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给他挑得这款带着酷炫背光的小玩意。
他委屈巴巴的缩在客厅的毯子上盯着黑黢黢的屏幕,一边摩挲着爱不释手的新玩具一边指望着自己能把游戏机瞪好。
刚刚找到的乐趣转眼就没了,季澜沮丧得厉害,他耷拉着脑袋抱膝蜷起身子,一直坐到带伤的腰胯酸痛难忍才别别扭扭的换了个姿势。
季澜一下午都是这么蔫巴巴的过得,靳寒拿着黎叔做得芝士挞哄了他好一会也没能起效,他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沮丧了,被丢到野地里的奶猫都没有他可怜。
靳寒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见季澜这样就心疼得不行,帮着季澜戒游戏的宏伟计划在下午四点一刻的时候正式寿终正寝,他借口出去接个电话,偷偷地把电闸重新打开。
重新亮起的屏幕让季澜兴奋的嚷嚷了好几声,靳寒一半唾弃自己意志不坚定,一半腹诽季澜是个善于撒娇的小妖精。
他憋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闷气,走回季澜身边,他坐去季澜身后将他囫囵个的圈进怀里顺带着还抢走了季澜手里的手柄。
“等会…等会再玩,季澜,我问你,我…咳,我和,我和游戏,你选哪一个?”
靳寒完全意识不到他这个问题问得幼稚之极,他仗着自己身高臂长故意将手柄举高到季澜够不到的地方,脸上认真严肃的表情看起来分外欠揍。
季澜仰着脑袋慢吞吞的把他这句话消化完,他当真睁着亮晶晶的眼眸认真思考了一会,他背靠着靳寒的怀抱,能感受到男人胸膛里那阵越来越快的心跳。
季澜有些困惑的转过身子伸出手去摸了摸,靳寒胸口的温度让他指尖温热一片,这种温馨之极的触感让他心里原本就选定的那个答案愈发坚定下来。
“靳先生,我选靳先生。”
季澜把这句话说得很清晰也很流畅,他还不知道游戏机的事情就是靳寒使得坏,也理解不了靳寒屈尊纡贵问出的这个问题到底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无论把靳先生和什么东西放在一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他爱的靳先生,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
季澜的回答让靳寒足足面红耳赤了一个晚上,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再感动也没打消初衷,他跟季澜约法三章,每天上午下午各能打一次游戏,但时间加起来不能超过两个个小时。
季澜为此分外珍惜这点来之不易的娱乐时间,然而靳寒再一次展现出来自己在耍无赖的程度上到底有多少还没开发出来的天赋,他在季澜打游戏的时候不请自来的充当人肉靠垫,两只手一刻不停的在季澜身上揩油乱摸,非惹得他气喘吁吁耳尖发红才满脸无辜的停手。
季澜对他生不起气来,只能鼓着腮帮子红着眼睛用目光跟他表示抗议,只可惜靳寒在这件事上俨然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季澜越瞪他他就越来劲。
季澜又一连委屈了好几日,最后是黎叔看不下去暗地里替他出手,一口气往靳寒的羹汤里加了三大勺芥末油。
这种打扰季澜打游戏的伎俩不能常用,靳寒在真的把季澜惹急之前想出了一个还算妥当的计策,他带着季澜出门踏青,三月末四月初,郊外的风景正是好时候。
靳宅到郊外大概有两小时的车程,他怕季澜在轿车后座待得不舒服,特意临时找了一辆房车过来,季澜扯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上车东张西望了一阵,满眼都是好奇。
靳寒不喜欢山林野外,他以走私木材发家,边境的密林是会吃人的,他吃过太多苦头,自他重新回到城市里的第一天他就暗自下定决心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往那种环境。
季澜却对外界抱有着相当大的兴趣,靳寒的应酬少,他几乎每日都是早上陪着靳寒出门去公司,晚上再跟着从公司回到家里,他的生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一成不变的两点一线。
靳寒出差的时候他会陪在左右,无论到哪个城市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对方来接机,请他们到茶室或是会议室,靳寒习惯一切从简,故而不需要什么假意寒暄的酒宴与商谈。
他跟着靳寒跑得那些生意,几乎全部是直接进入正题的,双方商谈完所有条件过后签约落印,合做方会请他们吃一顿饭,这顿饭也有讲究,对方不会选在金碧辉煌的酒店,靳寒讨厌人多的地方,每次都是定在那种低调私密的私房菜馆。
他们总是这么匆匆忙忙的辗转奔波,去得地方不少,但很少会在室外逗留,季澜经常分不清自己到底去过哪几个城市,因为每到一个地方,他都必须跟在靳寒身后马不停蹄的忙着正事,一点也没有兼顾风景的闲暇。
往郊外去的路上景色不算太好,季澜却看得津津有味,正是草木抽芽的时候,路边光秃秃的行道树生出了嫩绿的枝叶,他跪坐在房车里的小床上,两只手和一张脸紧紧贴着玻璃,像是能穿过玻璃摸到外头的叶子一样。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再寻常不过的景象,季澜出奇的放松,即使靳寒拥着他的身子往他臂上注射例行的营养针,他也只是瘪着嘴巴蹙了蹙眉头,丝毫没有出现往日惯有的哭闹。
安逸舒适的氛围对季澜来说是很陌生的,靳寒先前一直有过度紧张的毛病,他又是靳寒的身边人,只要靳寒不松懈神经他就必须得绷着。
他们去的郊外是靳寒最近在考虑的一块地皮,曾经兴旺的农场和村户随着时代的发展所剩无几,这块地皮算得上是小小的世外桃源,依山傍水环境清雅。
靳寒得到的消息是市里有建卫星城的打算,两年之内会开始动工修建轻轨扩展交通网。
这块地方现在离城区有两小时左右的车程,是因为辗转蜿蜒的小路居多,只要到时候交通网铺设妥当,缩短一半左右的时间完全不是问题。
他从木材生意一路搞到古董、文玩和拍卖行,最近几年转到了更为商业化的地产开发,靳寒远远不到急流勇退的年纪,他的野心很大,他起初只是为了肃清年少时的仇怨,可后来他发现这种博弈与投机远比他想象的好玩许多。
靳寒的性格是后天使然,他的多疑和警惕接近心理疾病的程度,公司高管经手的资料他会全部再仔细检查一遍,他甚至在出事之前一直没有真正相信过季澜,他怕自己重蹈先前的覆辙,即使是已经在情感上有了倾向他也在拼命的遏制。
这样的习惯放在生活上是隐患,放到生意场上就是高人一等的冷静,靳寒这些年的确是顺风顺水,想要在他背后打黑枪使绊子的人统统被他收拾的极惨。
车停在野地边上,季澜披着靳寒给他加上的外套下了车,青草浅浅没过脚背,他散着头发晃晃悠悠的趟过草地,今天的衣服是黎叔帮忙搭配的,防水的运动裤在裤脚处收紧,这样一来即使他真的钻进山里,蚊虫也不会钻进他的裤脚。
弯曲的小溪汇成一汪,季澜一手兴冲冲的指着那个根本算不上湖的水洼,另一只手使劲扯了扯靳寒的袖子。
他眼里尽是那种盈盈的光亮,季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