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餐厅和库房之外唯一的一个房间,他十五岁进门的时候就住在那。
靳寒从没在物质上亏待过他,季澜自己也是个好奇心性,他在孤儿院里见得世面少,一出来就瞧什么都稀奇,电影碟片、漫画书、手办模型、游戏机,半大的男孩应该喜欢的东西他都喜欢。
靳寒在季澜出事后进去过一次,满当当的房间里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他在那间屋里待了一天一夜,仔仔细细的查看过每一个物件。
他发现季澜曾经在那些业余爱好上花过不少钱,但这个行为却在某个时间点戛然而止了。
季澜买的最后一个游戏是八年前发行的,那年季澜只有十七岁,刚刚开始被他带在身边充当助理和跟班。
季澜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攒钱了,他曾查过季澜的帐,当他发现季澜在偷偷攒钱的时候还以为他还以为这是想要逃离的前兆。
他给自己找了满肚子的火气却又拉不下脸去问,他怕自己不得不再次面对一个被背叛的结局,所以他最终只能选择武断之极的去削减季澜的工资和生活费。
季澜对此只字未提,他也渐渐忘却,一年前他过生日的时候季澜送了他一副袖扣,小小的礼品盒在那么多玲琅满目的贺礼中极不显眼,湖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懂行的人告诉他这东西贵得离谱,他还不信。
后来他在屋子里翻出了季澜自己手写的账本,上面的字迹从稚嫩到清秀,他早就忘了自己曾在某个展览上多看了一眼那副袖口,更没有想到当年的一个细节居然会让季澜铭记那么久。
靳寒在季澜出院的时候订了一款时下最流行的游戏机,他照着季澜房间里那些游戏的名称在网上一点点搜,凡是能在字词上沾边的游戏他统统都买了,游戏机今天刚刚到货,是他打算给季澜的惊喜。
不过他大概是跟当今的电子产品已经彻底脱轨了,季澜好奇的抱着小鹦鹉坐在地毯上看着他摆弄新奇玩意,他从信心十足到窘迫得满头大汗,家里之前的网线和电线都是季澜一手置办的,他怎么都搞不明白正确的安装方式。
靳寒照着说明书足足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安装成功,他刚想喘口气看着季澜玩,季澜就目光亮晶晶的把手柄分给他一个,他生生呛了半口柠檬水,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
靳寒在游戏上半点天赋没有,组队拖后腿,pk打不赢,即使是最基本的赛车游戏他都驾驭不来,季澜轻轻松松就能甩他一圈有余。
半小时后,季澜气鼓鼓的摔了怀里的小鹦鹉,靳寒不得不顶着季澜怨念的目光连声道歉,他就差跪在手柄上检讨自己没有意识没有技术,好在有比他大一轮的黎叔难得善心大发对他施以援手。
原本只是来送酸奶水果捞的老男人气定神闲的拿过了他手里的手柄开始陪玩,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就把季澜哄得重新眉开眼笑。
【小剧场】
靳寒:你怎么会的,你快教我!
黎叔: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靳寒:…….真话
黎叔:季少爷玩得那些小游戏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是个人都会操作。
靳寒:…………………假话呢?
黎叔:您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哪有时间接触这种娱乐活动,不会很正常。
靳寒:………………………………………………..
黎叔:您放心,我一直和您说假话来着。
第05章
季澜被游戏吸引走了绝大部分的精力和兴趣,每天吃过早饭就端端正正的坐在地毯上抱着手柄开始玩,午饭需要靳寒在身边一丝不苟的监督着才会按时吃,至于午觉则是只要靳寒稍一不注意,他就会从床上悄悄的溜下来去打游戏。
季澜在正常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任何叛逆的迹象,他一直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懒床贪玩这种不良嗜好从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他常年照顾靳寒的起居,靳寒是个习惯早起的老干部作息,所以他以前基本上每天都是六点一刻左右起床,比靳寒早三十分钟,他会熨烫好靳寒的衣物,再安排好一整日的具体行程。
季澜的专注力很好,他似乎从不会对工作之外的事情产生兴趣,靳寒在公司里开会的时候总是不苟言笑异常古板,科班出身的高管尚有分神开小差的时候,他却一次都没有过。
而今的季澜像是在弥补自己年少时的缺憾,自从游戏机进门开始,他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扑在上头,怀旧的游戏也好,新兴的体感游戏也好,他看什么都新鲜,磨砂外壳的手柄被他整日整日的攥在手里,即使是靳寒跟他要他都小气巴拉的瘪着嘴巴不肯交出去。
假若他是正常的身体状态,靳寒大可以由着他这么沉迷下去,毕竟季澜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束缚太久,找回一点年轻人该有的喜好其实是好事。
但他到底是还在恢复的阶段,之前的长期昏迷使得他身体大部分机能都没有完全恢复,靳寒生怕他这么玩下去再把刚刚见好的身体玩坏了,故而只能唱一回白脸。
然而季澜的心性稚嫩如孩童,靳寒实在是不舍得对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来硬的,他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从好言好语的劝说尝试到以亲吻和拥抱诱拐,起先这样的招数还好用,可几次之后季澜就不再买账了。
他们寸步不离的待在一起,季澜莫名其妙的感知到了几分恃宠而骄的资本,他慢慢发现自己无论扔不扔下手里的游戏靳寒都一定会给予他应有的甜头。
靳寒最后一次以亲吻引诱的时候季澜没有照做,而是选择按下暂停键,然后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歪着脑袋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们僵持了大概有三分钟左右,靳寒想怒不敢怒,只能努力摆出一个既不吓人又带点威严的表情。
季澜惦记着没闯过的关卡,于是他在靳寒确定好到底应该以什么表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前倾身吻了过去,他胆子大了许多,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因为他特别确定靳寒一定没办法拒绝。
至此,靳寒的伎俩告罄,只能无可奈何的极其丢人做出了一件非常无赖的事情——他将客厅的分电闸一拉到底,彻底断了季澜打游戏的可能。
之后的一整天里季澜一直在客厅里迈着小碎步走来走去,像是个苦于追逐自己尾巴尖的小奶猫一样手足无措的在原地打转。
靳寒装模作样的摊开说明书陪着他修,然而他现在没有多少学习能力,即使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也看不太懂。
季澜只能愁眉苦脸的围着游戏机来回踱步,他倒是灵光一现的想到了黎叔,还主动跑去扯着黎叔的衣摆磕磕绊绊的请他帮忙。
季澜有求于人的时候非常可爱,水汪汪的眸子盛着清澈见底的光亮,很少有人能够不动心,黎叔别过头去咳嗽两声,尽管心里对靳寒万分不耻,但还是迫于压力的选择了束手旁观。
虽然不能打游戏,季澜也舍不得丢下手里的手柄,他喜欢这种磨砂的质感,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