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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遗孑罢了。

    杜子腾却不会在此时专门为这些人心中的疑惑而过多解释,他说的再多,在这些出身周天诸界的人族与妖族心目中,修真联盟不过亦只是个蛮荒之地的小玩意儿,他们还是自己去看看吧,杜子腾有信心,定能叫这些家伙眼珠掉下来。

    想到那一幕,杜子腾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只笑道:“弘宇道友,这边请吧。”

    弘宇对萧辰不熟悉,对杜子腾的行事作风却是知道的,这位萧大师自进入周天诸界之时起,便从来不做那等空口白话之事,难道那修真联盟真有什么特异之处,甚至叫他们这些守一轩的弟子都能惊异?

    一边跟着杜子腾到了石室中,弘宇心中却是期盼起修真联盟之行来。

    杜子腾沉吟许久,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叫弘宇从那些心思中马上清醒了过来:“这件东西,我想应该归还于守一轩。”

    弘宇心间一跳,情不自禁地看向杜子腾,却见这位萧大师眉宇间一片沉肃,没有平日里的半分戏谑,叫他也不禁慎重起来:“敢问……”

    弘宇话还未说完,便已经呆在了原地,杜子腾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根竹筹,一根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凡无奇的竹片所制的算筹。

    那竹子便是天下随处可见的青竹,杜子腾叫不出名字来,可弘宇一看到这根竹筹,竟是双手颤抖,红了眼眶:“师祖……”

    看来,他是知道此物的。

    杜子腾声音低沉:“当日苗真人寻我之时,将此物交予我,彼时我在诸界籍籍无名,守一轩却肯为那侦妖符与破妖符多多破费……便是苍寒真君与苗真人亦对我有赏识知遇之恩,如今这般局势之下,此物恐怕还是归于你手中更为妥当。”

    弘宇好半晌才瓮声道:“此物既是师叔所赠,还请萧大师您收好,我并不好收下……”

    杜子腾却是正色道:“我曾读到过诸界修真史中所载,苍寒真君亦不过出身于一普通修真小族,家中靠着贩卖最低贱的小妖为生,恰逢万载之前第一次斩梧盟誓,真君于那乱世之中崛起于微末,一手立下守一轩偌大基业,如今他下落不明,弘宇道友你身为守一轩首徒,继道统,兴门派乃是你肩头重任,此物既已经赠予我,便是我之物,如今我将它回赠予你亦是我的选择,唯愿你觉得前路艰险之时,看到此物不忘师门、不失道心!”

    这番话令弘宇眼眶一酸,终于泪湿衣襟,好半晌,他才收拾好情绪低声道:“叫萧大师见笑了,”然后杜子腾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已经恭而肃之地向杜子腾行了一个大礼:“请萧大师赐予师门圣物。”

    杜子腾一叹,终于没有避开这礼,他知道这一礼于弘宇、于如今的守一轩而言,神圣无比,不只是感谢他杜子腾将此物回赠,更是在以一种朝圣般的心情一点点寻回曾经那个横跨诸界的守一轩,这枚算筹便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这样神圣的心意,叫杜子腾没有办法拒绝,没有办法避开这一礼。

    他于是亦端肃了表情,双手将这枚轻若鸿羽却重如山岳的算筹交到了弘宇手中。

    弘宇握着这枚算筹,便像是重新握回了丢失许久的东西,竟是再次向杜子腾一礼:“今日大恩,守一轩上下永世不忘!”

    一枚小小的算筹,于如今的守一轩而言,却是重新找回了精神支柱,找回了那被打断的脊梁。

    这一礼杜子腾却是避了开去,连忙将弘宇扶起,便在这一刹那,弘宇面上的神情突然一片空白,然后他便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杜子腾,面上神情似喜似悲:“师祖……竟然已经算到了今日。”

    杜子腾满面疑惑:“算到了今日?”

    “我守一轩一脉,其实功法传承十分怪异,师祖所修乃是卜算之诀,师祖曾言这门功法威能平平,我诸位师叔伯所习皆非它,唯有我幼时蒙师祖一见之下便道我可承袭这门功法……”

    杜子腾恍然:“你乃是八星之首,诸界传闻你最擅长望气之术!难道便是那卜算心法的功用?”

    弘宇点头,大乘真君的心法传承这已经是门派的无上机密了,但此时因为杜子腾把那枚算筹回赠于守一轩,更因为那枚算筹中的信息,弘宇全然没有任何保留地将自己所知道了出来:

    “师祖曾言,卜算之诀到得极致可知过去未来数万载,可测种族兴衰……我修为低微,现今亦只可到望而测气之境,只可依据现世的情形推算不远的未来、或是征兆极其明显、极其确定的未来。”

    杜子腾心中却有一个极大的疑惑,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苍寒真君修为冠世,若他来看,定能推算出守一轩之劫……为何……”

    这个问题极其重要,如果说万妖军或者斩梧盟有能蒙蔽苍寒真君的手段,那恐怕他们对于敌人的实力还要再上调。

    杜子腾这个问题却叫弘宇情不自禁闭了闭眼睛,好半晌才答道:“因为有一些事情即使看到,亦无法去更改。”

    “我曾经在初习此术之时曾发生过一件事,我以望气之术看到师兄身上要发生血光之灾,便告诫他近日绝不可与人动手,结果最后师兄数日之后被抬回门派,因为他听了我的告诫在秘境中一再忍让却叫人误以为他好欺,做了圈套害他……血光之灾,”弘宇苦笑:“是我看到了血光之灾还是因为我一番话叫师兄有这番血光之灾?”

    “卜算之术至微至博,我不过窥其门径,恐怕难以想像当初师祖所见的一切,可以师祖之能都未能令我守一轩幸免,其中无奈恐怕更不能想像。”

    杜子腾听完亦是久久沉默,卜算之术,听起来那样强大的一门法术,却有这样近乎无奈的约束,堂堂大乘修士眼睁睁地看着门派覆灭而无法可想,其中挣扎,不必多想,只听到便觉痛楚,可何况当事之人。

    看到杜子腾的表情,弘宇便知萧大师恐怕已然后悔问及方法的问题,此时,握着算筹,弘宇仿佛破茧成蝶般,蜕去曾经的沉郁,竟是面带微笑朝杜子腾道:“萧大师,师祖这卜算之术虽有千般无奈,我与十师叔等人能加入修真联盟便也是师祖为守一轩留下的一线生机,若无这卜算之术又何来这一线生机?天道大公古来如此,你亦不必介怀。”

    看到这样的弘宇,杜子腾终于忍不住想到,也许当日苗真人给自己那算筹便为的是今日,不是为传递一个枚算筹,一个消息,而是传递一种淡看天下风云、笑对天道波折的精气神,传递守一轩下一任领袖该有的心胸气度。

    若真是如此,大乘修士之能,确是值得叫杜子腾感到敬畏钦佩,一线生机,是为整个门派的精神传承,而不是简简单单的保存实力。有了精神,星星之火燎原,便有了可能,而不是顶着一个盛大的名声名不符实地苟延残喘。

    而弘宇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