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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就是司少文的面上也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后来,却是杜宗主找到我说了一番话,真正说服了我。”

    其余金丹修士都可以想像到当时的情形,这可是兰舟盟啊,纵然是在六派之中垫底,可在炼器一事上却是整个修真界说一不二的权威门派,是修真界当之无愧的炼器圣地!

    如果换个情境,哪怕是六派掌门亲自登门拜访,恳请他们炼一堵墙,只怕都会被直接打出来吧……

    因此,他们实在想像不到,那位杜宗主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能令司少文彻底改变主意。因此,其余几派的金丹皆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司少文,想听听这位司盟主分说一番当时的情景。

    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司少文却是哂然一笑:“那位杜宗主只说一句话:如果不用墙围起来,只怕会再有妖魔旁闯进修真界吧……”

    其余几派的金丹面面相觑,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到简陋的一句话?

    司少文看到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当时第一反应何尝不是这样,可当初的那位御兽宗宗主见到他的反应,却只是洒然一笑便翩然而去,没有多一个字的废话。

    可最后,他却依旧乖乖地将门派中所有异议悉数压下,力挺这炼墙计划。

    原因很简单,因为,兰舟盟之所以会在血盆口炼器一事上倾注如此多的心血,只不过是希望有一个途径可以在修真界重树兰舟盟的威名,向世人表明,哪怕没有兰舟,兰舟盟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炼器圣地,更进一步地,通过此次炼器寻找商机,开拓一个兰舟之后,兰舟盟依旧可以顺利运转下去的盈利渠道。

    血盆口炼器一事,先是有碧月城的事故在前,后面有六派备足大量资源在后,一旦能炼成一个成功的法器,在斩妖除魔一事立下功勋,自然可以在修真界重新树立兰舟盟的威名,同时,六派的资源倾注也保证了炼器所需的一切,可谓条件皆备,只需要他们将这个法器炼制好就能实现所有预先的目的。

    可杜子腾那简单一句恐怕会有妖魔跑出,却是直接戳中了事情的要害:再如何惊天动地的法器,那也多是件或者擅攻、或者擅守的法器,也绝不能保证没有妖魔会跑出血盆口。

    如果一旦再发生妖魔入侵修真界之事,类似于碧月城之事那般,那么,此次炼器就可以宣告失败,六派投入的资源付诸东流,而身为主导炼器一事的兰舟盟,出动了那么多的门派炼器精锐,最后也不过是沦为修真界笑柄的下场。

    这绝不是司少文愿见的场景。

    更何况,那个时候司少文与御兽宗根本没打过几次交道,如果仅从连平江讲述的几次与御兽宗交手的过程来看,对方简直是奸诈至极,那位杜宗主一句话里,司少文根本拿不准是劝诫还是威胁。

    诚然,他可以置之不理,可是,于兰舟盟而言,这样重要的一次机会,可以说,兰舟盟未来近百年的命运转折点就在此处,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也冒不起这个风险。

    不求有功,先求无过。

    哪怕就是炼一堵墙又如何?如果真能将妖魔牢牢圈在其中,在一年半载内牢牢控制住妖魔,那他司少文也可以对整个修真界有个交待。

    司少文这一番顾虑,其余几派的金丹修士亦是在反复思虑中设身处地的思索半晌才渐渐揣摩出来,然后他们不由对那位御兽宗宗主的手段更加叹服。

    这简单一句话哪里是在指导炼器,分明是在指导兰舟盟如何发展。

    越是处于剧变中,越是不能乱了阵脚,往往越是急功近利越是适得其反。

    反正兰舟盟已经跨出与血盆口联盟合作的这一步,走稳走好才最重要。

    这些话根本半点没有说透,却尽皆在那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中。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御兽宗所提议的炼墙方案简直再适合不过,城墙,既可以困住妖魔,又可以适时反击,可攻可守,在保证万全妥当的前提下,又留下了进逼的余地,最是恰当不过,也确实最适合彼时的兰舟盟。

    墙这种形式一点也不酷炫,甚至都有点配不上杜子腾当日那番豪言壮语,却最是实用不过,为所有散修提供了最坚固的庇佑之所,牢牢将所有妖魔圈在了血盆口之中,半点不得越界。

    在思虑明白之后,云霜仙子心中那个疑虑却更大了:“纵使是这提议由御兽宗提出,在彼时也最是恰当不过,但司盟主您亦不至于将这堵墙全权委托给那位杜宗主来掌控吧?”

    说到这个,司少文脸上的苦笑却是更大了:“彼时,我相信那位杜宗主手上所持的山川图纹诸位都见过吧?”

    当日那位御兽宗宗主手持这样一副图纹,指着整个血盆口说要炼制一件以血盆口为胚的法器之事还历历在目,说实话,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几人的神魂中都难免有种悸动晕眩,那副图纹实在太令人震撼!

    司少文叹道:“在炼器一道上,好的器纹可遇不可求,似杜宗主手上那副,与血盆口山川大地隐隐相和,偏偏这法器又是要用于这血盆口的事务上的……那图纹,简直是为这法器而生的,若说弃之不用,不必说旁人,就是司某,炼器百余载,如此暴殄天物之事也是不会答应的。”

    这几人尽皆默然,虽说他们于炼器一道上并不精通,可是这其中道理却是再明白不过,好比剑修遇到一把绝世名剑,让他永远不要拔剑?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云霜仙子蹙着眉头微微松开了一些:“那依司盟主言下之意,那御兽宗对长城的控制是因为这器纹?可有法子制衡一二?”

    其余几人目光朝司少文看来,虽没有开口,显然也是此意。既然司少文当初使用了那御兽宗所绘的器纹,若因此在长城上失了主动,必是要在别处找回来的。

    司少文脸上的苦笑已经苦得快滴出水来:“事情若真是这般简单,我们兰舟盟好说炼器一道上也是颇有些年头的,岂会不防?”

    “我等亦觉奇怪,以兰舟盟诸位长老的本事,应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疏忽,哪怕是用了那个图纹,亦不至于令整个法器都制于对方之手,只是为何……?”

    司少文的眉头打了个结:“说句实话,此事中,毋庸置疑,我兰舟盟确有疏忽。”

    不待其余几人客套地开脱几句,司少文在皱眉中似乎陷入了什么思考之中,自顾自地说道:“彼时,因为这法器不过是一堵墙,那位御兽宗的杜宗主又说,希望这个法器能更灵活一些,要适应战局中的不同变化,这个要求,我们自然是权衡过,也觉得确实应该如此,总不至于最后真造一堵无甚新意的墙出来吧?那还不如让些凡间工匠来动手,没准还能比我们砌得齐整些……”

    “故此,我门派中的诸位长老亦是商议许久……