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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己移开视线,他耷拉着眼角努力专心致志的去扣皱巴巴的指甲,他极其怀念那种辛辣的滋味和刺激味蕾的痛感,但靳寒不喜欢的东西,他是一定不会碰的。

    靳寒没理会季澜的反应,而是仔仔细细的在货架上找了一圈,凡是能跟辣椒沾边的东西他都拿了一份。

    季澜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仰头看他,他将一罐色泽深红的辣椒酱放进季澜怀里,顺带着再次俯身吻上了他的眉心。

    “别乱想,喜欢就多拿,我和你一样,你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

    结账的时候,购物车里的东西泾渭分明,辣的一半甜的一半,季澜依旧坐在车里,他傻呵呵的趴在车筐边缘目光灼灼的看着靳寒一件件往外拿东西,面上那种单纯又痴迷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可爱。

    靳寒的手臂线条很好看,季澜舍不得移开视线,他一直盯着靳寒反复拿东西的动作,略有份量的商品会让小臂的肌肉紧绷,那种流畅紧实的线条让他下意识的口干舌燥。

    季澜正看得开心,眼前却突然一黑,他不解的叫嚷出声,靳寒面色不善的单手抓着他的兜帽往下一拉,硬是将他整张脸都挡住了。

    结算的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她立刻收回目光兢兢业业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只是觉得那个坐在购物车里的青年漂亮的不像话,所以就多看了两眼,她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居然醋劲那么大,那种深邃冰冷的视线仿佛刀子一样,好像立刻就能将她身首异处。

    第03章

    靳寒拎着大包小卷进家门,季澜扯着他的衣角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黎叔起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倒还很欣慰自己这两个小主子终于走上了居家过日子的正常恋爱道路。

    然而这种欣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接过并打开了靳寒递过来的特大号购物袋,里面的东西看上去倒是色彩鲜艳玲琅满目,等他仔细看清之后,他当真是想撬开靳寒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东西。

    季澜刚从长期的昏迷中清醒过来,足有四个月没吃过正常的食物,全部是靠营养液和滴管流食维持的身体机能,靳寒这满满一兜子辣椒,恐怕只需两三个就能把季澜的胃囊烧个穿孔。

    靳寒对黎叔怎么在心里翻江倒海变着法的骂人一无所知,他单膝跪在地上替季澜脱去鞋子,门廊口新摆的拖鞋和之前的不太一样,灰蒙蒙的毛绒拖鞋更像个完整的鞋子,鞋底比之前那个厚,但是摸起来很软,鞋面上一个灰色的圆球辅以两个长耳,俨然是个兔子头的形状。

    靳寒将手掌伸去鞋子里面摸了又摸,确定是软底软绒不会硌脚之后才捧着季澜的足心帮他把袜子一并脱去。

    季澜顺着靳寒的动作将两只脚都踩进鞋里,黎叔新换的鞋子能直接包裹到他脚踝往上的部分,他脚腕细白,穿好之后两只脚显得可爱又纤弱。

    靳寒盯着他脚踝以上裤腿以下那窄窄一抹白皙的皮肉,险些丢人现眼的燥出鼻血。

    同款的毛绒拖鞋是黑色的,靳寒只看了一眼就浑身不舒服,他扭头找着自己惯穿的拖鞋,季澜可怜巴巴的攥着他的小指捏了捏,示意他也去穿那双兔子拖鞋。

    靳寒起先还坚持了一下,他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脖子还没转回来季澜就瘪了嘴,这一个委屈的神情足以让他揣了三十五年的偶像包袱就此化为泡影,靳寒只得大义凛然的脱下袜子,视死如归的穿了那双情侣款。

    季澜满意的搂着他的脖颈弯眸笑开,越单纯明亮的笑容越能招揽来肮脏的欲念,靳寒面红耳赤心如擂鼓,只得赶紧抱着他离开门廊往屋里去。

    他把季澜放到了正厅的沙发上,右手扶稳季澜的肩头,左手抓过靠垫和抱枕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绕着季澜围成了一圈,确定季澜不会从沙发上掉下来之后,他倾身吻上季澜的眉心,然后落荒而逃。

    季澜因而笑得更灿烂,他搂着抱枕喜滋滋的摸着自己眉心处那点沾了靳寒气息的皮肉,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餍足。

    他心满意足的坐在正厅的毯子上晃着双脚,兔子毛绒绒的长耳在他脚面上不知疲惫的晃来晃去,餐厅和正厅之间没有隔断,只需抻着脖子一瞄就能看见靳寒忙碌的身影。

    大抵是爱情的感觉一来什么都挡不住,靳寒百年不遇的围上围裙打算开火做饭,黎叔一手递过去用来查菜谱的ipad,一手摸去厨房灶台下常备的灭火器上拧开了开关。

    靳寒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杵在冰箱面前把双拉门全部打开,一边来来回回的比对着ipad上的页面,一边往外挑选食材。

    黎叔怕他真把厨房烧了,所以一时半会也不敢离开只能留在这打下手,“靳先生,您这是要做什么?”

    黎叔上了年纪,故而声音偏哑,类似于常年吸烟导致的烟嗓,他眼见着靳寒把冰箱翻了个底朝天,眼尾有些不太自然的抽动。

    “火锅,他喜欢吃辣,我给他做红油火锅。”

    靳寒显然是在洗手为人做羹汤的兴头上,他随手把ipad扔去水槽边,专心致志的开始在冰箱里翻找青菜和海鲜,“你帮我把锅找出来,我记得柜子里有一个。”

    家里确实是有电火锅的,前年冬天下大雪,靳寒在书房办公一忙就是一整日,他不是专业出身,对商务上的事情上手很慢,所以每次都极其认真。

    季澜午后给他送热茶的时候顺便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忙得两耳不闻窗外事,随口提了一句火锅。

    那天积雪很厚,整个城市的交通瘫痪大半,平常还能用的外卖都暂停服务。

    季澜一个人淌着雪出了门,往常开车来回不过四十分钟的路程,他走了整整一个下午。

    靳寒忙完生意下楼吃饭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提过这茬,他吃完一顿羊肉锅燥得血气上涌,随即就把手脚冰凉的季澜压在客厅办了。

    事后季澜一直高烧不退,吃药根本不顶用,最后还是他半夜自己偷偷出门去急诊挂了点滴,这才勉强能在第二天里继续跟在靳寒身边工作。。

    靳寒兴致勃勃,黎叔不愿打扰的他这份好兴致只能随着他折腾灶台。

    家里没有牛油,辣椒只能用菜籽油煸炒,高汤倒是现成的,季澜回家这几天,几乎每顿饭都要被灌一碗小火煨了十几个小时的补汤。

    一份鸳鸯锅勉勉强强拼凑出来,半边红油辣锅,半边酸甜可口的番茄锅,靳寒本想把另一半做成白汤,他刚巧看见冰箱里有新鲜的西红柿,一时就没忍住。

    切好的羊肉,打成泥的虾滑,洗干择净的蔬菜,黎叔有条不紊的把菜品样样数数摆上桌子, 靳寒摘去围裙把季澜从正厅抱过来,季澜顺着刺鼻的辣味用力嗅了两下,苍白瘦弱的小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黎叔看着靳寒长大,亲眼见证了一个狼崽子如何变成了一头会吃人的恶狼,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忌惮靳寒,这么多年里他从没觉得靳寒有多阴狠可怖,反倒是一直觉得他是个没脑子的傻小子。

    事实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