚离开之后才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他伸出一只手冲着正在吃罐头的季涩涩勾了勾手指。
毛绒绒的小家伙仿佛是有一个属于狗的灵魂,明明生而为猫却全无做主子的理想,季涩涩很快就抛下眼前的食物踱步走到季澜身边,一个劲的拿脑袋去蹭季澜的手心。
猫咪憨态可掬的乖巧模样总是能令人心情明朗,季澜慢慢笑弯了眼睛,他把分量十足的季涩涩搂进怀里使劲揉搓了几下,本该血肉模糊的心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觉。
季澜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着烧,清醒的时候他会坐在廊下一边撸猫一边发呆,体温高到晕眩难受的时候他就老老实实的搂着季涩涩去榻榻米上睡觉。
杜戚仍然不相信他是无缘无故生病,这一周里她几乎就没敢离季澜的院子超过三米,最后索性弄个帐篷往院外一支,时时刻刻盯着季澜的动向。
季澜真的没有任何消极的情绪,他很配合,也很认真的按时吃药,他对自己的身体很负责,他经历过死亡,所以他极其惜命。
他是先中暑再着凉才生的病,杜戚给他灌了几天去火清热的感冒药,效果一直不理想,杜戚急得快把自己酒红色的卷发薅秃一半,可屋漏又逢连夜雨,去火的药没吃几天,季澜又被清热的药物刺激到了脾胃,一连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季澜是在一周后见到靳寒的,几乎为他愁白头发的杜戚在这天早上接过电话之后就卷着铺盖跑路了,他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庭院里,沐着秋日的阳光,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靳寒跑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廊下给季涩涩梳毛,季涩涩的领地意识很强,杜戚养得那些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